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暗中客人開口說話時,柳晨晨鬆了一口氣,立刻將油燈舉高仔細打量客人們。
三位客人蓬頭垢麵,身上古舊的破襖,讓人聯想到電視劇裡古代難民的裝扮模樣。
雖是客人已是乾瘦脫相的模樣,卻卻因身形依然是魁梧的男性,讓柳晨晨無法徹底放鬆防備之心,但好在房精保證過屋內屬於天然安全區域,所以她緊張又平靜地將另一扇門打開,故做老練地說道:“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你們住店的話,請到櫃台這裡登記一下。”
等柳晨晨走回櫃台前,看到空蕩蕩的台麵時,不由一愣,腦海裡瘋狂閃著念頭:沒有紙和筆,我用什麼登記...住店的話是不是要身份證...如果沒有身份證,是不是要其他登記資料......算了,虛無之地要什麼身份證明,給錢就行。
白二從地上爬起來踉蹌地衝進店裡,四肢打著顫,虛弱地叫著:“水...我要水...”
王伯是扶起老李走入旅館,心中卻產生狐疑:沙漠中有這麼一家旅店,總感覺有些古怪。
王伯看向站在櫃台後的柳晨晨,隻感覺在店內微暗燈光下,店家美麗的麵孔仿佛有種被煙霧隆罩的視覺效果,而當他移開視線之後卻已記不住柳晨晨的模樣,隻記得柳晨晨身上穿著紅色短襖有些喜慶,還有就是旅館的破爛狹小簡陋。
最終,王伯的目光落到東麵落地窗外的景色。
那是一片被月光籠罩下的沙漠夜景,看起來很美。
“月亮可真亮...”王伯無意識地歎道,他感覺在進入這幢房子之後內心所有的焦慮不安都減輕了許多。
年輕的白二沒有欣賞夜景,他在看到櫃台上粉色陶瓷杯後眼神直了,什麼都不想撲到櫃台前一把粗魯地抓起杯子,試圖將杯中水往嘴裡倒。
柳晨晨先是因三人身上濃濃的汗臭味及其他怪味差點窒息,不由稍遠離三位客人,然後被客人抓水杯的動作嚇得直接退到臥室門前,準備一旦情況有異常,就第一時間躲入臥室中。
柳晨晨已從房精那裡知道虛無之地的人是無法進入臥室,他們最多是進入與臥室重疊的那間石屋。
杯裡的水早被柳晨晨喝完了,所以隻有幾滴水珠落到才20歲出頭卻已一頭花白頭發的白二嘴皮上。
白二遺憾地舔了一下被水微潤的嘴唇,然後發現柳晨晨冷冷地注視被他抓在手裡的水杯,心中莫名打了一個冷顫,小心地將水杯放在櫃台上,臉上強扯出諂媚的笑容,“老板,渴...有水嗎?”
聽到水這個字,另外兩人也看向柳晨晨。
那一刻,三人的眼珠都要泛出紅光的。
柳晨晨不喜歡彆人動她的東西,但見投店三位客人太過於狼狽和憔悴,也就無意再怪罪客人的無禮,隻輕聲說道:“新店還未正式開張,許多物品沒有準備齊,請問你們有帶裝水的容器嗎?”
“有...有...”
三人慌忙從腰間取下了各自的水囊。
柳晨晨帶著三人進入廚房。
一分鐘後圍著水槽的三位客人眼睛就瞪如銅鈴,因為他們看見柳晨晨輕輕地按動石槽上方古怪鐵器,就有水嘩嘩地從鐵器管口流出來。
白二夥計心虛,畏懼地小聲說道:“這是神仙招水嗎?”
老李結結巴巴問道:“姑娘,老板...女神仙...”
聽著客人的稱呼,柳晨晨立刻道:“彆叫我神仙,我是人,姓柳,你們叫我小柳就可以了。”
“柳老板,這...這是是什麼?”
將灌滿水的水囊遞給三人,柳晨晨道:“水龍頭。”
水龍頭這名詞太過陌生,三人表情有些困惑。
最後是走南闖北見識最多的老李理解出水龍頭是何意思,瞬間他看向柳晨晨的表情變得謙卑和畏懼,“柳神...老板...這真是水龍的頭嗎?”
聽著老李的話,白二首先腳就一軟,扶著水槽邊就差跪在地上了,而王伯瞪大眼睛看向水龍頭尋找著傳說中水龍頭部的影子。
柳晨晨注意到三人表情和態度的變化,立刻反應過來,忙解釋道:“你們理解錯了,它不是真的水龍的頭...”
“哦,是這樣。不過也很神奇...”語言能力過於匱乏的三人隻能乾巴巴地表達出匠人製造出可抽取地下水的產品的手藝的震驚和讚美。
這時,柳晨晨才注意到光屏裡提醒信息:【每壓一次水,需要支付的水費為1元,目前累計未結清水費:4元。】。
柳晨晨不由心裡計算了一下,壓一下水龍頭剛裝滿一個水囊,而一個水囊的容量也就1000毫升,真真是沙漠之水貴如金。
柳晨晨的思緒有些發散起來:不如我在臥室裡屯點礦泉水,或是把廚房陽台的水管接到小陽台上...這樣的話至少我的日常用水不支付天價水費...
半個小時之後。
兩盞油燈照耀之下的旅館大廳裡,商隊之人陸續艱難地爬入木門,他們狼狽地坐在大廳地上,顧不得一身黃沙,一邊喝水一邊狼吞虎咽地吃燒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