偏巧前幾日劉家外嫁的大女兒回娘家,那金氏便讓自己身邊的陪房嬤嬤親自去廚下取了這籃子,用這裡麵的醬料精心烹飪了幾道食材來,竟是得了這劉大姑娘的歡心,說是從未吃過如此美味,前兒整個廚下的人都得了賞錢。
咱們的人得了這信兒,便悄默去廚房打聽了,竟是所有人都不識得這是何物,他們就暗自留了心,打算弄些出來給主子瞧瞧。
知道今兒劉家一家主子帶著那劉大姑娘一起去城外菩提寺求子去了,就想法子把前兒用過的這個籃子拿了回來,正好給主子你瞧瞧,可識得此物。
因著廚房裡的這東西是個稀罕物,又有定數,大管事對這籃子也看得很緊,咱們怕拿了倉房裡那未開封的動靜太大,隻得把這廚下現用的這壇拿了過來,等會兒還得再還回去才成,不然隻怕是要驚動了劉家的人……”
“那這麼說,這東西應該是這金氏從娘家帶回來的了?”程錦川的聲音悠悠的傳了過來,聲音淺淺淡淡的聽不出絲毫情緒。
“是的,但是金家具體是個什麼情形,咱們還不清楚,屬下等下就讓人去查。”
“嗯,你先安排人手下去查,把這劉家和金家的事給我儘數查個清楚,一絲也不要遺漏了。”
“是,屬下明白。”
“下去吧。”程錦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白瓷壇上,從剛剛起就一直未曾移開過視線。
艮七見此情形,也隻得屏住呼吸,忍著那嗆人的味道,大著膽子上前,拿過一旁的壇蓋,“主子,這東西還得還回去……”
程錦川微微閉了閉眼,微微仰頭呼出一口心中濁氣,心中不停的勸自己,他不急……他不急……慢慢來,已經有信兒了,他會找到她的……
艮七見程錦川半晌未吭聲,未了,也隻對自己擺了擺手,心下明了,便上前一步,把壇蓋重新蓋上後,重又放到籃子裡麵,衝程錦川微微一躬身,提著籃子就出去了。
這次有了方向,下午兌二就親自來回稟消息。
程錦川照舊在書房內見了他,見兌二還待行禮,出言打斷道,“免了吧,說說事情查的如何了?”
兌二也不堅持,微微躬身稟道,“這劉家祖上是開貨行出身,在這寧波府也有名氣,這些年下來倒也積了一份不菲的家世,劉家為人很是低調,結的幾門親家也俱是殷實本分的人家,咱們原先安排了一兩個人進去,也是想摸摸這劉家的底,防著他們被那徐府拉上船,現如今看來,倒是偏巧了現如今這一樁事兒……”
兌二微微抬眼看了眼書案後的程錦川,見他未有任何言語,便繼續道,“這金氏的娘家,是杭州府的金家,家裡也是開船行的,不過生意做得一般,直至換了金氏的大哥金展鵬接手後,他為人很是豪爽,結交的人倒也不少。
剛開始幾年生意倒也是做得風生水起的,後來不知怎的,竟受了人暗算,差點一命嗚呼,後來被人無意中救了之後,就一鼓作氣,賭了全部身家,跑了一趟遠洋,人也是去年冬月前才剛回來,據說是掙得盆滿缽滿的……”
程錦川一邊聽著兌二細細回稟,一邊手指隨意的在書案上輕輕敲擊。
“就如此,金家在杭州府也隻能算得上一般人家,金家到了金展鵬這一輩有兄弟三人,金老爺過世後,其他兩兄弟俱已分出去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