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嗜睡症(1 / 2)

() 一切發生的太快,薛業處理不好人際關係的大腦更想不明白, 閉上嘴跟在傑哥身後往東校門走。

相隔一條馬路是首體大的停車場。

然後他就知道傑哥上午乾什麼去了。

“上車。”祝傑用拇指指節壓了壓睛明穴, 給他指了一輛車。

“哦。”薛業把斜跨的黑色運動包往身前轉了轉, 麵前是一輛純黑色的奔馳大g。他不太認車但是認識這輛。高考前傑哥給他看過照片,還說考完就買。

封閉空間讓氣氛多了一絲緊張, 薛業後悔上午煙抽多了, 關上車門煙味跑不出去。

祝傑把副駕窗降下來,側窗車膜接近全黑光線闖入,右手搭在副駕座椅的左肩, 微微偏頭單手倒車。

薛業緊張,盯著視角寬闊的倒車影像看, 煙味濃重試圖開始找話。“傑哥你上午……取車去了?”

“嗯,那輛騎回去再開回來。”祝傑又一偏頭,“安全帶。”

“哦。”薛業趕緊扣上, 車內飾極致簡潔一體純黑, 車掛件是一塊長條狀的石頭,“傑哥你喜歡石頭啊?”

“一般, 西藏天眼石。”祝傑專注地看向前方,一貫的冷漠語氣。

“哦。”薛業立馬靜音。傑哥不喜歡彆人多話, 吃飯時候更是。天眼石是個什麼東西?不知道, 薛業看著它左搖右晃,突然開始整理懷抱的包。

薛舔舔你知識麵能不能寬一些,除了田徑連個石頭都不懂,怪不得傑哥不愛和你聊。

前麵紅燈, 祝傑一手搭著方向盤準備綠燈轉向。“我媽弄的,反正我也不懂。”

傑哥媽媽?從沒聽傑哥提過家裡人。薛業手指放鬆些,傑哥不懂那自己懂不懂無所謂了。他假裝無意地問:“傑哥你是暑假考的本?”

“嗯,高二就摸車了,上駕校也就是拿個本。”祝傑突然話題一轉,“你能老實會兒麼?”

“我收拾收拾,都給翻亂了。”薛業看著毫無章法亂塞一氣的運動包,聲音多了幾分抵觸,水杯噴霧護膝繃帶……全部用濕紙巾擦過再放回原處,最後偷偷摸摸拿心率手環瞄一眼。

212,這麼快。薛業看向左側忍住不問,再忍幾秒去他媽的。“傑哥你昨晚超心率了?”

“超了。”又是一個紅燈,祝傑隨意地側過身,緩慢又平靜地看過薛業幾秒突然笑了,“你有藥啊?”

操,薛業的心臟精準跳漏了一拍。

傑哥笑了。薛業的舌頭開始無意識攪動,不安地舔舐著口腔裡隱隱的煙味。腎上腺素飆升致使皮膚冒汗又在狹窄封閉的車裡被體溫蒸乾。

等咚咚的心跳回落,薛業搖了搖頭。“沒有,傑哥你帶我乾嘛去啊?”

“現在才問,我賣了你信麼?”祝傑利索地換了個檔位,“老實坐著,到了我叫你。”

車直接上了機場高速,再出輔路是一片住宅。祝傑開進小區找聯排彆墅,一把輪倒車入庫,副駕坐的人垂著臉任劉海掃來掃去,身子掛在安全帶上,睡得七葷八素。

果然又睡著了。祝傑抬起他的下巴稍稍用力:“薛業。”

人沒醒。

祝傑將臉偏向窗外,下一秒開了自己的安全帶朝右側生猛靠近,手肘搭上副駕左肩,緊繃的鼻翼捕捉著冥府之路流動的氣息。

喘氣,耳後,頸間。

再靠近祝傑的左臂直接越過了薛業,當仁不讓地升起側窗,掌跟在密不透風的玻璃上摁壓,隆起的臂肌像和鐵籠抗爭的困獸。

他麵對薛業,手指輕輕點了點睡著的臉。

再點了點。

掌跟變成握拳,驚心地爆起青筋,拳鋒骨頭在防碎玻璃上扭曲地對抗。他張開嘴,牙尖輕輕地試著在薛業頸後咬合,碰一下,停一下,卻和真正的接觸始終保持著毫厘之差。

領口露出半塊創口貼,祝傑把目標轉向它,叼住卷起的邊一口撕下來,低頭呼吸平緩。

薛業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再睜眼傑哥正拿著一盒煙研究,是他裝在外套兜裡的紅梅。傑哥說下車,他遵從命令下了車,一起往前走,進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

聯排彆墅第一棟,祝傑忽視門鈴直接砸門,很快有人來開。中年女人有著和祝傑同樣的身高,很瘦,穿衣風格簡潔脫俗。

“小傑啊,開車這麼快。”

“祝傑。”祝傑態度強硬地矯正,一隻手扶著薛業的後頸往前帶,“醒了?”

薛業懶洋洋點點頭,圈住脖子的手在施力,跟著進了屋。“嗯,傑哥咱們來乾嘛啊?”

中年女人去沏茶,高顴骨,頭發隨意用筷子盤住,眼裡興趣濃厚。“不認識我了吧?比上次見高不少啊,叫什麼來著?”

“薛業。”祝傑把人摁進沙發,“人來了麼?”

“在書房。”她端了一杯茶給薛業,明明是個女人卻自帶儒商氣質,聲音洪亮,“小業喝茶,當自己家裡。”

祝傑眉心一緊,手指順著薛業的皮膚埋進發根。“薛業。”

薛業怔怔坐著,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思緒如飛,不得已才問:“傑哥,我是不是該叫人啊?”

祝傑沉默,喝完茶不帶感情地開口。“叫她名字就行,張蓉。”

薛業窘迫地摸鼻梁,這人明顯是長輩。“張蓉……您好。”

張蓉一臉和煦,和煦裡藏著祝傑沒有的老辣。“沒事,你傑哥可是從小叫我名字叫到大,半點禮貌都沒有。現在主播的工作不做了吧?”

操。薛業即刻激活一身的敵意,這女人怎麼也知道?

“我帶他先進去,咱倆的事私下說。”祝傑起身,薛業如影隨形,一直走到客廳最靠裡的門,“進去,辦完事我接你。”

薛業喉嚨一緊。“我進去乾什麼啊?”

“進去就知道了。”祝傑一把給人推進去,轉身陷入沙發喝茶。

張蓉則是邊看邊搖頭。“你和你媽脾氣一樣急,多解釋幾句不好麼?”

“閉嘴。”

“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改不了。”

“那你什麼時候能學會考慮彆人的感受?”

“我為什麼要考慮彆人的感受?”祝傑放下茶杯,“你找的什麼人?”

張蓉有一雙不太像女人的手,粗糙多繭,證明這雙手並不養尊處優。“你昨晚說的太突然,約心理醫生可以,但我找了更專業的,是精神科醫生。現在知道學乖了,不帶著人進醫院了?”

祝傑一條長腿搭在茶幾上。“閉嘴。”

“長記性是好事。”張蓉注意到薛業兩肘內側有淤青,“你媽媽家那邊本來就敏感,暑假之後更是盯著你,你帶他去醫院就等著逮吧。”

“你有完麼?”祝傑說道。

“上次見他……”張蓉試探著祝傑的態度,“還是高一吧?我記得你把小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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