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試鏡(完)(1 / 2)

演員沒有假期 關烏鴉 9515 字 7個月前

吳澤看到張家駒用槍對準了他,戲謔地“噢”了一聲,舉起雙手,裝模作樣地表明自己並沒握槍,對方大可不必如此緊張。

熟知警察條例的他,很清楚警察是怎麼被訓練出來的。

守則:【除非警員感覺生命遭受威脅,否則非緊急情況不得開槍。】

這些規章守則,像是項圈一般,套在了每一個警員的脖子上。

尤其張家駒,作為其中的佼佼者,項圈早已化作了皮膚的一部分。可憐而不自知。

吳澤踩著輕鬆的步調,不慌不忙地向張家駒走去。

“投降吧,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張家駒一臉凝重地說。

吳澤知道這話並非虛張聲勢,他們截住了警員的通訊信號,但總部察覺到沒有回應後,會增派警員過來。現在十五分鐘過去,倉庫大概率已經被包圍了,周圍的路口應該也被封鎖了。

但吳澤沒什麼太多驚慌,因為這都在他的計劃之內。警察來得越多,舞台也就越大,遊戲也就越刺-激。

吳澤用食指點了點地,命令張家駒:“把槍放下。”

張家駒充耳不聞,雙眼和槍口都死死地盯著吳澤,沒有移動一分一毫。

吳澤笑了,用手指了指倉庫的二樓,讓張家駒好好認清楚形式。

正對他們的倉庫二樓,跪著一排警察。他們有的神誌不清,在無意義地呢喃著什麼;有的瑟瑟發抖,在低聲痛哭,哀求匪徒能放過他;有的嘴角掛著血,搖搖欲墜,陷入了昏迷;有的看到了張家駒,氣若遊絲地進行求救。

張家駒看得目眥欲裂,手中被譽為永不顫抖的槍口,竟隨著心神一起晃了晃。

“給你三秒鐘,不放下槍,我就先殺一個。三……”隨著吳澤的話,一個同樣帶著麵具的匪徒,先是搞怪似的敬了個禮,然後持著槍踏著正步,走到了第一個跪著的警察身後,用槍抵著警察的腦袋,就像是要對其處刑。

張家駒大驚失色。

吳澤開始倒計時:“二……”

麵對匪徒猖狂的挑釁,張家駒恨不得開槍殺了所有惡匪。但那一排等著他營救的兄弟,讓他知道現在除了妥協彆無選擇。

張家駒一邊大喊,一邊放下槍:“好!好!我放下槍!我放下槍!”生怕喊得慢了輕了,就會成為對方下令殺人的借口。

吳澤靜靜地欣賞著張家駒不甘的神情。

守則:【當匪徒掌控人質時,不要激怒匪徒,首先尋求談判,穩住匪徒。】

擁有人質,就等於擁有了這些警察的軟肋。

更何況這批人質裡,還有張家駒的小舅子。

擅長黑客技術、負責監視外麵情況的匪徒,突然出聲彙報情況:“老大,我們被包圍了。”

吳澤把對講機丟給張家駒:“讓他們彆進來。進來一個,就殺一個人質。”

張家駒拿起對講機,把裡麵的情況告訴了外麵包圍倉庫同事。

外麵的警察也就按兵不動了。

張家駒目光閃了閃,轉身看向每一個匪徒,看向倉庫的每一處地方。因為他知道現在信號屏蔽被解除了,好讓胸口暗藏的攝像頭記錄下對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把情報都傳到外麵去。

“你們到底是誰?”張家駒使勁平穩著情緒,開始拖延時間,套話找破綻。

“我們隻是普通人。”吳澤回答。

“普通人可不會藏在麵具後麵不敢見人。”

“想知道我為什麼戴麵具嗎?我給你講個故事。有天我養的狗死了,我很難過,我爸喝醉了酒回來,看到我的表情,以為我不歡迎他回家,他就抓著我到廚房,一邊說‘你的表情太冷了’,一邊把開水澆在我的臉上。當時我的臉,就像這個麵具一樣紅。從那之後,我就再也不能見人了。”

吳澤問:“張神探,你爸爸對你怎麼樣?”

張家駒沉默不語。

吳澤也不追問。

張家駒在拖延時間,他又何嘗不是。現在算算時間,警方現在應該已經成立了專案組,一眾高層緊急圍坐在會議室裡,看著大屏幕,通過張家駒的攝像頭,盯著倉庫的一舉一動。

這意味著舞台已經搭好了。

“你之前在電視裡喊話,要把我們繩之以法。我從小看著你的新聞長大,當時好害怕,差點就自首了。但是呢,我後來托人稍微查了查你的隊伍,發現還挺有意思的。你們明明跟我們差不多壞,憑什麼可以抓我呢?”吳澤說。

張家駒不明白。

吳澤指著上排最左邊的人質,開始說:“他曾屢次在地鐵性-騷-擾他人,卻每次都聯合同事,威脅受害者放棄控訴。其次他還接受行賄,進行錢權交易……”

吳澤指了指第二個,說:“利用公職便利,在給人提供個人隱私查詢服務,而且多次把項目進展情報倒賣給媒體……”

第三個,“給黑勢力提供行動風聲,掩蓋罪行,作為黑勢力的保護傘。目前名下入股了三家酒吧,兩家車行……”

第四個,第五個……

幾乎每一個都被抖出來幾件藏在製服下的臟事。

就連張家駒的小舅子也有尾巴。在校期間表現平平,但因為他姐夫是張家駒,最終年年拿到獎學金,甚至以優秀畢業生的身份進入警隊。

“你們這些最優秀的警察,讓人怎麼指望你們能保護百姓呢?”

“不可能!”張家駒大喊。

吳澤笑了笑。他說的當然是假的。張家駒的隊伍,多少帶著點他的風格。就算有些小問題,也沒這麼聳人聽聞。

真正做出這些肮臟事的,是坐在會議室裡的部分高層領導。

倉庫裡這些不能動、不能說話的警察,連自辯都做不了。隻是吳澤的玩具而已。

這是一個信號,傳達給那些高層的——【我知道你乾的齷齪事,但我要把這些事記在這些警察頭上,你們是順水推舟,還是引火上身?】

如果那些領導選順水推舟,那吳澤事後就為這些替罪羊伸冤,可以操作成【高層把基層警察當替罪羊】,引發警隊內部的戰爭。

如果那些領導選擇反抗,引火上身,那吳澤就把高層都推到聚光燈下,【警隊高層集體腐爛】,讓媒體和群眾來鬥警隊。

無論哪種,都會很有意思。

但現在,他得先跟張家駒玩玩。

“你希望他們在這裡帶著秘密死掉,還是希望他們活著,但上法庭?”吳澤饒有興趣地問著張家駒。

張家駒十分痛苦,他不願相信他的兄弟們會乾那些事,但九假一真,他知道自己的小舅子在校的那些事,所以他最後也不確定其他兄弟們是不是真的像吳澤說的那樣黑。

“放過他們,我求你放過他們。”張家駒向吳澤哀求,“你怎麼才肯放過他們?”

吳澤抿了抿嘴,用食指點了點地,命令張家駒:“跪下。”

張家駒一臉掙紮,最後緩緩跪倒在地。

吳澤仍不滿足,“磕頭。”

張家駒咬咬牙,把頭抵在地上。

一樓二樓的匪徒們哈哈大笑。

吳澤也笑了笑,說:“我感受到你的誠意了,張神探。”

張家駒像狗一樣匍匐著,整個人散發著脆弱的氣息。

“聽說,你是警隊的槍王,是所有射擊記錄的保持者。”吳澤想了想,說:“我剛好也擅長這個,我們就比打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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