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川沒想到程溫外表看似粗獷,心思倒是細膩,一番話,把妻妾之爭、嫡庶之彆說得淺顯易懂。
不說自己,隻怕就是原身坐在這裡,聽了這番講解,心裡也通透了。
程溫看著程錦川一臉敬佩的看著自己,心裡陡然升起身為兄長的責任,他抬手再次拍了拍程錦川的肩,正待把府裡的一些情形再說一些與他聽。
那邊程威一身利落的灰色短打,大步進了院子,“二少爺、少爺,辰時已至,外麵的馬車俱已準備妥當,現在就動身嗎?”
“動身吧。”程錦川聞言站起身。
一旁的侍書拿著一件天水碧的薄披風上前,“今兒外麵風大,少爺添件披風吧。”
程錦川停下腳步,任由侍書給自己披上披風。
一行人快步出了院子,走在中間的程錦川腳步卻不由微微一頓,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院子,就大踏步的繼續往前。
程威把他的動作瞧在眼裡,心裡不知怎的也有些惆悵起來。
…………
程錦川站在甲板上,風吹著他的衣袂飄飄,看著逐漸遠去的碼頭,他微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
程溫從船艙走出來,見到的就是他這副憑欄遠眺的模樣,往前走了幾步招呼道,“六弟!”
程錦川轉過身,“二哥?”
“六弟怎麼不進去,這會兒外麵已經起風了,你當心受涼了。”程溫說著,看著已經消失在天際的碼頭,免得他站在這裡吹風,伸手招呼程錦川進船艙,“聽威叔說六弟下的一手好棋,咱們兄弟正好閒著無事,手談一局如何?”
程錦川此時也收回思緒,見到程溫提議,便也點點頭,“我也就是跟著先生粗陋學了幾手,隻怕要在二哥麵前獻醜了。”
“誒……,咱們自家兄弟,有什麼獻醜不獻醜的,無妨,無妨。”程溫伸手勾住程錦川的肩,半拉半扶的把人給帶進船艙。
兩人雖是才短短的相處了不到一天的功夫,也不知是不是天生血緣親厚的緣故,程溫已經把程錦川自然而然的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而且他打心裡覺得自家六弟的性子太過實誠,為人又有些靦腆,他得主動親近親近,讓六弟體會家人的關心才是。
…………
此時外麵正是春光大好,一路上又順風順水,很快一行船隻就沿著運河順利的一路北上。
不過幾天功夫就越過江浙地界,進入山東境地。
估摸了一下行程,程錦川擱下手上的書冊,喚了一下守在門外的侍書,“去把威叔叫來。”
“是。”侍書應聲,腳步匆匆的就往後麵的艙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