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仰躺在摘星樓上的王筀鵀這會兒並不是琵琶形狀,而是人的模樣。隻是她的情況看上去很不好,臉色青白,呼吸微弱,整個人昏迷不醒,躺在那裡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她就這麼一動不動的躺在摘星樓頂,足足過了七天才蘇醒。
從黑沉之中恢複了意識之後,王筀鵀緩緩的睜開眼睛,感覺到自己還是人形,微微轉動了一下頸部,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自己還是在摘星樓上,隻是她返本還元時是清晨,現在是半夜時分,也不知道這次自己昏迷了多久。掙紮著坐了起來,她隻覺得頭昏目眩,渾身酸軟,四肢無力,虛弱的幾乎一陣風就能吹倒。
對自己竟然沒被打回原形,還能保持人身,王筀鵀想想都覺得慶幸。當下,她什麼也顧不得了,療傷要緊。雙眼微闔,端坐在摘星樓上,雙腿收回,左腳腳心貼在右大腿內側,右腳腳心反方向貼在左大腿內側,同時調整身體重心,雙腿平鋪在摘星樓上,直立腰背,微收下顎,頭微向後仰向上拉伸頸部;雙手結印,雙手拇指與食指相接,擺出一個像是花半瓣綻放的奇怪手勢,手心向上,手臂、肩部保持放鬆垂於腿部,閉上雙眼,調節呼吸節奏,從鼻間發出的呼吸變得深遠綿長起來。
王筀鵀這次入定的時間比較長,足足過了九九八十一天才結束。長長的吐出一口長氣,一股灰白色氣流從她口中吐出,慢慢散去,她這才收功。隻是這次修煉結束,並不像以往那樣覺得神清氣爽,精力無窮。凝神靜氣,內視身體,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全都看了遍,她的身體並沒有什麼不妥,隻是她依然感覺到有些體虛氣短。看來,她這次受傷,並不僅僅是身體上的,而這個傷勢也不是單純的靠修煉就能恢複的,需要時日慢慢休養。
之所以會造成這樣情況,和王筀鵀吸收紫氣,雙眼煉出的神通有關。她的雙眼原來有穿雲透霧,近似“千裡眼”的功能,並且還能看破陣法禁製。恢複人身之後,她的雙眼又多了一項神通,可以辨“五色”。所謂的“五色”指的是青、黃、赤、白、黑五色,三界以此五者為正色。其中東方謂之青,南方謂之赤,西方謂之白,北方謂之黑,天謂之玄,地謂之黃,玄出於黑,故六者有黃無玄為五也。
王筀鵀辨五色的神通就是能看到人頭頂的五色氣運柱,這項神通並不是一個普通的神通,應該是某種大道法則的體現,她雖然修煉出來了,但是因為因為修為低,尚未到了能觸及大道法則的地步,所以動用此神通,消耗的不僅僅是她的法力,恐怕還有精氣、精血、神魂等諸多東西,甚至很有可能還有她的壽命,所以這次她受的傷才會這麼重,而且不易好。因此王筀鵀覺得這項神通,除非必要,絕不輕易動用,不然不用彆的,隻要多用幾次,恐怕她就走在黃泉路上,去找閻羅王報道去了。
在這五色氣運中,王筀鵀覺得和修煉者息息相關的是青、黃、黑三色。青色代表的是福德、黃色代表的是功德,黑色代表著罪孽和業力。
福德是指造橋鋪路、濟貧救世這些善行,善心得到的福報,不能了生死,不能脫輪回,除了自用之外,還可以轉贈他人。比如在寶蓮燈中,二郎神楊戩就將自己多年積攢下來的福德轉給了侄子劉沉香,從而使其壽命大大增加。當然,行善不為人知,一直秉承著善心,持之以恒的做善事,累積福德的同時也會有那麼一絲功德在裡麵,但是相比得到的福德,那一絲功德就太微不足道了。
功德不能轉贈他人,隻能自用。至誠謂功,至善謂德,是謂功德,指的是所作所為對三界極其眾生都有好處的事,比如盤古開天,四象鎮四極,女媧補天,神農編百草等等。不過現在三界中,能有大功德的事,幾乎沒有了。功德難得,但是用處很大,很多,能幫人避災劫,超生死;用其煉製的兵器,殺人不沾因果等諸多作用。
王筀鵀的五色氣運柱上,讓她意外而又納悶的是,黃色功德柱竟然是其中最長的一個。看著綿長的功德柱,她自己都疑惑不解,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做了那麼多至誠至善之事而攢下這麼多的功德,想了半天,沒想出琵琶精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大事,最終把這個歸咎到可能是她在現代做了多年“無國界醫生”這件事上。
隻比黃色功德柱低了一點的黑色氣運柱上昭顯出來的罪孽和業力讓王筀鵀很是心驚。而這煙氣濃稠如水一般的業力,竟然幾乎是由她近三年所作所為而來。算了一下時間,正好是從她們受女媧之命,壞成湯江山起的這段日子。
哪怕是聖人,也得順應天道行事,所以王筀鵀一直有個問題想不通,薑尚固然是以周代商的大功臣,可是這其中若沒有軒轅墳三妖努力敗壞成湯江山,周想那麼快取代商,根本是做夢。所以軒轅墳三妖的所作所為是順時應勢,也是功臣,甚至從某方麵看,並不比薑尚的功勞小,為什麼最後沒有像薑尚一樣,享福報,反而女媧毫不猶豫的過河拆橋,拋她們出去送死?
看了五色氣運柱之後,王筀鵀明白了。天地殺劫一起,身處局中,業力翻倍,天機混亂,一個鬨不好,除了不死不滅的聖人之外,都可能會卷進去身死道消。截教通天教主門下二代的精英弟子趙公明、三霄喪命不說,就連四大嫡傳弟子,最後也隻剩下無當聖母一人。闡教原始天尊門下的十二金仙為了擺脫殺劫,找人代他們送死,其中有收徒擋劫的,或找散修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