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遊:“……”
確實,江遊外婆家和秦爺爺家院牆貼著院牆,過去送個包子也就三兩分鐘的事兒,剛好還能等燙人的包子涼一涼。
但是江遊在外婆說完後,還是杵在那裡沒有動。
“你是不是不知道怎麼和小晃說話啊?”外婆看著外孫,這樣問了一句。
外婆這麼說完,江遊看了外婆一眼。既然外婆提了秦晃,江遊也沒再掩飾,他道:“就是好多年不見了,本來也不算太熟……”
“那剛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熟一熟啊。”沒等江遊說完,外婆計劃通地這樣說了一句。
江遊:“……”
隻是說還不算完,外婆直接上手將抱著笸籮的江遊往廚房外麵推,邊推邊道。
“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你呀,就是太靦腆,不熟那你就跟人家說話跟人家玩兒多熟悉熟悉嘛。行了,彆囉嗦了,快去送。不然我怕他們爺倆已經吃過飯了。”
外婆手上全是涼水,她用手腕推著江遊,老太太雖然比江遊已經矮了一頭,但是勁兒卻是大的。江遊被外婆半推半搡,直接給推出了廚房門口。
“你快去,我這兒還要拾包子呢。送完了記得把笸籮拿回來啊。”
將江遊推出去後,外婆叮囑道。
端著一笸籮包子的江遊:“……”
眼看著江遊站在院子裡還不想動,外婆佯怒地看著他,衝著他朝著秦爺爺家的方向揮了揮手,揮完手後,老太太笑起來,又回去廚房裡忙碌了。
江遊端著一笸籮包子,有些無奈又為難。他抬頭看了一眼秦爺爺家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廚房裡忙碌著的外婆,最終,江遊端著包子去了秦爺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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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爺爺家和外婆家隻隔了幾步路的距離。江遊離開外婆家後,就去了秦爺爺家門口。他一到秦爺爺家門口,秦爺爺家的狗大黃像是就聽出了他的腳步聲一樣,撒歡地叫了起來。
與此同時,伴隨著狗叫,院子裡木工的工具聲停止,秦爺爺說了一聲“應該是遊遊來了”。他說完,逗完大黃的江遊端著包子走進了秦爺爺家的院子。
秦爺爺正在院子裡做木工。他本身就是個木匠,平時村子裡有什麼木工活兒都會找他。活兒雖然不多,但基本上一年也停不下來。江遊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就會來找秦爺爺玩兒。
這種傳統小時候就有了。小孩兒對什麼都新奇,秦爺爺做木工的時候,工具就很奇妙。另外做木工會有些方方正正的木頭邊角料,剛好可以拿來玩兒。再往遠了說,秦爺爺還會做滑冰鞋,會做陀螺和高蹺,家裡也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江遊最喜歡來他家尋寶。
而秦爺爺也喜歡他。有時候出去做木工活兒也會帶著他,就跟帶著個小尾巴一樣。
秦爺爺早年喪偶,就隻有一個兒子,也就是秦晃的父親。秦晃父親當年是村子裡第一個名牌大學生,據外婆回憶說,當時連縣長都驚動了。
而後秦晃的父親就去讀書,讀完書就留在了大城市成家立業,後來就有了秦晃。
江遊和秦晃第一次見麵,還是江遊六歲的時候。那時候他一直以為秦爺爺是孤寡老人呢,沒想到突然冒出這麼大個孫子,江遊還吃了一驚。
後來關於秦晃和秦晃父母的事兒他都沒關注過,畢竟那時候小孩兒就隻關注玩兒。
再後來,江遊和秦晃連玩兒都不一起玩兒了,也就更不關注了。
最最後來,就是現在了。
江遊端著笸籮站在院子門口,院子裡的櫻桃樹下,秦爺爺正扯著攤子在做木工活兒。平時坐著他的地方,現在坐著秦晃。他進來時,顯然秦晃正在和爺爺說著什麼,臉上的笑還沒淡去,就循著狗叫的聲音看向了他這裡。
夏天天黑得晚。
現在七點多,太陽剛有落山的地方。山村的夕陽清透,單薄,帶著熹微的柔光。那層光芒薄紗一樣地鋪在秦晃的身上和皮膚上,他的皮膚像是都有些透光了。
他真是一看就是城市裡的孩子。
正經村子裡長大的孩子,是不可能長這麼白的。
兩人的眼神一對上,秦晃的目光就在餘暉下一動,他神情微收,像是想要跟他打招呼。而江遊卻已經收回了看向他的視線,回頭和秦爺爺道。
“我外婆包的包子。”
“讓我給您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