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火葬場開啟(2 / 2)

敗絮 [穿書] 西瓜炒肉 17801 字 5個月前

“嗯?”

“……你喜歡趙嶸?”

若隻是和他們圈子裡那些個愛玩的公子哥一樣,養個情人,權當玩一場,你情我願也便罷了。

可……

這個“喜歡”指的是什麼意義的喜歡,不言而喻。

喬南期眼皮一抬。

他也沒看夏遠途,目光漫無目的落在不知何處,不言語。

夏遠途長長地歎了口氣,頓了頓,說:“你有點活該。”

為了避免被喬大少的眼刀當場暗殺,他立刻起身,接著道:“太久沒來這了。我記得你這個家隔壁街有個小超市?希望還開著吧,我去買酒。”

他也沒等陸星平和喬南期說什麼,轉身便出門了。

屋內再度安靜下來。

片刻,一直沉默的陸星平總算開口了:“你之前可沒這麼想。”

喬南期很慢很慢地點了一下頭:“……是。”

他記得趙嶸搬走那天晚上,發燒了,還給陸星平打了個電話。當時他就在旁邊,陸星平和他說了一些關於趙嶸的話,他當時覺得,他對趙嶸……喜歡,但算不上愛。

其實在今天之前,他都一直在說服自己這麼堅持著。

因為趙嶸已經離開了。

“說服”。

其實這兩個字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早有跡象。

隻是他一葉障目。

今天才摘下了那片當著目光的葉子,是因為那一窩趙嶸散養了十年的野貓嗎?

確實是。

十六歲以前,他最敬最愛的人是喬安晴。他的母親是喬家上一代的繼承人,淩厲卻溫婉,對他至善至和,也教會他很多東西。甚至在很早之前,賀南也是一個和藹的父親。

他們曾對他許諾過永遠、長久。

沒有一個人兌現。

沒有的東西,他便不會再相信。

所以他從搬離這裡的時候,並沒有考慮過把那些野貓帶走。此後更是提都沒有提過,隻當是封存在角落裡,遺忘了最好。

從來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長久陪伴在側。

可趙嶸卻仿佛打蛇七寸般告訴他——可以的,有的。

隻是他自己沒有看到,還鬆開了手。

但完全都是因為那窩野貓嗎?

也並不是。

如今回想起來,他一直默認了趙嶸不會走,以至於此時此刻都不願意相信趙嶸可以輕易抽身離開的事實……可不正是因為他心底早已默認了這份來自趙嶸的“永遠”?

那一窩野貓,不過是一把鑰匙,一把打開他一直沒有看到的心思的鑰匙罷了。

這些年來,喬南期情緒失控的時候大多都要找陸星平幫忙,有的事情陸星平是知道的。

他三言兩語說了這跨越了十年的一窩野貓的事情,陸星平聽完,突然道:“所以你喜歡的是那個偷偷為了你養了一窩野貓的人,還是一個不學無術、敗絮其中的廢物?”

這分明是一個人,可喬南期卻說:“都……不是。”

陸星平挑眉。

喬南期緩緩地、肯定地說:“我喜歡的是趙嶸。”

話音剛落,夏遠途拎著幾瓶酒進來了。

喬南期接過他開的酒瓶,杯子都沒拿,仰頭便往下灌。

“誒誒誒誒誒你悠著點五十二度呢!!”

喬南期其實沒什麼酒量。

他自小便是一個不需要委屈自己應酬彆人的人,即便是客套的應酬,也沒什麼人敢灌他。他喝上幾口便算得上是給足了麵子。

今晚他本來就沒胃口吃東西,空腹猛地灌下這麼大一口酒,辛辣的酒味灼燒著他的喉嚨,刺得他一陣胃疼。

疼得十分清醒。

這一晚過得十分漫長。

其實他們並沒有喝多久,喬南期便醉了,陸星平和夏遠途離開後,他一個人連床都不想上,蓋著個毯子躺在沙發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

趙嶸為什麼不相信他隻是單純地想見他?

那個出現在趙嶸身邊的女人又是誰?

趙嶸現在在哪?趙嶸為什麼突然就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了?趙嶸怎麼樣才會搬回來?

趙嶸還喜歡他嗎?在結婚協議結束之後,趙嶸還去找過幾次陸星平,是不是還是有那麼一些在意外麵的以訛傳訛的謠言?

……

思緒混成一團的時候,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反應過來,他已經打出了趙嶸的電話。

忙音響了兩聲,驟然而停,他心懸高處等待著趙嶸聲音傳來之時,卻隻瞧見撥打頁麵消失了。

趙嶸不是像方才那樣,接了電話又掛了。

也並不是沒有接到。

而是直接按掉了他的電話。

四周又安靜了下來。

-

“不接嗎?”

趙茗看向趙嶸的時候,趙嶸剛按掉才響了一會的鈴聲。

他說:“不是什麼重要的電話,我想陪你講講話。”

趙茗這段時日不清醒的時間比以往要多,方才又不清醒了一會。趙嶸想起醫生的囑咐,便趁著她清醒,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陪趙茗聊天。

他上輩子在福利院長大,這輩子在這個世界更是個無根浮萍。其他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不是看不起他便是想害他,喜歡了十年的人從來沒有正眼瞧過他、給過他任何訴說的機會。

唯有趙茗,維係著他與這世界的聯係。

他本來還在為今晚接喬南期電話時說的那些失控的話而懊惱,覺得他那些話著實是沒有必要。

那些話,聽在根本不會在意的人耳中,隻會是無法理解的笑話。

可和趙茗說了一會,漫無目標地聊了一會天南地北的話題,趙嶸便完全平靜了下來。

他其實庸人自擾了。

不論他說什麼、不說什麼,喬南期聽到了什麼、又沒聽到什麼,這些根本不重要。這些都已經與他無關了。

至於喬南期為什麼這幾天如此反常,也與他無關。

他分明是想做一個隨心所欲的人的。

不應當再像從前一樣,拘謹得放不開手腳,瞻前顧後。

他要做的,隻是像現在一樣,在屏幕上輕輕一點,按掉這個沒有任何備注的來電。

隻是這麼一按,頃刻間,趙嶸便覺得心上的重量都輕了一些。

“你要是有事,”趙茗微微笑了笑,“不用管我。我這個年紀,又這麼多年沒出去,和我說話太無聊了。”

“我能有什麼事?你放心,不無聊。”

“我看你和小方這幾天不都在辦事嗎?”她抬手,輕輕在趙嶸額頭上一拍,“我兒子這麼優秀,忙的事情一定很重要。”

“就你天天說我優秀,”趙嶸歎氣,“說多了會信的。”

“我看到消息了。”趙茗突然說。

趙嶸一愣。

趙茗眼眶有些紅。

她溫柔地望著趙嶸,低聲說:“你堂伯堂哥現在出事,以前做的肮臟事都被挖出來……他們手底下連人命都有。我記性不好,隻記得有一年,你和我說你陳大陳二請你去做客,然後我一個月沒找著你,還是兩個月?你這些年……”

趙嶸難得打斷了他:“媽,這都哪跟哪?我那一個多月是生了場小病,在醫院做了個小手術。”

他把剛才削好的蘋果遞出去,“來,吃蘋果。吃完我給你看一些照片,竹溪現在可以開發的地段我選了好幾個,你看看你喜歡哪片,我在那旁邊建一個療養院……”

“……”

-

次日清晨,喬南期醒來的時候,一瞬間有些頭疼。

他昨晚雖然喝得不多便醉了,但好歹是醉了,偏偏夢裡又沒有什麼好的東西,沒睡多久便醒了。

他皺著眉起身,拿起手機一看,時間停留在六點三十四分。

比他以往起的還要早一些。

身側依舊空無一人。

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天,床上沒有另一個睡在邊沿的人側身躺著,聽著他早起的動靜,半睡半醒間皺皺眉,有時還會迷糊地和他說:“路上小心……”

頭疼欲裂。

他劃開屏幕,看了一眼未讀消息,浮在最上麵的是陸星平的消息,第二條是夏遠途這廝昨晚離開後發來的話。

陸星平:“你這兩年狀態其實已經不錯,但最近我看你又有失眠、驚醒的情況。如果有加重,及時來找我。看在你有情傷的份上,打九折,但是情傷加大谘詢難度,多收九折之後的百分之三十,下次記得多付百分之十七。”

喬南期:“……”

他點開第二條。

夏遠途:“我打聽到過兩天趙嶸有個約,和幾個二世祖的,在新城區一個酒吧。你要真想清楚想明白了,趙嶸那麼喜歡你,短時間應該也不會變心,去把人請回家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啊老喬,你們兩這破事一年多了,到現在我也不好說什麼,但你還是想清楚。”

夏遠途:“[地址分享]”

喬南期給他兩批發了一句“謝謝”。

他起了床,一個人迎著晚秋的晨風,又來到了那個空了的貓窩前。

昨日重新貼回去的便利貼仍然安靜地貼在貓窩的側邊,上麵封著他昨天新貼的膠條,牢固得很。

隻是這貓窩實在空蕩,不太可能還有遺漏的小貓了。也不知以後還會不會有彆的人看到這張便利貼,和這段其實不止有他一個人知道的過往擦肩而過。

他曾一直以為,趙嶸之於他,便如同那些曾經住在這個貓窩裡的小貓一般。人生中意外的過客,他喜歡,也想留在身邊,但可以割舍、可以忘卻。

此刻回望,方才明白,他之於趙嶸,才是如同這群野貓之於趙嶸。

起先每一日都隻需要等著趙嶸來,等著趙嶸的投喂,無人管束,隨性隨心。可有一天趙嶸不來了,他再不也養這一窩野貓了,它們無處可去,原來的家也不會回。而趙嶸看似給了它們安好的去處,卻再也不會主動來找它們。

喬南期在這站了好一會。

站到早高峰時期,路過的人時不時往他這邊瞥一眼,他也沒有離開。

斜陽微微上挪,亮得刺目,卻暖不了涼風。

喬南期沒留意自己在這待了多久。

他感覺自己想了很多東西,回過神來時,卻又不知道自己想了什麼。

他隻知道,他想清楚了。

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不想失去趙嶸。

他不能失去趙嶸。

他一定——一定要把趙嶸找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對攻開火了,大家穿好防護服XD。(章節名本來叫火葬場竣工的,好像會造成有的人誤會火葬場走完了,改成了開啟)

火葬場旅遊指南:歡迎大家表達想要看到的景點或者罵這個狗東西,但是火勢是需要蔓延的,希望大家不要在剛燒起來的時候嫌棄火燒的不夠大之類的,不要燒我啊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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