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衣服是哥譚意誌送給你的?”布魯斯韋恩將蘇莉卡抱起來坐直，保證身後的傑森陶德不能夠釋放視線威脅。他巧妙的轉移著話題。
視線落在蘇莉卡此時依舊狼狽的小模樣上，這是一件勉強能夠包裹住小身體的寬大T恤，雖然乾淨，但能夠看出並不合身，還相當陳舊，洗的發白。
蘇莉卡小短腿上套著的鞋子也是大大的運動鞋，完全可以當做拖鞋。
即使這套裝束比之前那套破衣爛衫要好些，但也是無比的狼狽。
這些裝束看得布魯斯韋恩眉頭緊皺，隻覺得哥譚意誌似乎也不是個靠譜的。
"不是的。”蘇莉卡倒是很誠實，她搖著小腦袋，解釋道， "這是我今天才撿到的衣服，哥譚意誌還幫我洗乾淨了的。"
車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就連剛才還因為蘇莉卡而急火攻心的傑森陶德，此時此刻都無比的沉默，那種所有情緒都徹底被撲滅的滋味。
好吧，不靠譜的不是哥譚意誌，是他們。在場的蝙蝠們清晰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當那低調奢華的豪車停留在犯罪巷的門口時，傑森陶德還是臭著臉將蘇莉卡搶回來，然後毫不猶豫的大步離開。
簡直是拒絕和布魯斯韋恩呼吸同一片空氣的架勢。
“愚蠢的陶德。”達米安韋恩相當不爽，他踹了腳地上的石子，環抱著雙臂，但卻最終選擇了跟上去。
不隻是達米安韋恩，還有迪克格雷森和提姆德雷克。
這段時間，蝙蝠們都是一同行動，他們的製服都扔在就近的紅頭罩辦公室裡麵，主要是還是為了方便。
好吧，方便之餘，也是想要和蘇莉卡多相處些時間。誰讓傑森陶德把患子看得那麼緊?連看都不讓看。
對此，迪克格雷森表示抗議!
在其餘蝙蝠們儘數離開後，車上隻剩下【孤苦伶仃】的老父親。不過，布魯斯韋恩並不在意，他的舉止之間一如既往地帶著紳士，似乎隻是那個紙醉金迷的哥譚王子， “去韋恩企業。”
他並沒有返回韋恩莊園的打算。
今夜，布魯斯韋恩需要一段空白的時間，剛好就趁著蝙蝠家族齊聚犯罪巷的時候。
豪車順著街道行駛，在路燈的映照下
泛著淡光，沿街的嘍嘍們都不敢上前打擾，隻因為那車牌號是明目張膽的——【韋恩】。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哥譚市最大的闊佬會出沒在深夜的街頭，但還是小心為上，繞著對方的車走是最好的。
今夜，哥譚市倒是久違的安寧了不少，和前一夜的混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和【哥譚市領導者】的見麵後，四大家族都對於這場競爭的規則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們自覺的收斂著某些不合適的策略。
一夜之間，禍害全城的阿卡姆精神病院成員、生物實驗室的實驗體、四處揍人的雇傭兵、小偷小摸的盜賊，全都銷聲匿跡。
雖說管理者們心知肚明，擾亂彆人的轄區可以提高勝率，但如果他們還不收手，那其餘三大家族肯定也不會輕拿輕放，這樣的結果就將是四敗俱傷。
所以，大家同時收手，誰也不妨礙誰。雖然並不持久，但哥譚市明麵上的穩定還是肉眼可見的。
四大家族都在關注如何提高評分。【讓市民快樂的生活】這個要求實在是太廣泛了，而且實施難度較大，也不能夠迅速的拉開分數差距。
某些大聰明這時候就要開始走歪門邪道了。
通過研讀規則，大聰明們發現了真正的核心——這一次的市民愉悅度是通過調查員的體驗為根據的，那麼，隻要讓調查員身心愉悅，就能獲得高分!
真正的“關鍵”擺在了所有人麵前，那就是找到調查員。
而這樣的消息顯然是不可能從【哥譚市領導者】那裡獲得，唯一的突破口就在阿卡姆精神病院的院長。
不過，在谘詢小院長之前，他們還是要專注於當下。
作為前一天中意外拔得頭籌的幸運兒，凱恩家族穩定發揮，他們的策劃中規中矩，秉持著“民以食為天”,出資在轄區內所有餐廳搞免費用餐活動。
也就是凱恩家族實力雄厚，否則根本就承擔不起這筆消費。
排名第二的韋恩家族在夜間並沒有什麼大的動作，就和前一天一樣，似乎完全沒有競爭意識，隻是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但不確定他們會不會在白天有所動作。
在排名中深受刺激的科伯特家族，則是徹底放起了狠招，他們聯合哥譚警局，挨家挨戶的發放所謂的“補助金”和禮品，同時進行人口普查，以尋
找可能存在的調查員。
在此基礎上，科伯特還安插人手在哥譚市所有的出入位置，觀察疑似調查員的對象。隻要是疑似調查員，全都在轄區內安排頂級待遇。
墊底的埃利奧特家族，倒是與前一天的極端行為相差甚遠，他們停止了巡邏的雇傭兵，整個轄區內安安靜靜的，似乎徹底放棄了這場競爭。
令人費解。
第二天的競爭比第一天要溫和得多。當天上午十點鐘，依舊是黑壓壓的一片擠在阿卡姆精神病院前。
可這一次，卻出現了意外——企鵝人並沒有抵達現場。
在場的凱恩先生和埃利奧特家族的代表不由得驚詫起來，當即提防著企鵝人是否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動作。
難道企鵝人利用阿卡姆精神病院罪犯的身份搶先進去了!
看得出來，凱恩和埃利奧特對於企鵝人的人品很了解。
於是，在迪克格雷森錯愕的目光中，凱恩和埃利奧特爭先恐後的衝進了阿卡姆精神病院，連門口的老傑克都沒能反應過來。
"他們……"迪克格雷森驟然卡殼，表情恍惚，大約是難以解釋這一切。
他們一向是如此瘋狂的嗎?
“走吧。”布魯斯韋恩完全不覺得驚訝，反而是一幅意料之中的模樣，他拍了拍迪克格雷森的肩膀，隨即走近阿卡姆精神病院。
今天，韋恩家族前來的代表是布魯斯韋恩和迪克格雷森。
當布魯斯韋恩和迪克格雷森抵達院長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內依舊沒有企鵝人的痕跡，倒是凱恩和埃利奧特在小院長麵前大獻殷勤。
“您好。”布魯斯韋恩對著小院長點頭示意，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和迪克格雷森共同坐在韋恩家族的位置上。
企鵝人的確還沒有抵達阿卡姆精神病院，在四大家族沒有到齊之前，是不可以開始谘詢的。
可隨著時間逐漸推移，依舊看不見企鵝人的身影，這舉動相當反常，和對方前一天無比積極的模樣相差甚遠。
埃利奧特和凱恩都不由得頻頻看向門邊，他們現在倒是更好奇科伯特究竟出現了什麼意外。
幸災樂禍的心態幾乎是同時出現的。
比起他們，小院長則是完全沒有不耐煩，從始至終都
是溫柔的。
好在這樣的等待並沒有持續太久，院長辦公室門外傳來了滾輪的聲音，吸引來所有的注意力。是企鵝人?
沒等這樣的猜測持續多久，那聲音的來源就徹底浮現。“撕——”凱恩和埃利奧特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瞳孔地震的看著門邊的景象。
鼻青臉腫的企鵝人坐在輪椅上，他左手和右腳都打著石膏，看上去相當嚴重。他怒瞪著眼，肺部起伏著，呼吸聲相當清晰，看上去情緒激動。
輪椅前進的聲音響動著，整個辦公室都能夠清晰可聞。
視線轉移，就見企鵝人直達小院長麵前，他直直的看著小院長，從嘴中艱難的吐出一個音節，但還是難以為繼。
對於企鵝人的模樣，小院長有了刹那間的震驚，但很快就恢複了常態，表情管理能力極強。
她站起身，欲言又止的看著企鵝人，安撫的詢問道，”發生什麼了嗎?"
這樣的問題讓企鵝人愈發激動，就算躺在輪椅上，都像是要站起來，卻又更加狠狠的跌了回去。
好在企鵝人身後的助理及時出現，將來龍去脈娓娓道來。說的時候，企鵝人還憤怒激動的揮舞著手臂，可卻是莫名的滑稽。
事情很簡單，簡單中又透露著離譜。
昨夜，正在科伯特家族中指點江山的企鵝人，在即將入睡的時候，被從窗戶迎麵而來的黑影給一拳揍倒。
隨後就是數之不儘的重拳，每一拳都精準的打在了企鵝人的臉頰上，他甚至能夠聽見鼻軟骨碎裂的聲音。
沒有止境的黑暗。
當企鵝人昏迷的時候，連對麵的模樣都沒看清楚。隻能感受到那無比貼切的拳頭將他的臉頰揍到變形。
可這遠遠不是企鵝人怨氣深重的來由。
當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就看見房間內四處遊走的高大身影。
沒等企鵝人發聲，就又是迎麵而來的黑影和慘無人道的暴力。他再一次的陷入黑暗。
整個晚上，企鵝人都在昏迷之中度過，他甚至不知道被揍暈了多少次，就沒有清醒的時候。
連早上八點鐘的時候，企鵝人都梅開N度，再次被重拳擊中。昏迷之前，他掙紮著看了一眼這個萬惡的世界。
這就是企鵝人遲
到的原因，他能夠從哥譚醫院走出來都是個奇跡。
隨著講解的深入，其餘家族的表情愈發怪異起來，各有不同，但顯而易見的是，都是一種沉思的意思。
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企鵝人，眼神耐人尋味。
終於，在講解的末尾，企鵝人的助理給出了真正關鍵的信息——他們從領導者手中購買的道具，失竊了。
直到這一刻，癱在座椅上的企鵝人才算是長舒了一口氣，他眼含熱淚的看著小院長，勢要小院長幫忙找到凶手。
可院長辦公室內的氛圍卻是和想象中的不同。
“科伯特，你打算栽贓給誰?”埃利奧特家族的老者率先嘲諷道，他從上到下的掃視著企鵝人， "還刻意去哥譚醫院包紮傷口?"
這話刺激得企鵝人差點當場撲騰起來，他怒視著埃利奧特，恨不得和對方打起來。
比起埃利奧特，凱恩要實際得多，他迅速和小院長表明清白， “請您相信我們，我們一向不屑於做這種事情。"
這倒是真的，在此之前，凱恩家族還真沒有什麼奇葩操作，後期也是被科伯特和埃利奧特逼急了才會跳牆。
在凱恩家族和埃利奧特家族紛紛澄清自己的時候，韋恩家族倒是不動如山，布魯斯韋恩和迪克格雷森都是顯而易見的疑惑不解。
他們對此完全不知，並且表現出一幅未經風浪的闊佬模樣，隻得麵麵相覷。
院長辦公室內鬨得不得安寧。直到小院長出來主持大局。
"道具沒有固定的所有者。”小院長對著企鵝人歉意道，她搖了搖頭， "所以，搶奪道具的行為是被允許的。"
這也是哥譚意誌留下的隱藏規則——弱肉強食，勝者為王。
清晰可見的，企鵝人像是塌了天一樣，但他不敢和小院長再求情，隻能將痛恨的目光投向在場的凱恩和埃利奧特。
至於韋恩，企鵝人不認為對方會出手，畢竟對方一直都沒有什麼動作，感覺上就是放棄競爭的狀態。
可埃利奧特和凱恩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當即就和企鵝人撕起來，什麼帽子都往對方頭上扣。畢竟，企鵝人沒有證據，僅僅隻是懷疑而已。
現場一度相當混亂，這三位哥譚市上層的精英人士
，差點打起來。這場麵看得迪克格雷森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倒是早有預料的布魯斯韋恩麵不改色。
“準備開始谘詢。”小院長依舊溫和的話語強勢打斷了這一切，她雖然什麼也沒有多說，但單單是環視麵前爭得麵紅耳赤的家族代表們，就已經足夠壓迫感。
谘詢開始。
今天的第一位谘詢者是韋恩家族，這還是很稀奇的。至少對於小院長來說。
畢竟，韋恩家族一直遊離於這場競爭之外。
“您好。”布魯斯韋恩坐在小院長的對麵，他的身側是迪克格雷森，兩人並排坐著， “很高興見到您。"
默契的，誰也沒有提及昨天在哥譚廣場的見麵。
"你們可以向我提問一個問題。"依舊是老規矩，同時還有四十分鐘的限製。今天四大家族的排序快了不少，谘詢時間是滿滿的四十分鐘。
現在是十點三十分。
"這是送給您的禮物。"布魯斯韋恩微笑著將手中的支票推出，他的出手同樣大方，十億美元。不知這是不是哥譚市約定俗成的，每個家族給出的都是十億美元的支票。
在遞出支票的時候，迪克格雷森用一種震撼的目光看著布魯斯韋恩，大約是沒想到布魯斯韋恩竟然會用金錢去腐蝕一個孩子!
萬惡的資本家。
可是，讓迪克格雷森更加痛心的事情發生了。
“您可以向我提問三個問題。”小院長收下了支票，麵不改色，她似乎對於這樣的事情很熟悉。
可這對於布魯斯韋恩來說，還遠遠不夠，他微微頷首，補充道， “我想，您這裡或許可以購買些道具?"
提問機會對於布魯斯韋恩來說幫助不大，他獲取信息的途徑很多，更何況，提問獲取的信息終究還是哥譚意誌想讓他們知道的。
相比之下，購買道具就劃算得多。
“當然。”小院長並不意外，她拉開抽屜，從抽屜中取出一個異常眼熟的黑色物件，遞給布魯斯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