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嗯嗯哦哦，你這個小嘴巴啊，沒有你爸爸十分之一能說。”老人說得口乾，茶水一飲而儘，“多回來看看，飛機票又不貴的，奶奶姑姑給你買嘛，你這個小孩子。”
薛業默默聽，聽得眼神開始迷離。奶奶一天說的字數可能比自己一個月還多。
“咳。”趁著上菜祝傑往旁邊挪，看來上海話也要學了，“你剛才說吃什麼？吃草？”
“青草胡寧？”薛業笑著音譯，“清炒蝦仁。”
祝傑伸過腿去，踩了一腳薛業的鞋尖。“回去教我上海話。”
“彆啊，傑哥你真不用學，我就會這幾句。”薛業搖搖頭，相視數秒，在桌下偷偷牽手成功。
吃完這頓辛苦的午飯，薛業在傑哥陪同下把奶奶姑姑們送上車，大功告成，如釋重負。他們也不急著回去，閒暇漫步順便消食。走到人群密集處，祝傑將手腕一轉，大大方方拉起了薛業。
沒什麼，隻是喜歡的人也是男生，又不是病。手中的手竟然想抽走，他指節夾了夾，說：“老實會兒。”
“我挺老實的。”薛業是怕彆人看，兩個人都高，拉著手引人側目。
“傑哥。”終於熬過十字路口，薛業鬆了一口氣，“你是不是第一次來上海？”
“也不是啊。”祝傑執意拉著手走大街小巷，從放學的孩子麵前、搖搖椅中休息的老人麵前、親密無間的情侶麵前走過去，“以前比賽來過，可是出不了集訓營。來都來了，當然要好好看看。”
薛業低著臉，在一群校服身邊走。“哦……那以後你多陪我回來。”
“找陶文昌陪你回來啊，微博都叫老公了。”祝傑聞到自己身上的醋味。
“那件事啊，我現在解釋。不過傑哥你下次火氣彆太大，塑膠製品都乾破了，雖然是挺牛逼的但是……麻煩啊。”薛業忍住想要吹噓的心情，“在迪士尼，陶文昌說你微博開馬甲關注我，所以才能去室內館逮我，才知道我開直播。我就想試試，把你微博馬甲揪出來。”
祝傑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聽他瞎掰，我才懶得關注你。”
“傑哥你就直說吧，有個偽僵屍號，關注我又關注了北京稀有血血友會，是不是你啊？”薛業揪著他的手指頭搖了搖，“是你吧？你……關心我，才會留意血庫的調配。”
祝傑冷漠否認：“不是，聽不懂你說什麼。”
“不可能，絕對是你。”薛業追著問，“傑哥你什麼時候關注了我的微博啊？你不是不玩那個嗎？”
祝傑餘光瞥到薛業的臉，心率莫名其妙就上去了。“誰關注你了，有病。”
薛業緩緩神，從掌心觸碰的肌膚上感覺到傑哥在出汗。他喜不勝收了：“真的是你啊，肯定是……傑哥你是不是高中軍訓就喜歡我啊？”
祝傑忽地定住，脖子熱得快要燒起來，夏天也沒有高領可以遮。“你有病吧？我揍你信不信？”
“信，彆揍我，揍壞了還要看病。”薛業脖子也同樣開始飄紅，管他是不是呢，單方麵認定這就是事實，“操，差點忘了！”
“手機沒拿吧？”祝傑瞬間掉頭，準備往回走。
“不是，我今年暑假還要補大學的軍訓呢。”薛業說，從眉飛色舞變成悶悶不樂，“軍訓累，還曬，不補又不行。傑哥你陪我去吧？”
對啊，薛業還要補軍訓呢，祝傑都忘了。“不去，你自己去吧，懶得陪你。”
薛業失望了一瞬：“陪我吧，我沒你睡不著覺。”
祝傑看都不看他：“你找陶文昌啊。”
“陪我吧，新大一我又不熟，半個月怎麼熬啊……吃也吃不好。”薛業真的發愁，“傑哥，我和5個陌生體院學弟同吃同住同洗澡，你不擔心？”
“我擔心什麼？”祝傑使勁繃著嘴，怕笑出來。果然是和陶文昌學了不少，還會威脅了。
薛業苦兮兮地跟著，訓練多苦都能熬，軍訓枯燥，自己怎麼熬啊。“傑哥你陪我去吧，真的，你不陪我，我就把劉海撩上去，穿著靴子去，手機關機，讓你找不著。”
“你試試！”祝傑艱難地繃著，“我在你臉上刻名字信麼？”
“不信。”薛業果斷搖頭，“誒，傑哥你笑了，你高一軍訓就喜歡我，是吧？陪我再重新訓一次吧，萬一我又摔骨折了呢。”
“閉嘴啊，他媽烏鴉嘴。”祝傑一把拉過薛業，圈在了懷裡，臉埋進柔軟的劉海笑出聲音，“有病。”
薛業聽不懂傑哥說自己哪裡有病，但是他聽得懂傑哥的笑聲。很輕，很低，很好聽。
“所以答應了？”他渾身舒爽。
祝傑仍舊笑著，手臂往回收懷抱更緊，卻又酷又堅決地拒絕薛業。“不去，沒意思，誰愛去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冷酷傑崽：說不去就不去。
人氣昌子：嗬嗬，我信你個鬼鬼。
明天下午仍舊三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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