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江通往衝縣的路上,一座山間的小茶攤兒,一張簡陋的方桌前,夏粼,華紅升和沈訣圍坐,桌上擺著幾隻茶碗兒,雖然破舊,但碗邊兒印的花色很有特色。
夏粼手托那串清心寡欲吊墜,“原來,老太太就是用這個把藥方給你的呀?果然我沒看錯,老太太真是人精,想都想不到的事。誒?”說著,她腦中忽然產生疑惑,看著華紅升,“你為什麼好端端的打開這瓶子啊?”
華紅升:……
這段怎麼好意思說出來?
他磕巴道:“哦,就是之前……,不慎摔在地上,才,發現的。”
夏粼對他的話半信半疑,手摸著茶碗的邊兒,觀察他的臉色。
摔在地上?
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瞧他臉一陣紅一陣白的,該不會是晚上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夢,才拿來聞的吧?
噗嗤!
正自腦補,她被手裡茶碗兒上的花紋所吸引,便捧了起來,“你們看,這茶碗兒上的花紋還挺特彆的。”
“沒什麼特彆。”華紅升下意識的道。
夏粼斜了他一眼,“我又沒和你說話,你應什麼?”說完,她轉頭對沈訣大獻殷勤,“是吧沈大人?”
華紅升一臉吃癟的樣子,卻無從發泄。心裡雖然檸檬泡醋打翻了一地,可表麵上卻不想讓人看出來,就這麼繃著,脹的滿臉通紅,還以為沒人看見。
隻要看到他這樣,夏粼心裡就彆提多高興。為了能多看幾眼,她更是拿捏著嗓子嬌滴滴的給沈訣倒茶,“沈大人,這一路上多虧了你,趕車趕累了吧。”
沈訣:……
為什麼忽然捏著嗓子說話?
彆說,還真好聽。
華紅升咬咬牙,端起杯子放到口邊,一仰脖……
空的。
真尷尬,忘了倒水了。
訕訕的放下杯子,他提起茶壺,自滿一杯,然後把身子轉向一邊,又要灌下去,卻差點兒沒被燙死。
心神全亂了。
自己以前是一個多穩當的人,天塌下來都不會亂了方寸,可如今看來,是真沒遇上讓他心亂的事。
夏粼忍著笑,又給沈訣捏胳膊,“沈大人胳膊一定酸了,我給你捏捏。”
伴著她這嬌滴滴的聲音,沈訣感覺隻要她手觸碰的地方就是一陣蘇麻麻的感覺。
華紅升憋了半天,最後朝桌子後邊不遠處忙活的攤子主人和夥計掃了一眼,陰陽怪氣道:“彆忘了你現在的扮相,這麼說話,也不怕被人識破。”
聞言,夏粼搭在沈訣胳膊上的手頓了一下,誒?是啊,我現在可是錦衣衛。這麼說話會被人看成是斷袖之癖吧?
她回頭看,那幾個攤主夥計齊齊低下了頭,刻意避開異樣的眼光。
沈訣不以為然,“管彆人怎麼看,自己喜歡就好。”
說罷,他站起身,“走吧,還要趕路呢。”
他掏出幾個銅板,丟給攤主,攤主笑盈盈的,“多謝客官。呃,敢問幾位客官一會兒是往哪個方向走啊?”
沈訣眉梢微蹙,回頭打量攤主。
攤主怕他誤會,忙解釋道:“哦,往西北的那條路上,前陣子大雨把山給衝塌了,到現在還沒修好,馬車怕是過不去的。”
沈訣笑了笑,“我們是朝東北方走的。”
攤主釋然道:“那就好那就好,我是怕幾位官爺白走一趟,繞路。”
三人上車後,夏粼從車廂探出頭來,“沈大人,你是不是太多疑啦?連個擺攤兒的也騙啊。”
“世道險惡,誰知他是不是殺手刺客假扮的?多個心眼兒總沒什麼壞處。”
“那若是西北的路真斷了,該怎麼走?”華紅升問。
“西北向有條峽穀小路,雖然道路狹窄,但馬車可行。”
夏粼故意讚佩道:“哇,沈大人還真是什麼都知道啊。”
沈訣淡淡一笑,“長年奔波在外,對各地要道地形,還算熟悉。”
……
就在三人趕馬上路後,茶水攤主和幾個夥計就站在攤子前翹首遙望,跟著,一個人從他們之間走了出來。
黑子手搭涼棚遠望,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黑子老大,他們要是往東北走,咱們那些火.藥可就白埋了。”
黑子自信的道:“放心吧,不會白埋的。”
***
“馭!”
夜幕時分,馬車行至山中一小道,華紅升忽然勒停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