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如生聽著不少客人站在窗前對著官道上的情形指指點點,談論的很是熱鬨。
他不由也上前看了一眼,正見到趙振興帶著一行壯勞力下山幫忙搬運家具。
見到這情形,他不由又轉身進了灶間,囑咐把剛剛的席麵做好了,再備上幾桌上等的席麵。
趙家訂做了這老些家具,等運上山再安置妥當,隻怕晌午前都弄不完,那麼肯定要招待這些人用飯,趙家款待人一向大方,他提前把席麵給備上,保管錯不了。
不說朱如生這邊如何打算,二樓上房內,朱如生出了屋子,兌二就上前把臨著官道這邊的窗戶打開了,看著山腳下那熱鬨鬨的一群人和車馬,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忙走到程錦川身邊,“主子,那趙家的趙振興過來了。”
程錦川站起身,幾步走到窗前,順著兌二的指點,看到被圍在人群中,笑得很是爽朗的中年男子,“就是他?”
“是的。”
程錦川把趙振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隨著他心法日漸高深,他的目力也越發好,雖說兩人之間相隔甚遠,他還是把趙振興看了個一清二楚。
他正待有所吩咐,外麵卻是傳來一陣敲門聲。
想必是朱如生讓人送水過來了,艮七快步繞過屏風上前開了門,果真見到小六領著兩個小夥計,提了幾桶熱水過來了。
“就放這兒吧。”
艮七示意幾人把桶擱下,讓幾人退了下去。
他關上門,拎了兩桶水放到一處屏風後,又把另外幾桶水淋到裡麵的一個小間,“主子,先梳洗吧。”
程錦川低頭看了看身上沾染的塵土,想著等會兒即將要見到的那人,從窗前回轉過來,“你們也各自去收拾一下。”
…………
兌二剛讓夥計把一桌席麵擺好,就見程錦川身穿一件玄色繡暗紋的錦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不知是不是江南的水土格外養人,程錦川從海外歸來前後不足半月,麵皮卻漸漸恢複了往日的白皙,此時被這玄色的錦袍一襯托,原本就麵如冠玉的五官顯得更加唇紅齒白、精致迭麗起來。
兌二匆匆打量了一眼,就趕緊收回目光,伸手拉開上首的椅子,待得程錦川上前落座,鼻端卻隱約從程錦川身上聞到一股似蘭非蘭,似竹非竹的清淡雅香。
他忍不住詫異的聳了一下鼻尖,眼角掃到被程錦川掛在腰側的香囊上,鼻尖嗅到的那股有幾分熟悉的香氣,應該不是自己鼻子出了問題。
他想起程錦川這些年即不愛熏香,更不愛攜帶香囊這樣的物什,今兒這般……他眼皮忍不住輕輕抖了抖,未敢出言詢問,徑直在下首坐了。
坐在他對麵的艮七,此時卻是看著桌上擺著的菜肴,微微張大了嘴,“人都說江南的菜肴精致美味,這客棧的菜色我雖還未嘗過,但是這精細程度不比咱們南邊的遜色分毫。”
程錦川未發一言,抬起筷子夾了一塊雪白的魚片放到自己麵前的碗碟裡,“都動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