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章(1 / 2)

月華如水,屋內打坐修煉的王筀鵀睜開雙眼,看著放在盤膝而坐的腿上,捧在手裡的鏡子法寶,看著它吞吐月之精華,將之轉換成靈氣,見它放出無數毫光,霞彩迸迸,雲氣滿室,忍不住歎了一口長氣,不是說寶物自晦嘛,可是看這鏡子寶光瀲灩的模樣,哪有半點自晦的模樣。這要是被人發現了,隻要不是瞎子,都知道這是件寶貝,就等著人來爭搶吧。

她將鏡子舉到眼前,翻來覆去的看著,輕彈了一下鏡麵,聽著指節和鏡麵接觸時發出清脆的聲音,歎道:“你還嫌我身上的麻煩不夠多是不是,能不能不給我添亂了?”奈何鏡子是麵死物,根本無法回應她。她不滿的伸手又彈了它幾下,然後說道,“對了,三界中的法寶,不管好壞,都有名字,你好歹也是三界中為數不多的功德法寶之一,總不能一直‘鏡子、鏡子’的稱呼你吧。嗯,給你起一個好聽的名字吧。”

摩挲著下巴,王筀鵀轉動腦筋,想著給眼前這麵鏡子起個高大上的名字,想到它主死的功能,將一名剛剛呱呱墜地的嬰兒,眨眼間變成牙牙學語、蹣跚學步的兒童,長成青蔥少年,走過正值好年華的青年、意氣風發的中年、垂垂老矣的老年及至死亡,於一瞬間完成人的一生,他們身上流逝的時間,一秒做一年、十年、幾十年、百年,……使用。

腦海中浮現出“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這句詩,王筀鵀笑著說道:“行了,你就叫‘流光鏡’吧。”這句話說完,她心中一動,“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如雪。”和“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湧上心頭,手一揮,在鏡子上的四象圖案周邊,將這兩句詩采用昔日道祖鴻鈞在紫霄宮講道時的道韻方式刻在了上麵。

短短兩句詩,總共三十幾個字,雖然是用道韻的手法刻到鏡子上,但是王筀鵀好歹也有真仙境界的修為,按道理來說,對她並不算什麼,可是刻完最後一個字最後一筆時,她隻覺得心神耗費巨大,神魂俱疲,身上的靈氣消耗一空不說,經脈因為抽取靈氣過度而隱隱疼痛,隻覺得頭暈目眩,眼前發黑,差點沒暈了過去,心頭一口血湧了出來,忙捂住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過她這一番付出還是有意義的,原本金燦燦,寶光四溢的流光鏡一下子變了一個模樣,雖然顏色沒變,但是卻仿佛蒙上了一層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帶出的磨損陳舊,猛地看上去變得一點都不起眼了,但是若細看,則透著古樸大氣,而且在轉換靈氣的時候,也變得消無聲息起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王筀鵀覺得,似乎在刻完這兩句詩之後,這流光鏡才算真正煉製完成。

這才像點樣嗎,王筀鵀滿意的看著眼前的流光鏡。就在她將其拿在手裡,愛不釋手把玩的時候,孔宣從她身後伸出手來將流光鏡拿到了手。王筀鵀一驚,猛地回頭,盯著被他拿在手中的流光鏡,神色緊張。

她不知道,當日被東皇鐘引去天庭的大能中有沒有孔宣,雖然她自信,就算有,她在逃離的時候,將流光鏡藏得好好的,那些大能們連它的影子都沒看到,所以根本不知道新出世的功德法寶是什麼一個模樣。雖然孔宣看不出它是功德法寶,但是這並不妨礙流光鏡依然是一件比較好好的法寶這個事實,她還是擔心孔宣看中它,將其據為己有。要知道,為了這麵流光鏡,她可是將先天至寶東皇鐘都舍了,若是被孔宣搶走的話,她可要心疼得哭死。

孔宣將流光鏡拿在手裡看了看,用將法力灌注進去,觀其反應,眼角的餘光看到王筀鵀的眼睛死盯著他手中的鏡子不放,心中所想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卻非常直白的反應在臉上。她的想法,對孔宣來說,自認是一種褻瀆。

將誕生之地的先天五行之氣煉入自身尾羽之中,孔宣由此修煉出來的絕技——五色神光,對敵時無物不刷,這一功能幾乎秒殺三界中的法寶,而且他的修行之道和道祖鴻鈞傳下以法寶證道的方法大不同,走的是將先天五行之氣修煉至大成,自成空間的路子,所以他對法寶並不怎麼看重。

不管怎麼說,孔宣也是鳳凰之子,雖然他沒有遺傳母親鳳凰不落無寶之地的本事,但是遺傳了鳳凰的眼界和秉性。這流光鏡雖好,但是對他來說,就算得到了,也沒什麼大用,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以他高傲的性子,自然不屑去搶這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雞肋般的東西。他隨手將流光鏡丟還給她,語帶不屑的說道:“不過一麵破鏡子,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什麼好東西,值得你這麼寶貝,你以為我還會搶了它不成?白送給我都不要!”

雖然明知道以流光鏡的堅硬,就算掉在地上也不會什麼損壞,但是在孔宣將其丟過來的時候,王筀鵀還是手忙腳亂的忙上前將其接住,對孔宣的話,宛若未聞一般,低頭看著手中的流光鏡,摩挲著鏡麵不說話。

“法寶這東西,對我們修行者來說,如果你有誌於大道的話,那麼威力強大與否則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適合你。而且我輩修行者,修為才是根本,法寶這東西乃是外物,是要看重,但是也不可以太過依賴。”或許是這陣子王筀鵀總向他請教問題的緣故,孔宣突然變得好為人師起來,教導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