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 / 2)

自那以後,白念看賀驍和顧清辭的表情就變了。

然而他越心虛,顧清辭和賀驍就越覺得自己有事情瞞著他,總是若有似無地試探。

白念又藏不住話,好幾次被逼急了,都差點兒交代了那個夢。

再然後,都白念不敢在寢室裡獨處了,就怕一不小心就遇上了誰。他甚至和季小澤租了一個工作室,正大光明地從寢室躲了出去。

可惜他沒能高興太久。

這天傍晚,白念下樓準備吃飯時,在巷子口遇到了一臉愁容的顧清辭。

白念腳步一滯,打算目不斜視地走過去。

顧清辭卻一把拉住了他手腕,神情懇切:“可以談談嗎?”

白念抿了抿唇,最後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他們約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裡,因為定價過高,來的人不多,比較適合談話。

顧清辭用勺子攪著手裡的咖啡,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知道嗎?其實我在學校一直沒什麼朋友。”

白念愣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我一直挺孤單的,幸好這學期和你住在了一個寢室。”顧清辭垂下眼睫,掩藏起自己眼中的失落,“我本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隻是沒想到……雖然你現在不願意再和我做朋友,但你確實給我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

顧清辭努力想扯出一個笑容,然而當他看向白念,臉上卻隻剩下一抹苦澀。

他說:“大學四年的時間很短,如果你有彆的更好的選擇,我也尊重你的決定。”

白念愣住了:“我、我沒有啊……”

顧清辭卻隻是笑著搖頭:“不用安慰我了,我都明白的。可能是因為我說了嚴時律的壞話,才導致我們今天這種結局。”

白念有些著急:“和嚴時律沒關係啊!”

顧清辭愣了一下,表情卻越發哀婉:“你看,你現在還在維護他。果然,哪怕你親口承認了我們是朋友,但朋友之間也有遠近親疏,我們才認識一個月,怎麼比得上他和你青梅竹馬的情誼?”

“不是的,”白念連忙搖頭,“不是這樣的。”

“那你說是為什麼?”顧清辭驀地仰起頭,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白念卻不說話了。

這種話太過直白,他說不出口。他無法用抽屜裡的那些東西質問顧清辭,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這次談話在白念的沉默中不歡而散,白念不想讓顧清辭傷心,但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處理方法。

二人在咖啡店門口分彆,一直沉默的顧清辭突然開口道:“白念,可以抱我一下嗎?”

白念愣了一下。

顧清辭從沉默中察覺到了他的拒絕,眼中閃過一片水光:“算了,你現在都沒拿我當朋友了……”

“我沒有,”白念有些著急往前一步,把顧清辭攬進了懷裡,“如果你願意,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後者雙臂緊緊在他身上收緊,力道之大,幾乎要把他嵌入身體。

持續了很久,顧清辭這才鬆開白念,轉身消失在了街道儘頭。

白念回了工作室,繼續他未能完成的畫作。

他們都沒有看到,附近酒吧門口站著個拎著酒瓶的男人,他看著白念和顧清辭消失的方向,眼中一片陰冷。

……

直到晚上10點鐘,白念才完成了這周的作業。他收拾好畫具,關燈鎖門回了寢室。

A大校園麵積很大,又是百年老校,綠植蒼蒼。每到夜晚,有些路燈稀少的小徑就會顯得尤其可怖。

白念膽小,經過這些地方時總忍不住加快步伐。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次他總覺得路上有人跟蹤他。

白念回頭看了一眼,卻什麼異常也沒有。

難道是自己多心了?他還沒來得及細想,突然聽到“咚”的一聲響,緊接著,大腦霎時傳來一陣劇痛。

白念失去意識,暈倒在地。

……

荒涼破舊的孤兒院裡,有人指著他喊:“就是他偷東西!他還不承認!”

白念不住地搖頭:“我沒有,那不是我拿的。”

“哼,我都聽說了,你就是因為偷東西,才被領養家庭退回來了。”

“沒有,是阿姨有了小寶寶,”還是幼童的白念垂下頭,小聲辯解,“阿姨說她很抱歉,可是她不需要我了……”

“我的玩具不見了,隻有你來過這裡,不是你還能是誰?”

“我沒有,我隻是進來看書的,沒有拿你們的東西。”

“騙子!一定是你拿的,快交出來!”

孩子的惡意純粹又無辜,慌亂中白念被人推倒在地。額頭在石頭上磕破了皮,開始流血……

孤兒院的經曆,是他人生底色中揮之不去的灰暗。但幸運的是,他後來離開了那個地方。不是被收養了,而是他考上了鎮上的重點高中。

因為性格乖巧,成績優異,白念逐漸開始感到世界的善意,還有同桌給他分享自己看的。

“臥槽,這個配角竟然叫白念,和你簡直一模一樣!”同桌抱著偽裝成教材的,滿臉興奮地搖晃著他的手臂,“白念,你一定要看!努力背誦全文,說不定哪天就穿書了!”

白念不相信這些,但依舊好脾氣地說:“真的嗎?有人和我同名?”

同桌:“嗯嗯,不過是一個配角,主角攻受的室友。”

白念笑了起來,配合道:“那你可以借我看看嗎?”

“可以啊!我看完就給你!”

白念從沒看過**,也打心裡認為,世界上不可能會有穿書這種離奇的事情。

但他很喜歡這個同桌,這是他好不容易才結交到的朋友,他願意配合對方的話題。

周末,白念寫完作業,開始看同桌借給他的。

主角是舞蹈生和體育生,因某種原因同住一個寢室。舞蹈生精致漂亮,又純又欲,天生直男掰手;體育生荷爾蒙爆棚,基圈天菜,卻自稱是鐵直男。

他們互相試探,撩來撩去,經過各種拉鋸後終於走在一起,然後在寢室裡做各種羞羞的事,仿佛另外兩位室友是隱形。

其中舞蹈生叫顧清辭,體育生叫賀驍。

……

有陽光落在臉上,能聞到消毒液的味道。

白念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病床上。他嘗試坐起來,剛一動大腦就暈得要命。

“哎彆動!”有人連忙過來扶他躺下,語氣焦急道,“醫生說你有輕微腦震蕩,要好好休息才行。”

白念眨了眨眼,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這個人。

舞蹈生,精致漂亮,又純又欲,天生直男掰手。

“怎麼不說話呢?”旁邊有人擠過來,凶悍的臉上寫滿擔憂,“白念,你醒了嗎?還認得我吧?”

白念又看了眼旁邊這個人。

體育生,荷爾蒙爆棚,基圈天菜,卻自稱是鐵直男。

白念這才回過神來:“顧清辭?”

“嗯,是我。”顧清辭連忙點頭。

“賀驍?”

“還記得我的名字,看來沒失憶啊。”賀驍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念眨了眨眼,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

大學報到路上的那場車禍,結束了他短暫而孤獨的一生。

再次醒來,白念降臨在了一個父母雙全、幸福美滿的家庭裡。他曾經偷偷慶幸,以為這是命運對自己的補償。

卻沒想到他竟然是穿書,還穿成了主角攻受的室友。

他這次雖然沒有造成明顯外傷,但出現了輕微腦震蕩,醫生建議他住院觀察兩天,等頭暈、惡心稍微減輕才出院。

顧清辭和賀驍一直在醫院裡陪他,很快季小澤也過來了,還帶著他們專業裡彆的學生來探望。

慰問的人一波又一波,但是從始至終,嚴時律都沒有露過一次麵,連一條問候消息都沒有。

白念垂下眼睫,握緊了手裡的手機。

“我先幫你保管了,”顧清辭抽走了他手裡的手機,溫和道,“你還有腦震蕩,醫生說屏幕看久了會加重病情。”

“哦。”白念點點頭,鬆開了右手。

此時探病的人已經離開,病房裡隻剩下賀驍和顧清辭。沒有人說話,房間裡靜悄悄的。

白念看著頭頂白色的天花板,突然出聲:“大家都知道我住院了嗎?”

“嗯,”顧清辭點點頭,“你昨晚出事後學校就知道了,院裡不是還有人來看你了嗎?”

白念頓了頓,終究沒忍住:“那嚴時律他也……”

“哦,他也知道,”顧清辭毫不在意道,“昨晚你出事後他就知道了。”

“那他……”

“他忙著學習吧,”賀驍冷哼一聲,不屑道,“天天不見人影,就連室友出事都沒來醫院一趟,虧你還和他是從小就認識的朋友。”

白念握著床單的手無聲收緊,眼睫一點點垂了下來。

“賀驍。”顧清辭提醒他不要太過分。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賀驍振振有詞,“白念平時對他不好嗎?比對我們倆都好吧?天天陪著他,給他送飯,甚至還親手畫了畫送給他。可嚴時律呢?白念出事這麼久了,一句話都沒有。”

“他又沒有義務來看我,”白念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笑,“謝謝你們來陪我,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們回去吧。”

“那不行,從今天起我要跟在你身邊保護你。”賀驍雙手環胸堵在門口,凶悍道,“現在還沒抓到人,萬一打你那孫子,又來醫院傷害你怎麼辦?”

“人抓到了,”一道冷厲的聲音自門外傳來,“他也不可能再傷害白念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