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2)

那之後的一段時間,日子過得很平和。

得益於港口黑手黨突兀的到訪又撤離,附近沒眼色的地痞流氓被嚇走了不少,整個街區除卻一些小型組織的日常火拚之外,連玻璃都沒有碎幾塊。

工作上,葬儀前期的準備工作也用不著身為司儀的鐘離來做,無所事事的岩神每天上班喝茶躲清閒,下班做飯養小孩,生活著實悠閒平靜。

這種平靜一直持續到殯儀館為新穀籌辦的葬儀終於舉行完畢。

天空中持續下著綿密的小雨,組織的人手上撐著黑色的傘,身著黑色禮服,稀稀落落地站在墓園裡小聲談笑著,儼然把肅穆的葬禮當作一次交流的機會。

條野采菊在這種氛圍下找到了正準備收工回殯儀館的鐘離。

“許久不見啦,鐘離先生。”目盲的青年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

“不過兩周,倒還未夠的上‘許久’之稱。”鐘離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東西站直身體,“條野先生可是有什麼要事相商?”

“鐘離先生真是冷漠。”條野采菊似埋怨般說道,“我以為上次共同對敵後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

鐘離微微向後傾身,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後麵的桌沿上,說道:“以普遍理性而論,確實如此。”

但私人而論就不一定了。

條野采菊聽出了鐘離的言外之意。

實際接觸了這麼久的時間,條野采菊自然清楚鐘離並非在意陰私算計之人。哪怕看出了自己上次為了摸清他的實力而故意引來港口黑手黨的人裝作敵襲,也不會過多在意,更不會表現出這麼明顯的態度。

那麼原因果然隻有……

——他猜到了上次是我泄露那孩子的情報給港口黑手黨。

——他在意那孩子。

——他在生氣。

不動的磐岩波動乍起時那美妙的聲音令條野采菊感受到了由衷的愉快,他深吸一口氣抑製住自己的情緒,以儘量正常的語調說道:“呀,關於上次的事我很抱歉。為了賠罪,最近有一場私人音樂會正在橫濱舉行,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鐘離先生一同參加?”

“哦?”鐘離看著條野采菊緊閉的雙眼,“音樂會?”

鐘離心中很清楚,看似溫和的條野采菊本質無疑極為惡劣。哪怕日後加入了獵犬,他都會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而口頭恐嚇平民,身為犯罪組織乾部的他顯然隻會更加肆無忌憚。獵犬時期那些不過一時的口嗨,恐怕都是此時的他常常付諸於實際的。

但這並不意味著條野采菊是個隻顧自己愉悅的蠢貨。

恰恰相反,作為在日後的獵犬中更多擔任智力而非武力的角色,條野采菊的雙商都是毋庸置疑的,他絕對不會為了自己一時的興趣而得罪自己惹不起的強者。

這次的音樂會邀請便是條野采菊為自己的冒犯道歉的訊號。

“是哦,音樂會。”

像是猜到了鐘離在想什麼,條野采菊掏出一隻信封遞出去,“作曲家雖然在外界平平無奇,在業內卻小有名氣,若是鐘離先生有什麼親友想要參加,也可以一同前往。”

這幾句話基本就是明示了。

音樂會是個普通人都能來的音樂會,而且很有價值,我沒動歪心思。

鐘離沒有立刻接過信封,男人雙眼微微闔起,似在閉目思考。而條野采菊也沒有催促,隻是保持著遞出的姿勢,臉上笑容不變。

“……好吧。”

最終,鐘離還是睜開眼睛,伸手接過了信封,說道:“盛情至此,我若是就此拒絕,也確實不美。隻是……”

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去,“還望你對某些事心中有數,條野先生。”

突然暴漲的氣勢壓得條野采菊呼吸一滯。

“……啊。”他自然下垂的手指神經質地抽搐了兩下,“自當如此,鐘離先生。”

三天後。

裝飾華美的會館前,鐘離身著正式裝束,帶著已經能正常慢速走路的中原中也如約而至。

這是中原中也被鐘離帶走後第一次來到人流密集之地,男孩有些緊張地抓住大人的手,好奇地打量著四周沒見過的建築和形形色色的人。

由於是私人音樂會的緣故,前來觀賞的人雖不多,卻都是有一定的背景關係的,每每路過兩人身邊,都會投來不著痕跡的一瞥。

畢竟在這種背景多為橫濱極道的場合,似鐘離這般帶著年幼孩子的組合確實少見。

“鐘離先生,這邊。”條野采菊站在展館門前揮了揮手,他的旁邊還站了一位臉色陰鬱的陌生男子。

鐘離帶著中原中也走上前去,示意著看了一眼陌生男子,“這位是?”

條野采菊介紹道:“這位就是本次音樂會的主辦方,同時也是曲子的作曲家,原田和也先生。”

原田和也陰鬱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初次見麵,鐘離先生,在下原田和也。方才條野先生還在與我誇讚您的鑒賞水平。”

鐘離不讚同地搖了搖頭,“不過略懂一二。”

正常的自謙說辭。原田和也不以為意,正式打過招呼後,他對條野采菊說道:“既然條野先生所等的人來了,那我也就不打擾了,祝你們玩的開心。”

說完,在條野采菊微笑應下後,陰鬱的男人轉身走進了會館。

鐘離注視著男人遠去的背影。

“怎麼了,鐘離先生?”條野采菊敏銳地察覺到了鐘離情緒的變化。

鐘離收回目光,捏了捏不知何時攥緊了他的中原中也的手,“無事。”

那個樂師身上……有著濃鬱的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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