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舞香, ”受肉於虎杖悠仁之身的兩麵宿儺依舊記得她的名字,他歎道:“你居然還活著。”
已經那麼多年過去了,滄海桑田、時代交迭, 故人不相識。
舞香一言不發地聽他說了半晌, 才冷靜地開口:“我聽說過你, 詛咒之王,兩麵宿儺。”
她露出了一副真的隻是聽說過他的樣子,就好像對他毫無其他印象。
兩麵宿儺的語氣頓時略顯不快, 他挑剔道:“之前就覺得了, 你這個表情可真難看。”
這副就好像是誰都不放在眼裡, 什麼都不在意的平淡模樣——兩麵宿儺喜歡的是更生動些的神情,恐懼的、敬畏的……
“那你能放開我了嗎?”舞香抓住了他的手腕:“我覺得要是你被人這樣掐著下巴, 可能會露.出比我更難看的表情來。”
不僅表情,還有舉動。
在兩麵宿儺被舞香抓住手腕之後,一道掌風從舞香耳畔拂過, 她抬起另一隻手,在對方的拳頭落在她的腦袋上之前將它攔了下來。
“你想殺我。”
兩麵宿儺是真的想要殺死她。
過去、現在, 前世、現世。僅有的兩次見麵,都將伴隨著血腥與爭鬥。從“詛咒之王”的稱號發生變動的那一刻起, 他們之間注定會有一方消亡。
“詛咒之王”隻有一個,這也是“名”。
宿儺和舞香在廢墟中打起來的時候, 伏黑惠和野薔薇隻能守著悠仁固執地要帶出去的那具屍體。受肉的特級咒物與京都高專的特級咒術師之間的戰鬥,不在他們能插手的範圍之內。
伏黑惠見過的特級咒術師, 無論是他們的老師五條悟還是他們的前輩乙骨憂太,都有著超脫於尋常咒術師的天賦。他還記得之前, 大概是上學期剛入學的時候, 那時候東京高專的一年級還隻有他和繼國家的那對雙生子, 五條悟曾偶然提起過一句京都高專這一屆也有特級咒術師入學。
“有天賦的術師就像是一夜之間全部跑出來了,”五條悟攤手道:“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那個時候,伏黑惠忍不住問了一句,京都高專的那名特級咒術師很厲害嗎?
“很厲害哦,而且……”五條悟用一種意味不明的口吻說:“或許有一天,能做出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事情來也說不定。”
伏黑惠覺得這是一種很怪異的說法。但他同時也明白,既然他的老師是如此評價,那麼京都高專的那名特級咒術師,一定也不會是什麼正常人。
因為五條老師口中的“讓人大吃一驚”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現在,兩麵宿儺用這般熟稔的口吻和她說話,這代表著什麼呢?他們曾經相識嗎。可是鬼舞辻舞香看起來好像並不認識他的樣子——伏黑惠指的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認識,而不是咒術師對特級咒物的認識。
守在一旁的伏黑惠很快就發現了,此時的狀況其實就跟之前虎杖剛吞下宿儺的手指時,五條老師趕來解決問題的時候差不多。
複蘇的兩麵宿儺僅憑這股不完整的力量,顯然打不過鬼舞辻舞香。她最後伸手摁住了對方的臉,然後把他的腦袋壓在了地麵上無法動彈。
那些裸.露出來的皮膚上的黑色紋路逐漸褪去,連帶著變成黑色的指甲,就像是水洗般消散——虎杖悠仁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
“好痛!”
粉毛的高中生在重新接管了自己身體的那一刻,因方才的戰鬥而造成的傷害與痛覺也悉數回歸了他的意識。舞香鬆開了摁住他腦袋的手,悠仁爬起來坐在地上休息,他仰著臉看向舞香。
正在擦著自己臉上泥土的悠仁感慨道:“不過,舞香真的好厲害,有種五條老師那樣的感覺了!”
伏黑惠和野薔薇:“……”
無論在何時,五條悟大抵都不會成為好的意義上的形容詞——在某些特定的人口中除外。
不過舞香這時候也沒太在意這種說法,她伸手拉了一把悠仁,將他從地上提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悠仁,你的衣服被弄臟了。”
“這個沒關係啦,”悠仁爽朗地笑了笑:“回去洗一洗就好了。不過沒想到居然能在任務中遇到舞香,你現在變化好大哦。”
舞香摸了摸他的臉:“我覺得你的變化更大哦。”
“也是呢……”
野薔薇環抱著雙手,一臉無聊地問伏黑惠:“所以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走?”
其實現在就可以了。
搬運屍體的任務野薔薇一點也不想碰,她大步走在前麵。而伏黑惠雖然嘴上反對悠仁的決定,但實際上還是會幫他一起做。
悠仁在問舞香打算什麼時候回京都高專。
“要是路線恢複的話待會兒就走吧,本來這就是臨時任務。”
也是舞香成為咒術師之後的第一個緊急任務。
雖然過程中遇到的變數挺多,不過總的來說,收獲其實也不少——尤其是現在正躺在她口袋裡的那樣東西。
特級咒物,兩麵宿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