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有些失控中島敦很快由芥川龍之介帶著走出了會客室。
大人們還在會客室與院長進行“親切友好”交流,由於會談結果關係到中島敦去留，芥川龍之介也並沒有將人帶去多遠，而是就近找了個沒人休息室。
將被溫水浸濕毛巾丟到中島敦懷裡,黑發少年冷硬地說道：“擦臉。”
“……好。”哭得滿臉淚痕中島敦縮了縮脖子,乖乖地拿起毛巾快速擦臉。
白發少年乖巧態度令芥川龍之介臉色稍微好看了點，他又翻出休息室櫃子裡熱水壺,開始在桌子上燒水。
中島敦呆呆地看著壺口逐漸冒出蒸汽。
“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在這裡等待結果就好。”在旁邊坐下芥川龍之介順著他目光同樣看向蒸汽,“鐘離先生從不食言。”
中島敦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就算不管我也沒關係。大家都是很好人,是我情緒失控為大家添了麻煩……”
“中島敦,你這副自貶樣子可真是礙眼。”芥川龍之介煩躁地“嘖”了一聲,“你以為你是誰？”
“哎……？”白發少年怔了一下。
“你求助了，在下接受了，所以幫你,就是這麼簡單事情。”芥川龍之介沒什麼情緒地說道，“所謂契約，一旦立下就要好好完成，這與你、與你院長意誌都沒有關係。”
“在下絕不饒恕違反契約家夥。”
最後這句話說得實打實地擲地有聲，沒見過世麵孩子中島敦一下就被這看似遵守規矩實則處處死理邏輯鎮住了，震驚地看了芥川龍之介半晌,猛地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芥川好厲害啊！”
“不,這沒什麼。”
本身也隻是個十三歲少年芥川龍之介微微仰頭,彆扭地認下了這聲誇讚,末了還不忘廚力放出一下：“這都是鐘離先生教給在下。”
輕而易舉地接受了這設定中島敦：“不愧是鐘離先生！”
兩個少年其樂融融功夫,另一邊轉接也很順利。
身為前殺手卻已經離職了多年,院長自然認不出鐘離身份，但對方實事求是講道理態度卻說服了他。當然，旁邊那些隱隱散發危險氣息人在這其中起到了多大作用，便隻有院長自己知道了。
轉讓手續並不費什麼功夫，在院長看著手續上條款時，鐘離歎息般說道：“你該慶幸敦是個好孩子。”
“……什麼？”
“既然意在控製異能，那麼道理傳授與引導便是必須。一味鞭打所帶來隻有痛苦與逆反，承受了痛苦人隻會四處尋求將痛苦發泄出去辦法，而非將自己原本就所剩無幾溫暖回饋他人。”鐘離輕輕搖了搖頭，“這世上從沒有用燃燼自己殘渣溫暖他人道理。”
院長抓著條款紙張手微微用力，“你意思是說，我教育是完全出錯嗎？”
“這不是理所當然嗎？”一旁江戶川亂步皺著眉頭說道，“連你自己都在教育小孩時下意識選擇了自己曾經承受過刑罰，這甚至是出於你所謂好意。但凡那個白虎少年思想向你這邊偏了半點，他異能力都能造成遠比你這些體罰更強破壞力。”
“哪怕是在雕塑時，僅雕其身而不塑其神，都是一件失敗作品，更何況是育人。”鐘離平靜地說道，“若一味如此，那些孩子又能有多少人能獲得你想象中幸福呢？”
他指是那些並不像中島敦一般被“特殊對待”，卻依舊在院長手下孩子們。
最終，院長輕輕地歎出一口氣。
“或許你是對吧。”他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寂寥，“雖然那些孩子表麵上對我和其他設施員工尊敬有加，但我其實一直是清楚，孩子們在尊敬表象下所隱藏恐懼……我不知道該怎麼引導他們，所以隻能按照我經驗來走。”
“就像你所說那樣，敦是個好孩子。我給不了他更光明未來，請連同我份一起，照顧好他。”
院長這麼說著，在那份條款上簽下了自己名字。
中島敦由此正式更換了福利設施。
原先孤兒院除了基礎教育外，更多地是在教導他們社會技能，而並不提供正規義務教育。比芥川僅僅小上兩歲中島敦從教育程度上來說甚至還比不上院裡更小孩子，隻能與那些小孩子一起聽每周定時來授課老師課程。
但中島敦對此毫無怨言。脫離了鞭打與囚禁生活，小小少年比任何人都要珍惜這來之不易平和時光。甚至在課外，彆孩子都跑去玩時間，還在拿著課本認真地學習，並將不懂問題記錄下來，趁著空閒時間去請教來做工織田作之助或放課芥川龍之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