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三秀爺打醬油三十二(1 / 2)

因百回草的生長特殊, 一株百回草生長的地方, 方圓五裡內都不會再有第二株,這也就導致了它使用需求量多,卻采摘麻煩。

原本隻是一株百回草,兩方人馬都看到了同一株, 殷文言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先到他本已因為另一方人急需讓給他們了,但他沒想到的是那些人會咄咄逼人。

那副囂張的嘴臉好似是他們求著他們收下似的, 殷文言帶的人裡有人認出了那些是墨家的人, 就小聲嘀咕了聲。哪知被墨家的聽到了,剛才還在嘀咕的人,下一刻就被墨家的人出手重傷。

世人都知淮洲李家和荊州墨家那是向來不合的,卻沒有想到墨家的人會這樣因為一聲嘀咕就出手重傷他人。

“淮洲李家的下賤胚子。”

墨家一直自詡家族曆史淵源久遠, 而看不起半路起家的李家,沒成想這種觀念連墨家的下人根植於心,毫不掩飾言辭。

本來被莫名重傷了同伴跟著殷文言的這些李家人就已經怒了, 加上他們還是荊州墨家的, 更是怒火滔天。

而殷文言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後也對墨家厭惡非常, 加上現在又是替李家辦事, 帶著李家的人麵對墨家那群人自然不能落了麵子。

先出手重傷他們這邊的人是墨家那邊的帶隊的人, 殷文言知曉這事是沒法安靜講理了, 也不做無用功,兩方人馬直接打了起來。

最後殷文言這邊略勝一籌,使墨家那群人狼狽而逃。

殷文言同墨家的第一次接觸就此拉開序幕, 而許久沒有交峰了的李、墨兩家也因為這事又互相懟了起來。

對於他們來說,彆人,這種事還可以又轉折的餘地,賠禮道歉一下就可以過去了,但是麵對對方,道歉有用要督神司乾嘛?

兩大世家時隔多年的互懟又搬到了明麵上來,無關的其他世界的大勢力皆保持吃瓜的態度,而現在身在李家勢力內的偃笑等人則非常自覺的行在第一線。

嘴炮乾架他們都有人才,對上墨家完全不落下風,種種壯舉讓李傲然各種滿意,卻也讓墨家注意到了他們,並且認出了他們這批時常一起出現的人都是誰又是怎麼回事,自然對他們恨得牙癢癢。

“你們這次是沒看到,今天我baba……”

“然後墨家那些人就baba……”

又和墨家嘴炮了一波,墨有舒扇著扇子爽得不行,回來就拉了大家聽他說他今天出去遇到了墨家的事,祁白微看著自家兒子,一臉自豪和高興。

“兒子來,喝杯茶潤潤嗓子。”

墨有舒端起茶杯,仰頭一口灌進了肚子:“再來一杯!”

祁白微笑著又給他滿上。

自從因為藥園百回草那事和墨家撕破了臉皮以後,李家和墨家現在是隻要碰麵就能起口角,或者直接就動起手來。

而墨有舒作為他們這邊的嘴炮代表,像他現在說的事基本每天都能有機會遇到,差彆大概是,有時候他們會和他一起出去,見證墨有舒的壯舉,有時候隻有他自己。

但是,自從墨有舒經曆的這種事多了,他好像就喜歡上了那種“舌戰群儒”的感覺,而且特彆喜歡拉著他們,再說給他們聽!

實話說,殷文言覺得,墨有舒每天這麼嘰裡呱啦的除了他娘,他、偃笑和他爹殷清歌都是好煩的啊。

但是他爹殷清歌是長輩,不耐聽墨有舒嘮叨他可以走。偃笑他天賦異稟,就算被墨有舒強拉著聽他嘮叨,他也能入定吐納直接無視墨有舒,墨有舒還不敢怎麼著偃笑去。最後隻有他不好直言說於墨有舒知道他嫌他煩,更不好意思做什麼小動作,怕他傷心。

殷文言很是無奈的聽著,偶時配合的還要回應一下,表示自己有在聽。

看了看在場的除了偃笑其他人都很給麵子的在聽,墨有舒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話題一轉道:“前麵說了這麼多,其實都不是重點。今天你們都沒和我一起出去,但是你們猜我今天看到了誰?”說著神秘兮兮的環顧一圈在座的。

這時偃笑剛好結束了一輪吐納,睜開眼聽到墨有舒這話挑了挑眉頭,伸手就把他跟前早就涼了的茶一飲而儘,悠悠打趣道:“墨師兄每日都要和荊州墨家上至家主,下至仆從打交道,墨家還有哪個人和你不是熟人?”

聽得這調侃,墨有舒擺擺手:“非也非也,我要說的這人你們絕對猜不到。”

“那你說,何人也?”

“你怎麼不先猜猜?”

偃笑翻了個白眼:“你都說了,我們絕對猜不到,倒不如直接問你了,還猜什麼。”

“沒趣。”墨有舒提了提自己的衣領,正襟危坐先問了諸人一個問題:“你們還記得木良吉麼?”

殷文言一愣:“木師兄怎麼了?哎喲,你打我作甚?”

殷文言方一開口就被墨有舒敲了一扇子,墨有舒很是恨鐵不成鋼的咬牙瞪著殷文言:“他乾了那些事,那般對待你,你竟然還叫他師兄,該打!”

殷文言訕訕撓頭,表情頓時變得尷尬起來:“我……我一時忘了……”

若說當年殷文言好端端的,怎麼就被青瀾派的長老們聯合扔寒骨嶺禁地去了,說起來不過都是木良吉在背後作祟。

殷文言念著木良吉在自己幼時對自己曾多有照拂,除了墨有舒便是和木良吉更親近,平日裡在門中偶遇了也是師兄長師兄短的喚著,那是真心把木良吉當兄長看待,且仰慕著。

所以在當年的事情水落石出之後,殷文言至今也想不明白,木良吉為什麼要那樣對他?

廢他修為根基,打入禁地,那些又算什麼?

而聽到墨有舒提到木良吉,偃笑將視線落在了墨有舒身上,聽他繼續講。

墨有舒道:“木良吉當初在九州事發之後便是我青瀾派的重犯,罪責輕判是永禁禁地死牢,重判便是死罪。”

“當年才以重重鐵證捉拿了他,不料判決尚未定奪,這人便已逃離,手段之縝密竟是讓我們未找到絲毫他的去向蹤跡。若不是後來笑笑後來傳訊回青瀾,道有九成把握確定木良吉已偷渡四海,我們也許至今還會在九州境內尋他。”

偃笑不置可否。

“而我今天見到的那人,其實樣貌並不是記憶中木良吉的樣子,身材也要更矮小些。但那些都無所謂,身材樣貌都是可以依靠術法改變的。”

“你既然都說了,身材樣貌皆可以術法改變,那你又如何覺得那邊是木良吉?”殷文言出聲打斷墨有舒,點出了他話中的矛盾,卻也記著剛才的口誤,這次從善如流直接說的木良吉全名。

習慣性的,墨有舒在嚴肅說事的時候就會抖開他那玉扇,玉扇打開,他遮擋著眼睛以下的部位,眼睛則微眯了起來,其中暗潮翻湧:“容貌身影可以依靠術法改變,但是一個人的眼睛,不對,或者應該說眼神和一些小動作卻很難改變。”

如果說當年殷文言對木良吉的關注,是對木良吉一顰一笑的在意,那麼重生後墨有舒對木良吉的關注,則是有些雞蛋裡挑骨頭的意味。

前世裡最後的模糊記憶裡,木良吉留給墨有舒的惡劣記憶雖然不是針對他本身的,但卻是針對著殷文言的。

前世的殷文言可是因為木良吉遭受了不少災難和麻煩的,墨有舒雖然也沒明白同出一門的木良吉為何會對殷文言有那麼大的惡意,但是他作為殷文言的好兄弟自然是護著殷文言的,直到他前世被墨家坑著關了不知道多久。

而等時光倒流讓他再回八歲,墨有舒再見到木良吉,心中就隻有各種防範和抵觸,更是見不得殷文言和木良吉親近,沒少在殷文言和木良吉獨處時突然奔出來搗亂。

也是墨有舒時常搗亂減少了殷文言和木良吉的獨處機會,也同時減弱了他們的一些感情,才沒有在這世木良吉的惡行爆發,決裂時讓殷文言如同前世那般痛苦。

而墨有舒篤定今天見到的那個樣貌完全陌生的人就是木良吉,則是因為他太過擔心殷文言和防範木良吉,而間接導致他對木良吉也了解得更加深刻,一舉一動,乃至於一個微小的眼神,他都已經爛熟於心。

想到自己對木良吉這麼熟悉,墨有舒就不自覺的渾身一顫,雞皮疙瘩從腳底冒上頭,真是怪惡心的。

偃笑垂眸,實際上自從他那天機緣巧合跟蹤了個人,發現那人就是木良吉,並且他投靠了墨家後就一直在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但是自改頭換麵後的木良吉進了墨家後,他便深居簡出,很難看到他出門的機會。

沒想到今天墨有舒竟然碰到了他,還認出了他,這讓偃笑頗為意外。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那人就如墨師兄所說真是木良吉,那麼他今天的出行又是為了什麼?”

前麵說到過,墨有舒作為李家代表,每天李墨兩家有摩擦和矛盾爆發時他基本都是在場的,加上他記憶好,對於見過的人都能有印象且記住,而這已經容貌不似往昔的木良吉卻是那麼久以來,墨有舒頭一次見。

墨有舒繼續回憶著複述今天見到的那人相關的一切:“今天見到他我也隻是匆匆一瞥,在尚丹閣外偶遇時我也意外,隻見他身後跟了四五個護衛,那一身行頭雖然低調,但我還是看得出來,那是荊州一年僅產一匹的綢蘿錦,然後他便上了在尚丹閣門外侯著的馬車。那馬也是少有的赤炎烏雅駒,即便是在墨家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用的。”

說著,墨有舒將眼神落在了偃笑身上:“他的身份恐怕在墨家並不低。”

偃笑明白墨有舒這眼神的意思,雖然他嘴上說著篤定了今天匆匆一瞥之人是改頭換麵後的木良吉,可到底心中還有疑慮。且就他今日所見陣仗,既然他在墨家的身份不低,想要貿然對他出手明顯是不明智的,反而還會打草驚蛇。

就說偃笑,作為李家客卿,偃笑在李家卻有著許多普通客卿沒有的優待與特權。而究其原因,這些都是李傲然給的。

而如果木良吉也做了什麼得了墨家的特殊待遇,那墨家就不會不顧他的生死。在未弄清敵人底細之前,他們這邊都隻能暗中觀察,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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