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時間線,港口黑手黨現任首領還是那個原著中被森鷗外一刀抹了脖子的老頭。
這位首領並不像森鷗外一般,表麵是不守規矩的暴力團體實則是維護橫濱三刻構想的一員。他是真正的黑暗領袖,驅使著名為港口黑手黨的龐然大物為橫濱帶來血腥與恐慌。
更何況這種清繳敵對勢力的場合下,對方根本沒理由放過隻是無辜平民的司機和鐘離。
地下室雖然一時安全,卻沒有撤退的後路,是以哪怕司機萬般不情願,鐘離也依舊強行帶著人和條野采菊一起走上了地麵。
剛一走到一層,數枚流彈便裹挾著氣流激射過來,顧忌著身後的普通人司機,鐘離直接展開玉璋護盾,將那幾枚流彈全部攔下。
司機早已嚇得六神無主,整個人縮在鐘離身後瑟瑟發抖,倒是條野采菊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向玉璋護盾所在的方位。
他原以為鐘離會像監控裡一樣,操縱土牆或地刺進行攔截,卻沒想到那攔住子彈的屏障仿佛憑空出現,又似乎堅硬更勝於鋼鐵,子彈打在上麵連回響都沒有,便失去了所有動能落在地上。
“鐘離先生的異能當真形態多變。”條野采菊貌似真誠地讚歎道。
鐘離沒有回答,另一邊發現現場多了三名“敵人”的港口黑手黨成員則立刻分出人手向這邊掃射,條野采菊上前一步,腰間長刀出鞘,憑借著非人的聽力和反射神經拉出密不透風的刀光,將所有子彈儘數劈落。
“真是太失禮了,鐘離先生可是我的重要客人呢。”條野采菊輕笑,手中長刀直指有些慌亂的港.黑成員。
條野采菊的異能力【千金之淚】可以使身體粒子化,在這種混戰中無疑是極其有利的,然而對方也不是沒有異能者,條野采菊畢竟還不是日後經受過改造的獵犬,僅一人的加入也不過是將頹勢的戰局扭轉至膠著。
鐘離趁機帶著司機退到後麵。
他摸到一處牆壁被炸開的豁口處,鄭重地對司機說道:“此處暫且無人看守,川島先生,待會請從這裡跑出去,一口氣跑到車裡,莫要停頓,莫要回頭。”
川島聽出了鐘離的言外之意,哪怕深陷恐懼,也堅持著抓住鐘離的手腕,抖著聲音說道:“不行,鐘離先生,你得和我一起走。”
川島隻是個普通人,他不知道什麼異能者也不知道什麼陰謀內幕,他隻知道現在是危機時刻,而鐘離要為他留在這個危險的地方斷後。
“……你誤會了。”鐘離安撫地拍了拍川島抓著他的手,示意男人放開,“我並非逞一時孤勇,隻是條野先生畢竟與我等簽訂了契約,不論他私下做過什麼,隻要他未曾違反契約,按照規矩,我等也必須為那位新穀先生主持一次得體的葬儀。”
“請安心,我不會有事的。待會還要煩請川島先生開車載我和新穀先生回殯儀館去。”
鐘離舒緩的話語仿佛帶著什麼魔力,川島不自覺地便放開了手,他咬了咬牙,留下一句“還請鐘離先生保重”,轉身從縫隙中衝了出去。
在他身後,數根四方岩脊在場中拔地而起。
“岩者,六合引之為骨*。”鐘離輕聲自語,“這種時候果然還是更精確些為好。”
前伸的舒緩手掌驀然緊握成拳。
轟——
無聲的共鳴在場中滌蕩,在岩脊的輔助下,共鳴的波動精準地繞開了所有己方成員,與之相對的,所有被籠罩在共鳴範圍之內的敵人儘數吐血倒下。
這與在小巷中的小打小鬨截然不同,岩脊輔助下的共鳴防不勝防,隻是掛個邊都足以讓皮膚和肌腱共振破裂,倒下的敵人幾乎是瞬間就被染成了血人。
條野采菊摸了摸耳朵,他並沒有被共鳴選做目標,但過於敏銳的聽覺依舊讓他的鼓膜受了輕傷,一顆血珠順著白皙的耳垂緩緩滴落。
“又一種形態?”他低聲喃喃。
更遠些沒被波及的敵人大喊著撤退,條野采菊卻已經無心顧及他們了,他聽著鐘離逐漸接近,聽著對方開口:“如此,還望條野先生再與我同去一次地下室。”
條野采菊一怔:“隻是這樣?”
“隻是這樣。”
條野采菊沉默一瞬,臉上慢慢綻起熟悉的笑容。
“鐘離先生,您可真是……遵守契約。”
您可真是……太有趣了。
鐘離如約將遺體運回了殯儀館。
從司機川島那得知了事情經過的何堯大驚失色,直到給遺體化妝時還對著鐘離絮絮叨叨。
“……那種時候就不要管什麼合同不合同的了,能跑就趕緊跑。”化妝師激動地揮舞著手裡的石膏假肢,提高聲音說道,“管他要不要您收殮遺體,反正事後就算砸成肉醬了我也能給他縫起來!”
說著,他惡狠狠地把手中的假肢懟到遺體手腕上,刷了一層肉色顏料的假肢打眼一看還真像那麼回事。
鐘離老乾部一樣挺直腰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本正經地說道:“既然契約已立,那麼在另一方違反契約前,我都必將遵守約定之事,這是我的準則。”
“好古板!您是老頭子嗎?!”
何堯肉眼可見地更加火大了,鐘離眨了眨眼,換了個角度規勸:“何先生也應當知曉我是異能者,尋常爭鬥之事奈何不了我……”
“可他們是黑手黨!有槍的窮凶極惡的那種!”何堯激動得手裡縫傷口的針差點釘到遺體的皮肉裡,他語重心長地說道:“鐘離先生,我記得您家裡還有□□吧?就算為了孩子著想,以後不要再去做這種危險的事了。”
“中也啊……”提起中原中也,鐘離的表情柔和了些許,聲音也低沉了下來,“好吧,以普遍理性而論,你說得確實有道理,我以後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