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
舞香當然喜歡加茂。
就像喜歡三輪霞、西宮桃、禪院真依那樣, 也像喜歡雪糕和賀茂那樣。
不過她沒有說這麼多話。
她隻是露出一種理所應當的神情。她說:“我當然喜歡你。”
太過順遂的發展讓加茂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舞香很快就說:“因為我們早就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
“你請我吃了雪糕,我也請你喝了飲料……”舞香說著, 喝了一口加茂幫她打開拉環的罐裝咖啡牛奶。
加茂憲紀忽然就明白了。
是因為舞香早就把他當作了朋友, 所以她在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才會讓他請她吃雪糕。
“喜歡”與“喜歡”之間總是存在著差距,同一個詞語蘊含著無數種意義。
具體如何理解,永遠取決於占據主導地位的那一方。
舞香說人與人之間的聯係要建立起來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讓她覺得很高興的是,京都高專的同學們都是可以成為朋友的人。
“我喜歡這種有很多朋友的感覺,”舞香告訴他:“我以前在仙台讀中學的時候也有很多朋友。”
但是她哥哥就跟她完全不一樣, 因為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了他的性格。
在舞香的理解中, 哥哥隻有一個, 但是朋友可以有很多。因為友情的下限非常低,即便隻是說過幾句話的程度有時也能被稱作“朋友”。
這種容易獲得和建立起來的情感總是可以填充無數空虛的“心”。
她看到加茂的表情一點也不像輕鬆的樣子。
舞香完全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加茂你呢?”她問加茂憲紀, “你也是喜歡我的吧?”
加茂沉默了一會兒, 他對舞香說:“謝謝你的咖啡牛奶。”
“不用客氣,”舞香微笑著回答道:“下次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再出去玩吧。”
加茂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 對她說:“好。”
在心中燃燒著的戀慕之火,在那一瞬間好像被無形的冷水澆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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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暑假來臨了。
舞香和無慘打算返回仙台老家過暑假,但是她的貓和狗再加上行李……光靠自己的話, 她根本就帶不回去這麼多東西。
“哥哥, ”舞香很認真地問無慘:“你跟賀茂的關係好起來了嗎?”
“完全沒有。”這是無慘的回答。
但是他說完之後就又開始後悔了, 因為舞香露出了一副為難的樣子。
明明最後還是會妥協的, 可是總要在剛開口時說些讓人難過的話, 最近無慘也會偶爾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進行一點點反思。
反思是一種難得的覺悟, 因為絕大多數時候人都很難看到自身的缺點。不過無慘很幸運地獲得了親眼目睹某些事物的機會。
“反思”是他在見到了那個漫長的夢境之後才發生的改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其實是一件好事才對——雖然彆扭的性格會讓他羞於啟齒自己對妹妹的歉意與愛意。
但是那些星星一樣閃爍著的感情卻在持續地散發出微弱的光輝。
和舞香一起乘車回家時,裝賀茂的籠子是無慘帶回去的。
雖然他總說討厭這些動物,但這是舞香的東西,那就不能以同一個標準來看待了。
就像是不喜歡小孩子的舞香,卻會覺得哥哥小小的樣子也無比可愛。
凡事都有特例,並沒有什麼完全絕對的事情。
就連舞香的“約會”也一樣。
她一大早就起床出去約會了,當然,是瞞著無慘出去的。
舞香對無慘說的是她要去跟朋友見麵。
無慘問她:“以前班上的同學嗎?”
這個時候,舞香則是笑著彎了彎眼睛,給了哥哥一個告彆的擁抱。
以及那句:“我今晚可能不回來睡哦。”
無慘自然而然就以為她是默認。
他完全不會想到妹妹居然都已經背著他跟外麵的男人談婚論嫁了。
來接她的“夏油傑”依舊穿著那身袈裟,這完全就是一副神棍的做派,因為“夏油傑”根本就不信仰這些東西。
“我想看電影,”舞香說,“剛才你開車從電影院路過的時候,我看到門口的海報說有部電影二次上映。”
“夏油傑”道:“現在還很早。”
他的意思是,還可以先去做很多其他的事情,人們不是總覺得晚上看電影更有氛圍感嗎。
舞香覺得這也有些道理。
“那好吧,我們要去哪裡?”
她坐在副駕駛上,“夏油傑”說:“上一次你這樣坐在我身邊時,我需要擔心你會不會朝我臉上潑牛奶,那麼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