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的時候,終究還是蘇莉卡選擇認輸,她沒有看向傑森陶德,隻是怯懦的說道,“害怕那個屋子。”
這句話讓傑森陶德渾身僵硬,瞳孔微縮,所有的細節在刹那間串聯起來。
他知道答案了。
這是同樣出身犯罪巷的人,才能夠理解的。
莫名的,傑森陶德低下了頭,他顧不得蘇莉卡忐忑不安的小模樣,直接將蘇莉卡的袖子給撈起來,露出那短短的手臂。
不出預料,全是陳舊的傷疤,一道接著一道,布滿了整個小胳膊。
這是專門奴役孩子的組織留下的。
那類型的民房常常就是這類組織的所在地,用糟糕的大通鋪將孩子們關在一起,武力馴服。
蘇莉卡害怕那座房子的原因,昭然若揭。
傑森陶德良心遭受重創,他直視著蘇莉卡,但卻問不出口。
為什麼不告訴他?
可這個問題,傑森陶德也是知道答案的,他曾和蘇莉卡一樣在哥譚街頭流浪。
那些遭受過的痛苦,不會輕易的宣之於口,對任何人都是。
“好。”傑森陶德的喉嚨有些乾澀,嗓音沙啞著,他將蘇莉卡扛到肩膀上,微微垂眸,“和我住。”
他大步離開,走向巷子的出口,那裡是光亮和溫暖,陽光映照的地方。
“哥哥!”蘇莉卡卻驟然撲騰起來,她著急忙慌的製止了傑森陶德,前所未有的抗拒。
這樣的舉動讓傑森陶德暫且停下腳步,他轉過頭,恰好的和蘇莉卡對上視線。
時間短暫的凝滯。
在傑森陶德的注視下,蘇莉卡緊張到說話都是磕磕巴巴的,但她無比的執著,“我……我撿到的吃的,還沒拿。”
她不想餓肚子,剛剛撿到的麵包和水,還能吃一段時間呢。
順著蘇莉卡的話,傑森陶德側身低頭,他看見了地上零星的兩三個麵包,包裝袋表麵灰撲撲的。
雖然包裝袋沒有打開的痕跡,但肯定也是不能入口的。
“不用拿了,我帶你吃飯。”傑森陶德果斷的下了定論,完全不顧及蘇莉卡滿是悲痛的小模樣。
“哥哥,我可不可以把吃的帶走?晚上還可以吃的!”蘇莉卡做著最後的掙紮,小心臟抽痛著,為她的食物默哀。
“不可以。”傑森陶德不留餘地,將肩膀上的蘇莉卡抱緊之後,就大步離開,任何的停頓都沒有。
【彆擔心,你有氣運加持,下次還能撿到。】抽卡扮演係統乾巴巴的安慰著。
也隻有這樣的保證才能讓蘇莉卡緩過來,她點了點小腦袋,但還是悶悶不樂的。
這樣的情況直到傑森陶德扛著蘇莉卡走進一家裝修典雅的西餐廳。
沒有多餘的話語,傑森陶德板著臉就將菜單上全部的招牌菜給點了一遍,然後就環抱著雙臂靠在沙發上。
蘇莉卡被傑森陶德放在餐桌對麵的兒童座椅,她手足無措的在凳子上動來動去,不時的戳著兒童座椅周圍的護欄。
可敏銳的感知力,還是讓蘇莉卡在感受到傑森陶德情緒時,就飛快的不再動彈,她縮在兒童座椅上,小小一隻耷拉著腦袋。
餐廳上菜的速度很快,一盤又一盤精致的食物被依次擺放在餐桌上,香味讓蘇莉卡感覺到小肚子又在叫喚著。
但她還是不敢抬頭,隻能瑟縮著。
其實,穿得灰撲撲的蘇莉卡,在這家餐廳裡是很突兀的,和其他被家長寵著小孩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樣的反差讓傑森陶德相當不是滋味,他將牛排切成小塊,隨後把餐盤推到蘇莉卡麵前,“吃。”
言簡意賅。
可使用餐具對於蘇莉卡來說還是比較困難的,她伸出小手手,學著傑森陶德的模樣,笨拙的拿起餐叉。
但昨晚審判之槍折騰到小手手生疼的蘇莉卡,這會就連拿著餐叉都是一抖一抖的。
餐叉在潔白的餐盤中戳來戳去,就是戳不到食物。
這一切讓蘇莉卡的狀態更加不安了,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一般,她向後縮了縮,不敢看著傑森陶德。
旁邊餐桌的客人們不忍的看著這一幕,尤其是在傑森陶德依舊板著臉的情況下。
這幅情景將傑森陶德心中的火氣全都壓了下來,轉變成為另外一種更加戳心的東西,他站起身,直接將蘇莉卡扛上肩膀。
“哥哥,你生氣了嗎?”蘇莉卡無措的拍著傑森陶德的肩膀,她覺得是她的問題,所以才會讓傑森陶德不開心。
被呼喚的傑森陶德並沒有理會,他招呼著服務員將食物打包,並且留下了犯罪巷的地址。
做完這一切,傑森陶德扛著蘇莉卡大步離開,沒有任何的停留。
可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在傑森陶德邁出餐廳大門的刹那,餐廳內側驟然傳來一聲嘶吼,響徹整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