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術性暈倒(1 / 2)

跳高台被圍了一層, 薛業鑽進最裡圈,看見陶文昌躺在擔架上。

脖子上套了一個固定姿勢用的圈。

“出什麼事了?”他慌張抓住旁邊一個, “這怎麼了?”

醫療小組卻把他推遠:“同學們讓一讓!讓一讓!彆擋路!讓傷員先過去!”

傷員?薛業雙腿打直跳著往裡瞧, 陶文昌緊閉雙眼, 什麼反應都沒有。醫療組行動迅速,將人挪出場外, 薛業盲從追到運動員出口, 被直接攔下。

“你……”他剛要爭辯,被身後的手往回拉了拉。

祝傑頻頻眺望看台, 不住地疑惑:“跟我回去。”

“傑哥, 傑哥,你剛才看清楚了嗎?”薛業頻頻回頭,“橫著出去的那人是陶文昌吧?”

“是他。”祝傑把他往回拉, “沒有裁判允許, 比賽期間擅自離開賽場,你成績不想要了?”

薛業一急什麼都忘,嚇得立馬往回小跑。“操,差點成績作廢, 可……”

“先回去簽分數錄入。”祝傑好像並不關心,隻是拉緊薛業的手, “怎麼這麼多沙子?”

“哪個?”薛業問,脖子上被勒得一疼,“哦,你問戒指啊。我叼著跳的, 然後跳猛了……沒刹住,直接折過去了……”

祝傑腳下一停:“折過去了?是我理解的折跟頭的意思?”

薛業從傑哥漸漸收緊的眉心,察覺異樣:“大概……就是那個意思。”

“真他媽能耐。”祝傑抓緊他的腕骨,“腰疼你可彆哭。”

“傑哥我錯了,我這不是激動嘛,我以後注意……可不能把腰傷了。”薛業嘀嘀咕咕。一入場內,他們分頭行動,先簽字確定成績有效,再和頒獎組說明情況,不參加20分鐘後的頒獎儀式。

羅季同已經急了一通,好端端的,十六又跟那個祝傑跑了。這剛回來,又要走。

“那混小子,又勾你往外跑?”他在看台上問。

“什麼?”薛業站在底下,聽不清楚。

傅子昂敞開大嗓門:“師父說,那混蛋不要臉挨千刀甩不掉的祝傑,又找你了?”

祝傑正和張蓉說話,隱隱好像有人叫他。大概是聽錯了。

“傑哥不混啊,傑哥剛拿完第一,金牌,冠軍!”薛業高舉左手指向東南角,“我得趕緊走,高中同學受傷了,剛才橫著抬走那個就是!”

羅季同和江川聽不清楚,問傅子昂:“你師弟張牙舞爪說什麼呢?”

傅子昂趕快當傳音筒:“十六說,他的同學比賽受傷了,剛才被抬走了,他要先走。”

“哦,受傷了。”羅季同後知後覺朝底下揮手,“快去!快去!身上……身上有沒有帶錢啊!”

看台底下,薛業一溜煙已經跑沒影了。江川適時地嘲笑他:“老羅啊,你看你出趟國是不是out了?現在大家都用手機付錢。”

“我能不知道?”羅季同橫眉一怒,“孩子剛打完比賽,身上能有手機嗎?”

“羅爺爺。”嚴峰站了出來,“十六跑了,缺席的頒獎儀式怎麼辦?”

羅季同百感交集,孩子的第一場決賽,高高興興拿到金牌,結果頒獎儀式缺席。他挺直雙肩,像一棵不老鬆,對袁雲說:“推我下去吧,我替他領。你們也彆乾站著,追你們師弟回來,把他帶過來。不能糊裡糊塗跟那小子混。”

救護車停在賽組救護中心的門前,白洋後一步趕到。“醫生,我隊員怎麼樣了?”

孔玉在後幾米搖搖擺擺追著,光補覺沒吃飯,跑一路低血糖。“白隊你彆急,昌子就摔了一下,不會有什麼大事。”

“就摔一下?”白洋也是背越式跳高選手,深諳項目危險係數極高,“他頸椎有舊傷,落墊有偏差,萬一衝擊力全落傷處,這就是大事!昌子也是有病,已經絕對優勢奪冠了非要追加試跳。”

這是氣話。吃苦十幾年當上運動員,挑戰自我極限已經成了他們的人生目標。剛好撞上了醫療小組,白洋逮住就問:“大夫,剛才送來的跳高選手怎麼樣了?我是他隊長。”

“您是隊長?我們正要聯係他的學校呢。放心吧,人沒有大事。您要是帶著他的證件,先跟我來這邊,辦理一下手續。”醫療小組對白洋說。

“行,我去。”白洋責無旁貸。好在昌子沒有大礙,和孔玉紛紛擦一把汗

賽組救護中心隻針對運動員,急救病房隻有兩張床,安靜仿若無人。薛業和祝傑聞訊跑來,撞開急救室的門直奔病床。

“我操。”薛業傻了,屋裡沒有護士,就看陶文昌躺著,戴著測心跳血壓的儀器。

本想衝過去搖醒,現在不敢碰了。他拽了拽傑哥:“傑哥,他這是昏迷了吧?怎麼辦?要不要通知家屬?”

通知個屁家屬,昌哥用一招苦肉計嚇唬小姐姐,你們一個個跑來乾嘛?陶文昌閉目裝昏迷,隻想這倆人趕緊滾。

祝傑走近幾步,先看身體指標。很正常。

再看陶文昌,沒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