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微微嘟了嘟嘴,便又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兩隻小奶狗。
趙怡然見此,也不多說,站起身,把一旁的燭台拿過來,點上蠟燭,屋子裡一下子就亮堂起來。
她拿過一塊薑衝洗乾淨,便用刀拍裂丟進鍋裡,又添上水,擱上幾勺紅糖,便大火煮了起來。
等到鍋裡的薑糖水燒開被熬煮成兩三碗的樣子,趙怡然便停了火,起身看了看外麵的雨已經下得很大了,在屋簷下形成一道細密的雨簾,倒是天際隱隱亮堂起來,看來這場雨應該下不了太長的時間了。
李氏想要下雨把後院菜地澆透的願望看樣子是實現了,隻是她人這會兒也不知到了哪裡,也不知有沒有接到棋哥兒,也不知有沒有找處地方避一避雨。
趙怡然站著發了一會兒呆,這才轉身上炕,拿過一旁的一本書和紙筆,讓二丫跟著自己學起生字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趙怡然隻覺得脖子有些發酸,便仰頭扭了幾下,一側頭看到外麵原本因為下雨漸漸亮起的天色,此時都已經慢慢黑了,她忙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六點多了,往常這個時候棋哥兒應該早就到家了,難不成路上出了什麼事不成。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見院子裡麵響起一連串的腳步聲,她不由的精神一震,哧溜一下就從炕上下了地,趿著鞋子就往門外跑。
李氏帶著棋哥兒兩人已經走到灶房門口,趙怡然忙上前幫著棋哥兒把外麵濕透的蓑衣脫了下來,“娘,咋到這會兒才回來?”
“剛剛雨下的太大了……”李氏的聲音有幾分沙啞。
趙怡然見棋哥兒的身上的衣裳已經有幾處濕了,小臉兒也凍得有些發白,便也顧不上問彆的,忙拉著他上炕,讓他換下濕衣裳。
棋哥兒抬頭衝她露出一個笑,把一直捂在懷裡的書包拿了放在炕桌上,趙怡然見那被他抱在懷裡的書包一點兒事也沒有,眼眶不知怎的有些熱,她趕忙讓他濕了的衣裳換下來。
就匆匆轉身幫著李氏把蓑衣脫了放到一旁的,這才發現李氏整個人猶如從水裡麵撈出來一般,渾身上下的衣裳都濕透了,腳下的青石板上已經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的水漬。
這樣子哪裡是淋雨能淋成這樣的,她不由得把李氏剛剛脫下來的那件蓑衣提起來一看,上麵有幾處地方明顯是摔跤遺留下來的泥印子。
趙怡然看著還在一旁脫鞋的李氏,也不吭聲,轉身打了盆熱水讓她道一旁的簾子後麵擦洗換衣裳,又從鍋裡舀出熬得濃稠的紅糖水。
棋哥兒這會兒已經緩過神來,見到趙怡然遞到麵前的碗,順著那緩緩冒出的白氣,還有一股辛辣的味道飄進鼻端,棋哥兒咧了咧嘴,嫌棄的看了看那碗薑糖水,“姐,我不想喝這個?”
趙怡然仔細聽他的聲音也有了幾分沙啞,不知怎的,一股火苗就直往上湧,“你不想喝?那明兒想不想上學堂?想不想喝周郎中開的苦藥?”
棋哥兒不知她為何會發這麼大的火,瞪著一雙大眼睛看了看趙怡然,最後隻得抿了抿嘴,端著碗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