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 / 2)

我一個人在山洞的裡間呆了一夜,金柳沒來打擾我,安安或許從金柳那裡聽了連雲山的一切,也並沒有進來找我,那一夜,隻有牙陪在我的身邊。

當我第二日早晨帶著牙走出去時,金柳和安安都在餐桌麵前等我,見我出來,他們都立刻站了起來,安安睜著一雙大眼睛,狐狸耳朵奄奄的耷拉著,小手不安的抓著身上的衣裳,說:“爹爹,你怎麼樣呀,有沒有好一些?你彆傷心,等安安長大了,安安再幫你殺了那些人!”

“不,安安,你彆想那麼多。”我連忙道。

安安不高興的哼哼了聲,狐狸尾巴也垂了下去,很不高興。我沒再多安慰安安,隻讓他坐下吃飯,有什麼事等一會兒再說。

金柳則是站在一邊,很局促的看著我,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盈滿了擔憂。我仍記著昨天他將我打暈的事情,因我對他沒有任何防備,縱然我修為比他高,也被他襲擊到了重點穴位,直接暈倒。

“謝染,你先吃飯吧,雖然你已經辟穀,但我記得你曾經還是很愛吃飯的。”他對著我說。

莫名的,我心裡很煩躁還很難受,看著這樣的金柳便想發脾氣,昨日是我殺嶽博賀最好的時機,然而他卻將我帶走。經過一夜的獨自發泄,我以為我的情緒會平複許多,可是並沒有。

我無法消解對嶽博賀的仇恨,尤其已經過了五年,他仍舊覺得當年的事情是我的錯,他堅持認為自己沒有錯,那些長明山弟子同樣如此,是非不分,似乎我才是那個做了一切惡事的壞人。

胸腔裡湧動的澎湃恨意讓我無法安心下來坐下來吃飯,我便打算讓金柳和安安他們兩人自己吃,然後帶牙進森林裡獵殺妖獸,既能發泄也能賺取靈石。但金柳卻像是看穿了我的意思,他立刻走過來擋在了我的麵前。

“謝染,你想要出去是嗎?”他問。

我點頭,“嗯。”

“我不準你出去!”金柳態度強硬的說,不僅如此,他還拉著我的手往外走,當安安不高興他抓我的時候,他還朝安安喊了回去,“安安,你若是想讓你的爹爹變成以前的模樣,就彆阻止我!”

安安立刻停了下來,瞪大了眼睛看我們。見狀,我立刻看向金柳,對他道:“你彆嚇安安。”

“我沒嚇唬他。”金柳分明在顫抖,可是抓著我手的手卻異常堅定,他回頭讓安安老實吃飯之後就把我拉了出去,一直到山洞外的空地上才停下來,他回頭盯著我,說:“謝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在乾什麼!”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同樣盯著他,反問:“我如何不知道我在乾什麼?!”

“你知道?你知道?”金柳在我麵前轉來轉去,紅著眼睛瞪我,“你要是知道,你昨天就不會那麼瘋狂!你難道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失去了理智?你完全被仇恨控製了思想!昨天的你根本就不是平時的你!”

“我沒有!”我低吼,“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在殺死嶽博賀,我廢了嶽博賀的氣海,我要他給我的那些痛苦一一還給他,不僅是嶽博賀,還有殊亦諶,還有清絕真人以及秦如霜,我會一個一個的找過去,為他們曾經對我做的那些事而後悔!”

我不懂,金柳為何一直說我失去了理智,我分明記得這些,也記得我的目的,我很想問,金柳卻忽然哭了.

他捂著眼睛,一邊哭一邊說:“謝染,如果你沒有失去理智,那麼我問你,為何昨天長明山有那麼多的人,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們不讓我們走,該怎麼辦?明明在嶽博賀追我們之前,你就讓我們快點走,因為怕被長明山的人發現,你知道我們現在還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們連弄點靈石都要偷偷摸摸,那你昨天為何就不走了?!”

“嶽博賀已經被你廢了氣海,他可是長明山的大師兄,那些長明山的弟子根本就不會放過你,那時嶽博賀還沒昏迷,那些弟子顧忌著他的話不會圍攻我們,可若他昏迷了呢?如果不是我把你打暈,我們兩個現在在哪兒都還不知道,若我們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安安和牙怎麼辦?你有沒有為他們想過!”

“謝染!謝染!你分明已經被憤怒和仇恨控製了你自己!”

“不是……”我搖著頭,想要否認金柳所說的這些話,可是我卻找不到反駁的點。金柳說的句句屬實,有理有據,我著實不知道如何反駁。

“還有……”金柳的哭聲更加大了,整個人傷心得發顫,直接蹲到了地上,嗓子裡像是堵著什麼東西,沙啞得痛苦得不行,“還有昨天,你讓我去吸食嶽博賀的靈力,謝染,那時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你還是把我當金柳嗎,還是說隻是一個叫做金柳的工具?!”

“金、金柳……”

金柳站了起來,他雙眼充血的盯著我,說:“謝染,你忘了為什麼你要創建合歡宗嗎?你忘了自己創建合歡宗的初心了嗎?你說過的,合歡宗是讓我們這些被天下人嫌棄的合歡骨有個避身的地方,讓我們這些合歡骨能夠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當我用魔修前輩留下來的功法吸食彆人靈力的時候,你勸我彆那麼做,因為對修行有礙,你幫我改良功法,你答應讓我去找人試驗,可你也悉心的跟我講:要找喜歡的人,要找願意的人,你想讓合歡骨像個人類一樣堂堂正正的活著,你難道忘了嗎?!”

合歡骨待的宗門,合歡宗。

既然世間沒有能夠容納合歡骨的地方,那麼我便創建一個。

金柳,你不能這麼修煉,若繼續這般修煉,來日雷劫你如何渡過?

我……我……我忽然眼前一陣昏暗,腦袋裡疼得厲害,不僅是腦袋,我渾身都在疼,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身體裡衝撞。可是我卻無法反應,隻呆呆的站著。

我隻看見金柳著急的站了起來,急切的衝到我的麵前,難過的說:“謝染謝染,你彆難過,我隻是太著急了,真的隻是太著急了。”

我不知金柳為何那麼著急,為何不繼續說我,直到我看見他用手托在我的下巴下麵,然後有一滴水掉了上去。

我才發現,我哭了。

因我忽然的哭讓金柳無所適從,沒再說我失去理智,可我卻也沒有繼續帶著牙去森林裡狩獵,我想金柳說得對,我可能真的失去了理智,而且是在我無意間失去的理智,我不知從何時起變得那麼瘋狂,似乎將複仇當做了我人生中的所有目標。

若我將複仇當做我人生中的唯一追求,那麼我複仇完了之後,又當做什麼呢?我並沒有把金柳當做工具,然而我卻真實的那麼做了。

我到底怎麼了?我很茫然,卻找不到原因。

就在這時,金柳收拾完整準備出門,我忙叫住他問他去做什麼,金柳說:“我要去山下找個人試驗我們的新功法,然後再找煉器師煉製我們的宗門,最後,還要去聯係一些合歡骨,謝染,我們宗門應該建立了。”

這時,我發現金柳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畏畏縮縮,有寄人籬下的感覺,他真的把我當成了同伴,也真切的為我們的宗門著想。當我出現問題時,站出來的人便是他。

“我……能和你一起去嗎?”我的思緒仍舊有些混亂,我想如果跟著金柳,或許他能在我思緒混亂之時罵罵我,將我罵得清醒。

金柳錯愕的望著我,像是不明白我竟然會提議一起出去。看出他的想法,我對他笑了笑,道:“找合歡骨靠你一個人也不行,我也認識他們,宗門是我要求和你一起建立的,我不能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你。”

這時局促的人變成了我,我像是和金柳調了一個個。

“可是你和我走了,安安和牙怎麼辦?”他說。

我站起來道:“我們把安安和牙一起帶過去,說來我們雖然在一起了,可是我們卻還沒一起逛過集市呢。而且你要找人試驗功法,我定要為你把把關,不能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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