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少涯聽到陸青絕的聲音就頭皮發麻,轎簾掀開後他還發現剛剛盯著他的就是陸青絕。
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上次的時候陸青絕就已經認出了他,但現在陸青絕就在巨大轎攆內坐著,也不和他說話,這種靜默的盯視更讓他不自在了。
他在嵐煙的催促下,走出人群,剛剛轎簾掀開的那瞬間,他驚鴻一瞥,瞥見新送過去的狐簪被陸青絕彆在衣服前襟上,雖然沒戴在頭上,也可以讓他確定陸青絕還是念舊情的。
“教主大人,要不...彆搶了?嵐姑娘長相一般,從小被嬌慣著,脾氣也挺差,你找誰不比嵐姑娘香啊,隨便挑個人都比嵐姑娘聽話。”
嶽少涯儘量緩和聲音,求神拜佛希望陸青絕給他麵子。
嵐煙聽的窒息,是讓嶽少涯來保護人,不是讓他來拉皮條和稀泥的,聽聽他都說了什麼,她貴為公主,有他說的那麼差麼?
然而轎攆中的青無聖君卻像是起了一絲興趣,低沉清冷的聲音從轎內傳出,“...你,也聽話麼?我說不許跑,你跑麼?”
隱隱約約興師問罪的語氣在前殿廣場眾目睽睽之下發出。
嶽少涯也窒息了,陸青絕的手下喊著要殺自己,自己能不跑麼?
“我不跑,真的。”
兩人的對話沒頭沒尾,聽的所有人霧沙沙,但聽起來這位青無聖君似乎可以講道理?
嶽少涯他們都認識,是這位公主帶回來的人,據說是霧穀傳人,不出意料,應該也是這裡戰鬥力最高的人,嶽少涯都覺得可以商談,他們便也覺得可以交易了。
武林盟這裡除了苗寒天之外地位最高的那個副壇主昂起頭準備說話,就聽青無聖君語氣忽然一變。
“我不信你。”
話語如冰,陸青絕合上轎簾不再說話。
哄不好了怎麼辦?嶽少涯站在原地抓耳撓腮,在兩方的其他人眼中確實雙方再次回到了僵持狀態。
嵐煙就在嶽少涯旁邊站在,以為青無聖君一直盯的是她,陸青絕不說話,她就再次一挺胸上前,“你們知道我是誰麼————”
嶽少涯撫額,怕她一個不小心真惹怒陸青絕,連忙拉了她一下,“殿下,你彆說了。”
人都找上門了,像是把她的公主身份放在心上嗎?
陸青絕依舊靜靜不說話,依舊是之前那個說話的護法班仇上前說話。
班仇之前說話被嵐煙打斷了,也不生氣,對剛剛什麼搶不搶的話題也當做無事發生。
他看起來斯文有禮,語氣卻有些咄咄,“前些日子,我教之人在查洲前線救下了一位韓威韓將軍,他被伏擊,手下的兵全軍覆沒,請我們護送他回京,有個重要的消息帶回來,並答應了我們一個條件。”
“他一入京就被沒有消息了,我們等待許久,也沒見他說的事做到,聽說武林盟負責江湖上的事情,我們便來問問,答應我玄陽教的事,還算數麼?”
班仇說到一半,武林盟那邊忽然讓開了一條路,後方又站出來一個人,是嶽少涯見過一次,到霧穀外拜見聞霽帶他出來的苗寒天。
“壇主回來了!”武林盟那邊鬆了一口氣,能做主的人終於來了。
“公主。”苗寒天先和嵐煙見禮,才拱手道,“盟中有其他瑣事,在下來遲了。”
苗寒天已經明白所謂搶人恐怕是個烏龍,但他已經得到了指示,這件事背後無非是各個朝堂勢力代表的博弈,不知為什麼,玄陽教竟然牽扯其中。
他正微笑打算和班仇進行溝通,把事情小事化無,卻聽陸青絕在轎攆旁敲了兩聲。
“誰說,本君是來談這件事的?”
迫人的威壓橫掃過全場,苗寒天尚未開口,就被威壓壓的直不起身。
他強忍著喉中的一口血,“聖君,您————”
“本座是來搶人的。”
聲音起,黑袍人踏出轎攆,再一聲起,陸青絕已經從武林盟的陣營中回轉,懷中抱著一個人。
“走了。”
仍是淡淡的聲音,轎攆合上,抬轎攆的八人迅速化作殘影遠去,從頭到尾,連一句交代都沒有。
班仇也是一口老血憋在口中,心中十分委屈,教主,來時您明明不是這麼說的啊,怎麼變成搶人了?
對於自家教主的反複無常,班仇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教主都已經搶了,他們還在這裡和人談什麼?當然是打了!
一眾黑袍教眾們聽令動手,武林盟分壇立刻亂成一團。
嵐煙隻見青無聖君在她麵前略過,俊美的容顏還沒看清,已經帶著一人走了,從頭到尾,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是來搶她的麼?為什麼嶽公子被搶走了?
“嶽公子————”
她顫抖著出聲,在護衛的守護下往後撤退,卻被一路過的主事看到了。
“喔,這是教主最開始看中的那個,也帶走!”
嵐煙脖子一痛,就被打暈,如願以償被帶走。
“來人啊,公主被搶走了————”侍女的大叫聲才剛剛傳出,達到了目的的玄陽教教眾已經迅疾如風的收兵,消失在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