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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裸奔是不可能裸奔的,即使家庭教師說的跟真的一樣也是不可能裸奔的。

要知道死氣彈本來就是為了激發人體內死氣火炎而製造的產物, 雖然因為已經斷絕了生產現在流通的情報極少, 但功效副作用什麼的還是能猜個七七八八的。

死氣彈的主要作用是激發人體內的死氣火炎, 也就是生命能量。這種粗魯的激發方式確實如Reborn所說會破除人身上的衣物, 但這隻針對於初學者。

因為對體內能量的把控不足而導致能量以最原始的方式迸發甚至毫無章法地外漏是初學者才會犯的錯誤。

當對體內能量的控製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因為能量的暴走而導致的各種副作用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弭了——當然, 與此同時死氣彈對人體的作用也相對下降許多。

而綱吉如今的程度顯而易見地是脫離了初學者的程度。

不過這也隻是師徒間普通的試探而已了。

畢竟幾日的相處已經讓Reborn開始懷疑起了彭格列情報部門的專業性, 這種情況下小小的刺探不僅不是讓師徒間生出嫌隙的由頭, 而是增進了解的途徑。

沢田綱吉身懷秘密。

Reborn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畢竟對方也沒想過在他麵前隱藏。

再次將手中的資料進行整合之後Reborn已經有了幾個猜想,他默默將之梳理一遍, 靈敏地跳到綱吉的肩上。

“說起來你們下周要去橫濱旅行吧?”雖然是詢問的話語卻全然聽不出疑問的語氣, Reborn睜著大眼睛看著綱吉,“正好九代目聽說了這件事,希望你能順便代彭格列去拜訪一下橫濱本土黑幫港口黑手黨呢。”

家庭教師先生眨巴眨巴眼說道, “港口黑手黨是幾年前興起的黑手黨黨派,雖然之前隻不過是小雜魚,不過在現在這位boss的帶領下已經一躍成為橫濱最大的黑手黨, 與我們彭格列也多有往來。”

客觀地將信息說完之後家庭教師先生咂了咂嘴,“嘛, 雖然不過是隻小雜魚, 不過將小雜魚帶領到現在這個地位的港口黑手黨boss倒是值得一見的人物。”

綱吉歪了歪頭,“那麼目的呢?”

他問道,“總不會是讓我去打個招呼的吧?”

Reborn勾起了唇角。

“當然,不是。”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張地圖, 瞬間換上教授服裝推了推道具眼鏡,“事實上,近年彭格列一直在準備開辟日本分部。”

說到這的時候Reborn若有所思地看了綱吉一眼,繼續說道,“其他區域還好,關東地區是王權者們的領域,彭格列要進入的話從橫濱是最方便的途徑……畢竟是港口的老鼠,隻要給足的利益自然就能為我們所驅使。”

聽到王權者差點沒繃住的綱吉抽了抽嘴角,被一直觀察著弟子的Reborn敏銳地捕捉。

知道王權者麼……不過這也在意料當中。

Reborn輕巧地從綱吉的肩上跳下,目送著對方進入教室後拉開最近的滅火器的門就走了進去。

幾天的時間已經足夠殺手先生在並盛內打造出一套自己的基地設備,他兜兜轉轉,最終進入一個休息室。

黑發鳳眼的少年若有所感地抬起頭,正對上家庭教師的視線。

“ciaos~”嬰兒童稚的聲音在室內響起,“雲雀恭彌。”

*

沢田綱吉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他下意識四下張望了下,除了講台上言笑晏晏的國文老師外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

家庭教師先生的氣息雖還在這所學校內,倒卻是不在自己身邊——這一點讓最近飽受家庭教師折磨的綱吉緩了一口氣。

然後徑直對上笑得讓人心顫的國文教師的視線。

被國文老師·前青之王鎖定的一瞬間綱吉會想起了當初年幼時被這位王權者玩弄在手心(劃掉)的恐懼。

說實話,他有點慌。

有點慌的黃金之王漂移了下視線,突然發現了某位家庭教師的笑容為什麼有時顯得如此熟悉。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Reborn的笑和羽張迅的笑……當真是有不少的相似之處。

這樣一想就很嚇人了,即使是黃金之王在聯想到這點之後也不由抖了抖努力轉移起了注意力。

太可怕了。

他想。

這兩個人最好、一定沒有交集!

*

或許是因為即將進行旅行的緣故,班級裡的氣氛熱絡了不少。

綱吉雖然說是剛加入這個班級,但因為這熱絡的氣氛也無形地融入了其中。

——這一點在家政課結束後達到了頂峰。

畢竟從入學以來綱吉表現出的就是一副老師們喜歡的乖孩子的模樣,長得可愛、成績又好,雖然還沒有經過考試,但每次老師們抽到他起來回答問題中途加入班級的少年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回答出來,再加上性情又溫和,和那個山本還是朋友,入校不到一周就得到了許多女孩子的喜歡——尤其是最後一點,讓男生都開始暗搓搓地嫉妒起了這位人生贏家來。

但人生贏家在他的家政課上遭遇了人生的滑鐵盧。

他差點炸了廚房。

哦不對,更正一下。

他差點炸了家政教室。

在家裡除了洗碗幾乎不會進廚房、在禦柱塔彆說廚房他家的兔子恨不得連盤子都不讓他碰到,所以林林總總加起來除了把飯菜塞進微波爐——事實上這也很少做——的黃金之王在初次接觸廚房炸個教室什麼的……簡直不是什麼大事嘛。

被同學們用驚異的目光看著的綱吉目光漂移起來。

就見一位橘色短發的少女走向了自己。

“沒想到綱君意外地在這方麵苦手呢,”說著這話的少女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遞出一張手帕,“給,這裡沾上灰了哦。”

綱吉眨眨眼接過,反應過來這是被稱為並盛校花的笹田京子……果然如傳聞所說是個好女孩呢。

用著好女孩遞給自己的手帕擦擦灰的少年想到,轉過身對上一串紅溜溜的眼睛。

“沢田你這家夥——竟然能得到京子女神的關心!”

“可惡為什麼今天炸教室的不是我?!為什麼!”

“這種事情你還不如問為什麼長得沒沢田好……可惡我也好羨慕啊。”

少年們嫉妒的光波毫不掩飾地穿透空氣投射了過來。

拿著手帕的綱吉茫然地眨了眨眼,最後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不過托這的福,萬能人設被打破的綱吉融入班級中的速度更快了些,到一起去神奈川的時候幾乎整個班級對從身形上來看比自己瘦弱許多的少年有了一種迷之慈父慈母的心態,即使是最鬨騰的那幾個在出發前夕特地繞到沢田家附近看看這家夥會不會在半途被自己的行李個壓扁。

將孩子們的偷偷摸摸收入眼底的沢田奈奈眉眼彎彎地靠在丈夫懷中,看著躡手躡腳跟在自家兒子身後的少年吃吃地笑了起來。

*

因為還是上學期間,一年A班的神奈川之旅隻有兩天兩夜。

周五下午下課後直接前往神奈川休息,到第二天也就是周六早上開始學生們的修習之旅。

目的地是僅次於東京的大城市橫濱,住宿什麼的由班主任老師一手包辦,因為一個班的人數實在過多兼目的地是那個犯罪率極高的橫濱的緣故班主任還拉來了國文老師羽張迅,試圖能夠鎮壓住這群簡直像是放出籠子的鳥一樣的小鬼。

而正如她所料的,即使是往日班級裡蹦躂得罪厲害的孩子,在看到羽張迅那張溫和的笑臉的時候也蔫巴巴了下來。

羽張老師,真好使。

笑容甜美的班主任老師如此下了定義。

不過雖然有著向來嚴厲的國文老師壓製,但孩子們都是熱血方剛的年紀,更何況本來就是出來玩的不論是班主任還是羽張迅都沒故意壓製孩子們的氣焰,以至於前往橫濱的巴士沒開出去多遠,就聽見巴士裡傳出了孩子們嘻哈打鬨的聲音。

“真是熱鬨呢,”戴著一個安全帽的Reborn突然出現在了巴士靠前些的地方。

說這話之前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因此乍一出現整個巴士都被他嚇了一跳。

“啊呀,沒想到您真的來了,”率先反應過來的倒是班主任老師,這位年輕的女性老師滿臉驚喜地看著Reborn,言語間滿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羽張迅挑了挑眉,問道,“小林老師,這位是?”

班主任小林這才挽了挽耳邊的碎發解釋道,“這是安全專家裡泡泡先生,”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麵容還算鎮靜,眼睛裡已經忍耐不住地發出亮閃閃的光。

“你看嘛羽張老師,這之前我還擔心我們兩個不能保證孩子們的安全,但是有了裡泡泡先生我們就不用擔心啦!”

“是嗎……?”羽張迅若有所思地眯起眼,與穿著工裝服帶著黃色安全帽的Reborn對上視線。

Reborn往前走了一步,看起來無比乖巧地伸出手。

“您就是羽張老師吧,久仰大名終於見麵了。”Reborn仰著頭,露出常用的無害姿態,“我是裡泡泡,出行方麵的安全問題可以放心地交給我哦。”

向來溫和的國文老師眯著眼,從善如流地應答下來。

在車上迷糊著半睡半醒的綱吉一抬眼看見的就是兩個讓自己一個頭兩個大的老狐狸握手仿佛達成協議一般的情景。

這幅場景過於可怕,幾乎是一瞬間讓綱吉打了一個機靈,晃晃腦袋之後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地重新睡去。

不知道蹲在哪的兔子探出個頭來,給王權者披上一個淺黃色的布滿兔子頭的毯子。

在前排與同學們說笑的山本若有所感地回過頭,看到的就是一個被小黃兔包裹的沢田綱吉。黑發的少年瞬間忘記那一絲奇異,單手握拳抵在嘴邊,努力掩住自己的笑意。

見山本如此其他笑鬨的同學們也伸了個腦袋過來,見到被小黃兔裹成蠶寶寶的綱吉後紛紛笑了出來。

這可真是……噗。

孩子們的動作自然引起了老師的注意,正在寒暄的三位成年人看過來,自然也是看到了作為話題中心的少年的睡顏。

站在一個不會讓沢田綱吉自然醒來的距離,羽張迅施施然掏出自己的手機為黃金之王閣下的這個姿態拍了張照片,才慢吞吞地上前推了推綱吉。

“雖然沢田君看起來很困的樣子,不過我們到賓館了,”看起來正直又溫和的老師說道,“下車吧。”

綱吉揉揉眼睛坐起身來,四周的同學們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他再動了動,終於發現身上過著的毛毯。

看清幼稚小黃兔圖案的綱吉:……

倒是羽張迅一臉了然地勸慰,“車上空調開得足,小憩確是需要毛毯的。”

綱吉麵無表情:“哦。”

既然如此就彆笑出聲來啊可惡。

總之自己沒看到四舍五入就是沒發生,綱吉默默收好自己的小毛毯,抱著包跟在大部隊身後走下巴士。

小林老師這旅館選的是真的好。

在看到旅館的地理位置後綱吉不得不如此感歎了句。

旅館在一處寂靜的道路上,四周的建築看起來都有些時間了,陳舊的紅牆上趴著蔥綠的爬山虎,在暮色四合之際倒是格外喜人。

旅館是一家老夫妻開的,大多數窗戶打開都能夠看到海,早上起來早一點的話還能從窗戶裡看到朝日升起的美景。

街道周邊住的多是橫濱本地人,斜對麵是同色的樓房,經過的時候能夠聞見咖啡與食物的香味。

房間是兩人一間,晚餐旅館會提供給、孩子們也可以自己出去,不過需要跟兩位老師報備,到一個小時後回到旅館清點人數。

綱吉與山本分到了一間,兩人原本是準備就在樓下嘗嘗店裡廚師的手藝的,不過剛拉開門,就聽見一道聲音。

“我聞到好聞的咖啡味了,”站在房間對麵花瓶上的Reborn啪嗒一下跳到綱吉肩上,仰起小臉道,“我們去咖啡館吧。”

明明是詢問的話語,但硬生生被說成了陳述的語氣。

綱吉與山本對視一眼詢問對方的意見。

“既然小嬰兒想去我們就去嘛,”山本一手勾住綱吉的脖子發出疑惑,“不過小嬰兒可以喝咖啡嗎?”

小嬰兒當然是不能喝咖啡的。

所以到達目的地之後綱吉為Reborn點了一杯牛奶。

睡意已經完全清醒的王權者一手托腮看著某位腹黑的家庭教師,眉眼彎起,“小孩子還是喝牛奶更好哦。”

Reborn被他哽了下,“我可不是什麼小孩子。”

“而且這位老板的咖啡可是咖啡中的美人,無法享用的話即使是我也會生氣的。”這樣說著的家庭教師先生接過低著眉的老板遞過來的咖啡,聳起鼻子輕輕嗅了嗅。

“真是恰到好處。”

他如此讚歎道。

對麵的老板熟練地微微躬身以示對讚譽的感謝。

作為一名資深的黑咖啡愛好者,Reborn在咖啡上的造詣是令人咋舌的。隻在綱吉與山本低聲竊語的時候他便於老板搭上了話,兩人就咖啡豆的產地煮咖啡的時間火候磨咖啡豆的技巧展開了一番交流。

正當兩人興致勃勃之時,咖啡店的門被人推開了。

“咦?”

綱吉發出了意外的聲音。

“啊。”

對麵進入咖啡店的男人也發出了聲音。

山本眨眨眼,似乎是覺得這幅場景十分有趣的同時湊上前來,“是阿綱認識的人?”

綱吉的目光與男人一觸即分,卻沒承認山本的疑問。

“不,”他搖搖頭,捧起麵前香味馥鬱的咖啡,“隻不過是覺得這位先生的氣勢與這個咖啡館不太相合罷了。”

語畢他低頭啜了一口,被濃鬱的黑咖啡苦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進入咖啡店的一行人在他們身後的卡座上落座下來,聽聲音似乎是隻有兩人,熟稔地呼喚著侍應生小姐點了兩杯咖啡兼一份甜點。

兩人的進入自然也引起了Reborn的注意,正在與他交談的老板以客人為由暫時告退,家庭教師先生的目光隨之看向來人。

那是兩位成年的男性,恰巧的是兩位都是“熟人”。

臉上掛著乖巧笑容的Reborn嘿咻一聲就跳到了兩人麵前。

“好久不見了,”他抬了抬帽子,看向其中紅棕發色的男性,“織田君。”

紅棕發色的男人——織田作之助愣了下,極快反應過來麵前這人是誰。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他想了想說道,“Reborn先生。”

綱吉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腦袋上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

他將目光放在另一邊的男人——迦具都玄示身上,試圖用眼神詢問對方這是怎麼回事。

迦具都玄示拒絕了您的詢問並閉上了眼睛裝睡。

綱吉:……

行叭他記得之前迦具都這個弟吹是說過他弟叛逆期去當了個普普通通的殺手……可——是——普通殺手會認識Reborn嗎?迦具都玄示你對普普通通到底有什麼誤解啊?

此時普普通通的織田作之助已經順著Reborn的介紹看了過來。

“這是……?”

他疑惑的目光從閉眼的兄長身上一掃而過,而後落到明顯是看著這邊的兩位少年身上。

“這是我的弟子喲,”Reborn說道,指了指綱吉的位置,“未來的彭格列十代目。”

“噯?”織田作之助發出了感歎,“看起來還隻是小孩子啊,”

Reborn坐在他身邊晃起腳,“畢竟是要吃飯的嘛。”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煞有介事地附和,“也是。”

這邊綱吉已經打了不下五個噴嚏了。

他揉著鼻子環顧四周,堅信讓自己打噴嚏的罪魁禍首除了Reborn就隻有Reborn。

但Reborn此時已經明擺著不想管他了,晃著腳腳的殺手先生與前·殺手織田作之助君似乎很聊得來的樣子,看模樣似乎是已經將他的便宜弟子拋在了腦後。

時間滴滴答答地流淌過去,到集合的時候綱吉一行人正準備回去,就見老師已經過來。

來的人是羽張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