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1 / 2)

殊亦諶像是很驚奇,我提出的請求竟是把麵拿回來。他失語的笑了聲,道:“謝染,我記得仙雲宗應該從未苛刻過你的吃食。”

仙雲宗不似長明山全員辟穀,每座山峰建立得有大食堂,每座小山峰有小食堂,作為仙雲宗的少宗主,他更是擁有個人小食堂。而他身邊的合歡骨們,雖然不受待見,可就算是為了讓人長得受殊亦諶喜歡,也專門為他們建立了公共食堂。

公共食堂提供一日三餐,甚至還有宵夜,隻要合歡骨們想去吃,就可以吃。

可以說,那是我對仙雲宗唯一滿意的地方。去了仙雲宗之後,我有時不想做飯,便會去食堂吃。而在食堂裡,因為我臉皮厚,竟憑著多次去吃飯,還從那裡學了一些手藝。

我想,如果哪天我被殊亦諶放走,那麼我就回到凡人界開一間飯店,也能賺些銀子度過餘生。修仙界已經容不下我,或許在凡人界我還能有一席之地。

確實,仙雲宗不曾苛待過我的吃食。

但我吃過苦受過窮挨過餓,我知道浪費糧食的可恥。所以縱然平時我隻吃一碗麵就夠了,但這碗麵我也可以放在儲物戒指裡,等下一頓熱熱再吃。

對於殊亦諶的嘲諷,我並不在意,隻再次道:“那麼你可以把麵還給我嗎?”

我下了兩碗麵,喂了兩條狗,這碗麵我不想再浪費了。

殊亦諶冷笑一聲,應該是為我的固執而感到好笑,隻是一碗麵而已,也值得這樣看重。

“行。我可以把麵還給你,這種玩意兒,送給我我也不會吃。”殊亦諶把麵往往前移了移,厭惡的盯著我,說:“滾,拿上你的麵滾!一天之內,不準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向前走了兩步,準備拿起麵碗,可是在我動手的那一刻,殊亦諶卻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腕,已變成深黑色的眸子用力盯著我,說:“謝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殊亦諶並不相信我幫他度過這五天,什麼都不想要。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情緒也稍微有點波動,是,在所有人眼裡,我謝染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

在長明山上我用心修煉,想成為一名有點成就的修士,嶽博賀以為我在模仿秦如霜。在這裡,我為殊亦諶雙修,在他眼裡,我必定有所圖謀。

可笑,他們又不是我謝染,又怎會知道我謝染的所有心思。

然而,我卻萬萬不能表現出有任何不悅的地方,因為我沒資格,我也沒那個能力,更彆提我還有一個孩子。

所以此時此刻,我也隻能低眉順眼的,對殊亦諶再次說道:“我真的沒有任何想法。”

“我原本就是你的爐鼎,把你度過,也是應當。”忍耐著喉嚨中的血腥氣,我將那兩個我最厭惡的兩個字說出來。說到這裡,殊亦諶才仿佛想起來什麼似的,他臉色猛然變了,陰森森的,站起來一把扼住我的脖子,沉沉威脅,“謝染,我怕血的事情,你給我牢牢吞在肚子裡,若是被我聽到其他人知道了,那麼你,以及你這肚子裡的孽種,就彆想活!”

他又拿出了鞭子,輕柔的撫在我的肚子上,冰冷冷的威脅我。肚子下意識一跳,我立馬捧住,說:“不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你放心!”

我謝染沒什麼可值得稱道的地方,可唯一好的就是嘴巴緊。但是我也有顧慮的事情,於是便提了一口氣,對他說:“我絕對不會說出去,若你不信,我可以在此立誓,若我謝染把這件事說出去,那麼就讓我不得好死。”

殊亦諶發狂的事情絕不止我一人知道,我這屋裡發生的事情長明山的人縱然沒看見,但也不會沒有任何聽聞和猜測,再聯想到殊亦諶平時帶眼帶,有人猜測到也不甚稀奇。

所以我萬萬不能讓殊亦諶把那種小概率的事情,歸在我的身上。

殊亦諶應當也想到了,臉色再度變得難看,嘴唇動了動,直接給嶽博賀發了一道傳信靈力,應該是讓他約束好手底下的人,不準亂說。

隻是他也不信我,他似笑非笑的盯著我的肚子,指著他道:“謝染,要我信你可以,但我不要你用自己的命起誓,如果你真的想給我誠意,那麼就用這個孽種起誓吧。”

我一驚,心下駭然,身體也微微顫抖。我不可置信,殊亦諶竟讓我用我的孩子起誓。

“怎麼,不敢?”殊亦諶眼神變得危險。

我搖頭,不、我不是不敢,我隻是舍不得,舍不得讓我還未出生的孩子就背著誓言。他還那麼小,什麼都不知道。萬一……萬一哪天我被人控製著說出了殊亦諶的秘密,那我無辜的孩子就會被連累。

於是,我勉力牽著嘴角,卑微的請求殊亦諶,“就用我自己可不可以?我起神魂之誓,如果我說出了你的秘密,那就讓我神魂儘散,六界不存。”

神魂之誓,是修士裡最嚴重的誓言。修士若是違背,便會當場神魂消散,永不存在,更彆提輪回轉世,這世間,就再也找不到了。

殊亦諶神情微微驚愕,似是不信我竟然為了一個孽種能起這種誓言。

他抬起手,顫抖著指著我,怒不可遏,“謝染,你真是混賬!真是賤!”再狠狠甩了我一巴掌,抬腿走了,臨走前,還將桌上的麵扔到了地上。

身後傳來重重的關門聲,我臉頰很痛,可心底卻舒了一口氣,因為他沒強迫我起誓,我保住了肚中的孩子。隻是可惜了,麵被他弄掉了。

雖然不知道殊亦諶為什麼不再強迫我起誓,但我卻沒有繼續深想下去,因為沒有任何意義,畢竟殊亦諶不可能是憐惜我這條命。

我失笑,唯一的可能或許就是殊亦諶可能還會犯病吧,如果他犯了病,我卻死了,那他不就是跟著完了。

我曾聽聞,有些人變傻了之後隻會認定一個人,不會再認其他人,殊亦諶那麼聰明,不可能想不到。但也有其他可能,那就是我到底是長明山出去的,他若是殺了我,可能說出去也不甚好聽,為了仙雲宗和長明山的友誼,他也不會那麼衝動。

殊亦諶走後,陳作就進來了,他手裡拿著各種丹藥和補身藥品,他仍舊一如既往的對著我嘲諷和冷笑,我現在身體虛得很,陪了殊亦諶五天,著實有點撐不下去了。

也顧不上陳作那憐憫的眼神,我拿著那些丹藥就吃了下去,因為吃得有點急,差點被噎著。

“謝染,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就像惡鬼投胎。”我正找水吞咽,陳作忽然對我說。

我不痛不癢,反而笑著說:“陳師弟,幫我再打點水進來吧,我口有點渴。”

“哈!”陳作冷笑一聲,“謝染,你知不知道你再吃,等你生孩子的時候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