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點點走近紅裙女,說道:“旅館的客人可以從旅館帶走20斤的商品...”
紅裙女麵無表情地看向億點點,對於她而言億點點發出的聲音就象聽不懂的信號,斷斷續續或高或低。
而億點點並不知道這些,她繼續道:“你是無法帶走旅館的物品,所以你可以把20斤物資的名額轉讓給我,而我做為感謝會給你燒幾斤鬼零食,你看好嗎?”
億點點已心算過,目前她身上挎著和背著的商品計算出的重量是36斤,但實際真實重量是28斤。
兩者差彆是因為鬼零食和鬼玩具計算的重量比實際稱重的重量要重幾倍的原因,所以即便她再拿20斤的商品,她也就負重48斤,並不重。
再則鹹魚說過,等鑽入洞中之後這些商品會全部變成道具,那時就可以放入虛擬物品欄裡,大家也就不必負重前行了。
所以現在她就隻是希望背包和環保袋足夠結實,能夠裝下更多更重的物品。
而為什麼其他隊友完全沒有想要分走這20斤商品名額的想法,那是億點點在組團前就和她的三位隊友說好,在每人20斤商品限重之外的多餘商品,就都屬於億點點,因為她在前期的付出最多。
紅裙女並不知道億點點在說什麼,她隻習慣了點頭或搖頭。
見紅裙女好像並沒有理解自己的意圖,億點點無奈地看向眾人。
趙四咳嗽幾聲,隔著遠遠地對紅裙女問道:“你聽懂她說的話了嗎?”
紅裙女依然是沒能聽清趙四在說什麼,她隻能茫然地看著大家。
鹹魚建議道:“好像之前我們在旅館外遇到她時,她也隻會點頭搖頭,倒是進入旅館後她的表達方式豐富多了。不如我們回到旅館,再問她一下吧。我算了一下,我們的時間完全來得及往返旅館一趟。”
最終大家決定返回旅館,算是滿足億點點這位金主的一點小小需求。
看著跟在隊伍最後的紅裙女,鹹魚有點困惑道:“我記得當初我們在這裡遇到她時,她隻是一道黑色的鬼影,怎麼現在變鮮活了?”至於說紅裙女在進入旅館後為什麼變了一個樣,鹹魚感覺無法討論,因為沒有可參考或對比的案例。
趙四慢慢說道:“因為受到七彩香的供奉。”
“七彩香這麼厲害。”鹹魚是知道入住旅館當晚員工小虎和小燕是請幾位鬼客人參加了鬼宴,鬼宴上是用過七彩香的。
趙四看向鹹魚,幽幽道:“不厲害,我會陪你們走這麼一趟嗎?可惜,下一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次吃到這香了?”這一趟掙得的三根七彩香早在昨天和今天夫妻兩鬼全部吃完了。
可能是趙四扭頭一直看過來的目光過於專注,鹹魚後背發涼,乾巴巴道:“趙四叔,下次有機會,我一定會叫上你。”
趙四這才把頭轉向正麵。
眾人往回走沒多久,就在鬼霧中看到不遠處旅館的紅燈籠了。
柳晨晨看著方明一行人漸遠去
,就準備回旅館關上大門,這時從不遠處傳來女性輕脆的呼喚聲:“老板,不要關門,我還想買點東西。”
柳晨晨一看,就見旅館正南方的一處廢墟的縫隙之間露出億點點的腦袋,然後就見億點點活潑地蹦跳著,她一手拿著夜明珠,另一隻手猛揮著。
為了繞過眼前的廢墟,億點點一行人轉彎向東行,正好和往東南方向走的方明一行人碰上了。
高懸空中的半月之下,在夜明珠之光和手電筒之光交彙中,柳晨晨就親眼目睹相互看不見的兩隊人馬漸走在一起,然後彙合穿梭著。
那一刻,荒村的一片小小空地中,來自兩個世界的生命,你穿過我,我穿過你。
也不知道是今天旅館外的天太寒冷,還是前方場景過於詭異,柳晨晨感覺到後背發涼,毛骨悚然。
但好在兩個隊伍彙合互穿的時間很短,方明一行人繼續朝著東南方而去,而億點點一行人朝著西北方的旅館而來。
一直安靜地跟在億點點隊伍最後的紅裙女卻是在兩個隊伍彙合之時,一臉驚恐地停下腳步,她看到住在大通鋪裡的四位客人和另外三人如鬼魂一般,穿過奇形怪狀的億點點幾人的身體。
紅裙女是見過方明兩次的,一次是在小虎和小燕的員工宿舍前,一次是在鬼宴上,但她發現方明好像看不見她。
也是在受邀參加小虎和小燕的鬼宴時,她才知道自己和小虎小燕都是死去的人類變成的鬼。
原來我是鬼,這個答案讓她好像找到為什麼有時億點點幾人在她眼中是奇形怪狀的,可能是鬼眼看人怪吧。也猜測為什麼方明幾人看得見變成鬼的小虎和小燕,卻看不見變成鬼的她,應該是她和方明幾人的關係不熟吧,畢竟小虎和小燕是方明他們的祖宗。
可現在離開旅館了,方明他們的麵容身形沒有任何的變異,這讓紅裙女有一點點的困惑,但這些困惑在她突然看到方明的隊伍中一位非常眼熟的男性時,變得不重要了。
這位男性一臉橫肉、目光凶狠,瞬間讓紅裙女心中莫名產生畏懼和驚恐。
男人的臉在她血紅的眼瞳中不停被放大,放大到讓紅裙女感覺到讓人極度窒息的恐懼,於是她忍不住發出尖叫聲,“啊啊啊!”
紅裙女的尖叫聲太過淒厲刺耳,瞬間讓周圍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就連不遠處旅館門口的柳晨晨也不例外。
“她發瘋了嗎?”這是億點點幾人在發現尖叫聲來自於紅裙女後產生的想法。
對於方明一行人來說,他們看不到紅裙女,隻是突然聽到從身邊響起的可怕尖叫聲,捂住耳朵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卻一無所獲。
而其中最痛苦的卻屬於被膠帶綁住雙手的王飛三人,因為他們無法用手捂住耳朵降低傷害,隻能被迫聽著尖叫聲,然後耳鳴頭暈。
但好在刺耳的尖叫聲很快就消失了。
紅裙女在尖叫時,腦海中閃過無數混亂的記憶。
記憶裡燦爛的夏天,她穿著漂亮的裙子告彆父母,騎著自行車去
看電影。
電影很精采,她和同學帶著笑容離開了電影院,然後微笑著告彆了。
回家的路上,自行車在下坡時突然鏈條壞了,她摔到地上,膝蓋受傷出血。
這時天色漸暗了,周圍沒有修車的店,也沒有出租車出現。
於是,受傷的她隻能推著自行車,沿著公路向著最近的公交站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