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1 / 2)

嚴時律說,剛被他吵醒……

白念咽了咽口水,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應該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嚴時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平靜道:“如果你指的是視頻裡的叫聲,那麼是的。”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白念霎時漲紅了臉,幾乎是慌亂地辯解,“是季小澤發我的,他說是學習視頻,我就沒注意,一不小心才點到了播放。而且,而且我不知道你還在這裡……要是知道的話,我肯定就不……”

“知道我在你也可以看,”嚴時律穿上外套,一臉大度的表情,“雖然我不能給你提供類似要求,但也不會剝奪你的相關愛好。”

白念:“……”

“我才沒有這種愛好好不好!”

“是麼?”嚴時律走到門口,聽到這話又回了頭,微微挑起眼眸,“可我怎麼記得,你微博賬號裡有許多類似的作品?”

被束縛的西裝男,眼淚汪汪的兔男,妖冶的人魚……

“你彆汙蔑我,”白念搖頭,連忙反駁,“畫師搞黃是搞黃嗎?那叫搞藝術。”

嚴時律輕嗤一聲,抬手揉了把白念的頭發:“強詞奪理。”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羽絨服,聲音鬆弛帶著淺淺笑意,和最初冷硬的模樣天差地彆。就仿佛神祇走下神壇,他隻要一伸手就能碰到。

白念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心臟不受控製地跳動起來。

可惡,明明隻是被摸一下頭發而已,為什麼他心跳變得這麼快!

“怎麼臉這麼紅?發燒了?”嚴時律抬手想碰他的額頭。

白念這才猛地反應過來,捂著自己腦袋後退一大步。

“都說了彆弄我頭發,壞了我的發型。”他佯裝憤怒,把羽絨服拉鏈拉到下巴,擋住了臉上的紅暈。

不敢再多呆,白念背著書包跑下樓梯,往寢室走去。

現在已經是期末考試周,大部分學生都待在教室和圖書館裡,熱鬨的西街相對安靜了下來。

路過體育館時,他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哪怕那人穿著臃腫的羽絨服,看起來也格外高挑,有氣質——是剛從舞蹈室出來的顧清辭。

最近白念有意避開顧清辭,已經很久沒有打過照麵,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

眼看二人距離越來越近,白念有些尷尬地放慢了腳步。是假裝看不見嗎?還是若無其事去打招呼?

“白念?”他還在猶豫,顧清辭已經發現了他,主動走了過來。

白念擠出個笑,若無其事道:“你練舞這麼晚啊?”

“嗯,”顧清辭點頭,“我申請加入了俄羅斯的芭蕾舞團,這是我留在學校的最後一天,想多練練。”

“最後一天?”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白念不由得愣了一下。

顧清辭沉默片刻,點頭:“明天中午的飛機。”

白念有些茫然:“是……是為了躲我嗎?”

“倒也不是,很早以前舞團就給我發出了邀請,但我一直在猶豫,但是現在……”顧清辭仰頭,突然笑了一下,“或許出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白念呆呆地站在原地,被風吹紅了鼻尖。過了好久,他這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道:“那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麵嗎?”

顧清辭看了他半響,忽地歎了口氣:“白念,彆在我麵前露出這幅表情。”

白念眨了眨眼,有些茫然:“我怎麼了?”

顧清辭往前一步站在他麵前,琥珀色的眼睛看進他眼底:“你再這樣,我會舍不得離開的。”

白念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做了什麼,他連忙後退一步,有些狼狽地低下頭:“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清辭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他看到了白念身後的嚴時律,最後他隻是後退一步,站在路燈下衝白念揮手:“那我先走了,再見。”

不過是一句再見,然而這一刻,聽起來卻仿佛是永彆。

白念靜靜地站在原地,直到顧清辭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才回過神來。

“嚴時律,”白念對身旁的嚴時律說,“我有東西落在畫室,你先回去吧。”

嚴時律沉默片刻,又問:“要我讓宿管阿姨幫你留門嗎?”

白念愣了一下,隨即搖頭:“謝謝你,但是不用了。”

嚴時律沒再多言,轉身獨自回到寢室。

白念一口氣跑到工作室,幾乎是急切地繃好畫布,拿起畫筆。

一筆筆顏料落在畫布上,逐漸勾勒出一道清晰的人影——那是舞蹈室裡的顧清辭。

白念永遠記得那個秋天,他推開體育館舞蹈室大門,看到的那一幕。

舞蹈室有一整麵牆的落地窗,倒映著大片瓦藍的天空,還有金燦燦的樹葉。

顧清辭穿著一條灰色中褲站在窗前,獨自排練即將演出的芭蕾曲目。

白念進來時,剛好看到他起跳落下的那一刻。顧清辭足尖點地,身體騰飛到空中,舒展,再降落……

陽光透過窗戶照亮他臉頰,他毛茸茸的頭發,他纖瘦但充滿力量的身體。

讓他看上去,就仿佛正在空中飛翔。

他的神情是肅穆的,動作優雅且具有力量感。

不是可供人褻玩的花朵,而是足以披荊斬棘的戰士。

夜漸深,窗外街道逐漸安靜下來,隻剩下白念還在畫室裡,一筆一畫地描繪著,他心中的那個顧清辭。

……

晨霧在大地中升起,安靜的校園再次熱鬨起來。房間裡,白念腦袋抵在膝蓋上,手中的畫筆一點點往下墜……

“噠——”

畫筆落在地上的聲音吵醒了白念。

他睡著了?

白念猛地仰起頭,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間,剛到早上七點。他怕錯過顧清辭,幾乎立刻抱著畫框往寢室裡跑。

隆冬時節,白念抱著一個巨大的畫框穿過校園。他雙手被冷空氣凍得通紅,口中呼出陣陣白霧,馬不停歇地跑到了寢室門口。

然而等他打開門後才發現,顧清辭的床位,已經空了。

白念抱著畫框愣在原地,幾乎是茫然地睜大了眼睛。

走了?可現在不是才七點半嗎?顧清辭是中午的航班吧?

不對,他今天走,肯定不會從學校直接去機場,有很大的概率要回家一趟。

難道顧清辭昨晚就離開了?

白念呆呆地張開嘴,不敢相信昨晚竟然就是他們的訣彆,他甚至沒有好好兒跟他說一聲再見……

“他昨晚搬走的。”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嚴時律穿著件羽絨服站在他身後,看不出情緒。

白念這才回過神來,莫名有些心虛,連忙把畫框藏在身後。

不知怎麼的,他不想讓嚴時律知道,自己昨晚熬了一通宵給顧清辭畫畫……

“哦,”白念點點頭,若無其事道,“我知道了。”

嚴時律掃了畫框一眼,淡淡道:“你有東西要送他?”

“沒有啊!”白念搖頭,下意識反駁,“我怎麼可能送他東西,這……這是我這次的期末作業!”

嚴時律不語,深邃的眼神靜靜籠罩著他。

兩秒後,白念敗下陣來:“好吧,我確實想送給他,但我沒想到,他昨晚就離開了……”

不想讓嚴時律看出他的失落,白念抬起頭,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其實也不一定要送給他,以後有機會再給也可以。或者等他在俄國穩定下來後,我把畫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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