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16強賽(1 / 2)

() “你也……”沈欲的臉終於有了表情,“你也是?”

薛業小幅度地點點頭:“你也是?”

陶文昌看在眼裡, 呦嗬, 兩大血庫首次見麵會, 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答應你。”沈欲不假思索同意了,緊接著反過來問, “如果有一天輪到我, 你能不能給我一些?”

“他不能。”祝傑果斷拒絕,“他的事,我說了算。”

沈欲臉上的光消失了, 瞬間蒙一層灰。哪怕祝傑對薛業的保護讓他羨慕,表情仍舊迅速冷淡, 變成堅毅。“下周五戰斧這一場,是你打16強的第一場。”

“你會和我傑哥碰上嗎?”薛業忍不住地擔憂,自己不會打拳, 隻會打架, 如果可以他願意自己上。

“你傑哥碰上我,就是一個死字。”沈欲突然變狠。

祝傑咬著牙:“不一定吧?”

“一定。”沈欲的眼圈通紅, “你不懂,黑拳的危險你從沒見過。”

“難道你見過了?”陶文昌插話。

祝傑緩緩地移動視線, 想起沈欲的紋身, 他的煙花。黑拳的危險沈欲一定見過了。

“你是不是學拳擊的?拳齡幾年?”沈欲隻問祝傑。陶文昌太聰明,稀裡糊塗被他套話。

“10年,上沙袋7年。”祝傑回答。大概能猜出沈欲的意圖,拳擊不占上風。

黑拳屬於格鬥, 偏向散打,自己的體型更不占上風。跑步運動員的身材和對抗性運動員相比,單薄一些。所以自己從沒贏過祝振海。

可他看沈欲,也不壯,應當是技術型拳手。

“拳擊吃虧。”沈欲不停地喝水,“你的腿不夠靈活,有傷,我能看出來,彆人也能。拳鬥更偏向散打,你太規矩了,要野,要夠狠。”

“嗬嗬。”陶文昌對自己被忽略表示不快,給俞雅發微信報委屈,“他還不野?你視力沒問題吧?”

沈欲卻說:“不夠。16強都是老拳手,很會玩陰招。我們經常為了賠率做戲,都是拳場的馬仔。這不該是大學生來的地方。”

不用沈欲提醒,祝傑深有體會。那個地方和橡膠跑道不一樣,賺完錢再也不會來。

操縱拳手,從賠率中賺錢,才是張權真正做的事。單單打拳下注沒有那麼多的錢賺。沈欲拿的錢再多也隻是一個用命打工的人。拳場讓他贏就必須贏,讓他這一場輸,他必須輸得慘烈。

隻不過這是一條捷徑,錢來得太快。

“你要放開打,要把拳擊學的那套拋開,把每一場當最後一場。”沈欲嘶嘶地說,“還要會演戲。”

“演戲?”三個大學生同時問。

“開籠之前都可以下注,你要想多賺,就要學著挨打,彆讓對手碰不著你。”沈欲重點提醒這一條,“你的防守非常牢,要學會出擊,不要因為怕打,不敢打。”

這是陶文昌第一次聽彆人說祝傑怕挨打。“他?他真不怕。”

“防得嚴,是不想臉上受傷。”祝傑皺起眉頭,“現在不擔心了。”

薛業的心驟然揪緊:“傑哥?”

為了不讓自己看出來所以防得嚴,那以後豈不是……

“好在你身上沒有外傷,戰斧下不了手。”沈欲說得很急,“他的諢號怎麼來,知道麼?他撕對手的傷,正規格鬥不允許,但拳鬥場沒有規則。”

祝傑像被一隻手掐住了喉嚨,他想到了祝振海。這是心結,打贏他,在祝傑心裡才是打碎了父權。

“戰斧的弱點是移動速度不如你。”沈欲逐點剖析,“他的拳比你重。贏了這一場你是8強,我可以再教你打一場,你進4強。”

“然後呢?”薛業的拳頭都攥麻了,原來傑哥在乾這個。

“他隻要進了4強,我打賭拳場會安排他的對手輸一場,把他送進決勝局。”沈欲有點著急了,不斷看著手表,“和我打。”

穿的樸素,卻戴了一塊價格不菲的名表,祝傑隨便一掃,綠水鬼。

薛業也急了:“你要打死我傑哥?”

“薛業。”祝傑把他摁回來,揉開他緊繃的指節。陶文昌呼出一口氣,他也呼出一口氣,除了薛業,他和陶文昌都猜出了沈欲的打算。

“他是新人,打進4強,賠率已經很可觀了。”沈欲把水喝乾,“新人上決勝局,無論押注哪一邊,拳場都是最大的贏家。如果我和彆人打,100萬到我手裡沒有多少,要分給一路打傷的兄弟。贏和輸,隻是拳場做的局。”

“我和你打,然後你輸給我,再和我分錢?”祝傑說。

“對,獎金加上分紅,你不是拳場的人,你可以全部拿走。”沈欲汲汲以求地盯住祝傑,“我不幫你,你進不了8強,我幫你,錢分我一半。”

陶文昌動了動腦筋:“你算盤打得挺好啊!和彆人打,輸贏都會受傷。和他,你能全身而退。”

“我想要錢啊。”沈欲的紅眼睛亮起來,“你也要錢。你是運動員,你玩不轉拳場的規則。”

祝傑的手被另一雙手握著,互相握得生疼,19歲的他們第一次接觸到社會的規則。“如果我進了4強,拳場沒有按照你的計劃讓我贏,你想過沒有?”

“不會。”沈欲站了起來,“我在拳場賣命5年了,沒人比我更懂。你要增肌肉,以運動員的最低消耗來算,隻要你停止攝入過多的能量,多餘的肌群很快會消下去,不會影響你跑步。”

“你還挺懂,以前也是體育生?”陶文昌問。

沈欲停了下來:“我……不是,以前跟著大學校隊練過,但沒你們幸運,也沒你們專業,走體育要花很多錢的。拳場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大學才是。”

沈欲離開之後,三個人久久沒有說話。陶文昌率先開口:“彆愣著啊,你打算怎麼辦?”

“真準備打?”俞雅帶著祝墨走過來。

“你聽見了啊?”陶文昌讓坐。

俞雅坐下來,仍舊保持著一定距離:“你們幾個男生這麼大聲,誰聽不見?這條路太險了,那個人的話也不能全信。”

薛業變成了啞巴,隻看著祝傑的臉。

“你倒是說一句啊。”陶文昌猜這倆人又開始腦電波交流了,祝傑不聽勸,薛業說他興許聽得進去,“我可不信那個沈欲的話,半個字都不信。”

祝傑抬了抬眼皮,同樣不相信,沈欲不會這麼好心來分錢。

薛業還是不說話,看著傑哥嚼冰塊。怎麼說?信,就是鼓勵傑哥去打拳,不信,傑哥還是要去打。

“已經是16強,打過戰斧,就是8強。”薛業反倒說起這個來,他是運動員,首先考慮分組的利弊,“8強再打一場,進4強,如果沈欲說真的,避開一場拳賽,就和他對上了……”

祝傑笑著將冰塊咬碎,咯噔一聲。

陶文昌寧願自己瞎了,仿佛已經聽到了腦電波交流的滋滋聲。

“就是說,傑哥你真正打的隻有兩場。”薛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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