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之前,他就向舞香預約了她今晚的時間。
見到舞香走過來的時候,他從車上下來,幫舞香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等她上車之後,男人才把窗戶關上。
車內的溫度在空調的作用下慢慢升高,但是舞香沒有取下圍巾,也沒有脫下手套。
“今天很冷吧。”男人和她搭話。
舞香應了一聲。
她沒有忘記對方說的要換一具身體的事情。
“要換的那具身體呢?”
男人說,還要再等一會兒。
“不過舞香放心好了,我會把你完完整整地送回家的,雖然可能會比之前的警車更晚一點。”
他用非常輕鬆無害的口吻和舞香說話。
“不用了,”舞香麵不改色地說:“我已經跟哥哥說過,今晚要在外麵過夜了。”
男人說那真是太好了。
“時間還很早呢……”
因為舞香的視力問題,她在太陽下山之前就出門了,所以現在外麵也還沒徹底暗下來,距離夜晚還有一段時間。
他提議道:“我們去約會吧。”
舞香瞥了他一眼,看樣子他這個念頭竟然還是認真的。
舞香讓他把車開遠一點,她說,離家太近的話,有可能被哥哥或者認識的人看到,要是被哥哥知道了,他一定會很生氣。
她聲音輕柔:“說不定會直接把你的頭擰下來。”
如果是以前的無慘,做出這種事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男人道:
“那就去遠一點的地方好了。”
“遠一點”的定義究竟是多遠,舞香沒具體去問,車內的溫度高起來之後她開始昏昏欲睡,所以在汽車行駛過程中不小心睡著了也是再正常不過。
她是被男人叫醒的。
看樣子他已經出去過了,給舞香買回來了草莓蛋糕和熱牛奶。
“外麵到處都是人,我猜你肯定不會願意陪我出去,所以直接把東西買回來了。”
剛醒過來的舞香慢吞吞地解著自己的圍巾,她的動作還很遲緩,所以半天也沒解開,最後還是他幫忙才取下來的。
舞香隨口問了一句:“到哪裡了?”
“新宿。”
東京新宿,一個距離他們居住的仙台市三百多公裡的地方。
舞香看了一眼手裡的熱牛奶,在喝一口和潑他臉上之間選擇了前者——是剛好適宜入口的溫度。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潑過來呢,”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所以還特意在外麵放了一會兒,等它變得不那麼燙了才叫醒你。”
舞香沒有說話,把草莓蛋糕也吃掉了。
她已經明白前因後果了。
“你想要的那具身體,現在還活著嗎?”
所以才要這麼遠帶著她一起跑過來。舞香覺得他下一句就是要讓她去幫忙殺人了。
果然他說:“馬上就要死了。”
舞香看了他一眼,她有一雙和無慘一樣的紅梅色眸子。
無慘曾經是無比殘忍的鬼之王,他是數不儘的人心頭橫貫著的噩夢,那雙紅梅色的眸子也曾令無數鬼恐懼敬畏。
舞香的語氣此刻竟出乎意料的溫柔:“是要我去幫你殺了他嗎?”
“我怎麼可能會讓你去做這種事呢?”他用高深莫測的口吻說:“會有其他人去做的。”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其他人”究竟是誰,但是得到否定答案的舞香看向了車窗外,她隻能看到模糊的大片光斑。
剛才已經睡了足夠長的時間,所以她現在也睡不著了,舞香坐在副駕駛發呆,男人也安靜地坐在她身邊。
他還是沒法像舞香一樣一句話也不說。
“不問問我新身體是什麼樣子的嗎?”
舞香複述了一遍他的問題。
他回答道:“也是一名詛咒師呢,是號稱現在咒術界「最強咒術
師」的五條悟以前的同學,特級詛咒師夏油傑。”
舞香抬起了臉:“五條悟,夏油傑……”
她告訴對方:“一個多星期以前,五條悟問我要不要到時候去他任教的學校讀高中。”
“你答應他了嗎?”
“我拒絕了。”
男人說:“你應該答應他的。”
舞香問:“原因呢?”
“我要做的一些事情,需要有人在咒術高專裡幫忙才行。”他露出了一個微笑,聲音溫柔繾綣:“你得幫我,得把你的力量借給我,舞香。”
舞香的手腕上,係著紅繩手鏈的地方像是正在被灼燒一樣發燙。
她的“心”(靈魂)沒法拒絕他的請求。
這是約定(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