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上)1(2 / 2)

作為女人,陳麗君要感性一些,她覺得當時那個情況下,謝青遙生氣在所難免,隻要盛宴給他解釋清楚了,他肯定會回心轉意的。

盛宴拒絕:“沒必要了。”

盛宴從來就沒有哄人的習慣,被他哄過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廢了,謝青遙確定需要他哄?

見盛宴態度堅決,陳麗君也不好說什麼了。

倒是盛榮行看著異常平靜的盛宴,像是突然間不認識這個兒子了一樣:“你確定你不後悔?”

他這要是一點頭,可就跟入贅陸明月沒什麼區彆了,盛榮行不確定盛宴是否受得了這個委屈。

盛宴頷首:“確定。”

比起費時費力地去對抗陸明月,還要想辦法掙錢哄謝青遙,答應陸明月就能一步到位,他有什麼好後悔的。

“……哎!”盛榮行見盛宴像是瞬間長大了,變得理智且平靜,在屋裡踱了一會兒步,最後歎息地說道,“行吧,我去聯係一下。”

盛宴想。

人家那邊還願不願意吃回頭草還兩說呢。

“……”

另外一邊,謝青遙同樣也在忐忑。

他問他的係統:“係統,這樣真的可以嗎?”

766號係統回答:“可以。”

上個世界它的任務失敗,還讓世界意識察覺,主神抹殺了宋離光,給了它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這次若是能夠任務成功,它就不會被清除。

為了避免發生跟上個世界一樣的錯誤,這次它沒再去侵占的小世界裡選人,而是直接來這個世界找了個本土人。

謝青遙還是有些不放心:“可是我除了取消婚約,什麼都沒有做,這樣盛宴就會來找我,還會愛我愛得要死要活的嗎?”

776號係統:“會的。”

“可是。”謝青遙咬了咬唇,可是他當年害得盛宴被綁架,這事真的不會被翻出來嗎?

當年八歲的謝青遙和盛宴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玩躲貓貓,被專盯貴族學校的歹徒給綁架了。

當時的謝青遙非常害怕,尤其是歹徒手裡還拿著刀子,他怕刀子紮到他,於是靈機一動向歹徒說:“我不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我隻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跟班,你們綁架我沒有用,得綁架真的富少爺才行。”

說著他就給他們指了盛宴的位置。

這次

輪到他找,盛宴躲,他早就看到盛宴躲在哪兒了,隻是故意裝著沒有去找他。

綁匪向謝青遙指的位置看過去。

由於盛宴從小就很受寵,他還長得很漂亮,穿著精致的校服,看上去就跟一個小王子似的。

綁匪瞬間就相信了謝青遙的話,將謝青遙給放了,轉頭去綁架盛宴了。

謝青遙趁著這個機會快速跑回了家,找到盛宴的父母跟他們說,他看到盛宴被綁架了。

盛家父母一聽這話,立馬就報了警,雖然由於處理得及時,盛宴並沒有遭受什麼大罪,但綁匪們把他藏起來扔在後備廂裡悶了有一兩個小時,還是把他給嚇得不輕。

事後,那群綁匪雖然沒有交代是有個小孩叫他們綁架盛宴的。

但謝青遙還是怕得要死。

他怕紙包不住火,他怕東窗事發,尤其是在這件事後,他們家跟盛宴家越走越近,他就更加害怕了,所以平時他對盛宴都是百依百順的。

就在忐忑不安的恐懼下,他長大了,他要跟盛宴結婚了,他就更害怕了。

他就這樣偶爾跟盛宴待在一起心裡都不舒服。

若是結婚後,天天跟盛宴待在一起,那還不得早晚有露餡的一天。

直到有天晚上,他腦子裡突然冒出來個係統。

766號虐攻係統:“隻要你成為我的任務者,我可以幫你永遠地抹去這件事,你願意嗎?”

謝青遙如同看到救贖:“真的嗎?”

766號虐攻係統:“真的。”

而且係統說的任務內容,也跟謝青遙想的有點不期而遇,謝青遙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係統的任務是讓他在盛家破產時對盛宴不離不棄,等盛宴犯錯的時候,他再以盛宴你怎麼可以這樣的姿態,離開他。

其實按照謝青遙的意思,盛宴家破產,他就可以解除和盛宴的婚約了。

畢竟盛家都破產了,他們兩家的那個聯姻也就沒有必要再存續下去了。

但是係統這樣說,謝青遙還是照做了。

果然盛宴家即將破產的這段日子,在他孜孜不倦的安慰下,盛宴對他的態度都沒有以前那麼盛氣淩人了。

但是怎麼讓盛宴犯錯,謝青遙還沒有想到。

總不能盛宴家都破產了,盛宴還跑出去花天酒地,他以這個來當借口吧。

好在,正在他頭禿的時候,盛宴自己犯了蠢。

竟然去招惹上了陸明月。

這下都不用謝青遙動手,在他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就開心地把結婚禮服給撕了。

這麼多年的忐忑他終於可以放下了。

隻是係統說,從這往後,盛宴會對他死纏爛打,強勢地對他展開一係列的追求。

讓他一定要堅持住本心不要對盛宴動搖。

謝青遙想,盛宴會是那種會對他猛烈追求的人嗎?

在謝青遙的記憶裡,盛宴一向玩世不恭,彆說是追人了,彆人追求他,

他都會諷刺回去。

這樣高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來追求他。

但他自己心中隱隱又有些期待。

畢竟伏低做小了這麼多年,

原來他也可以有揚眉吐氣的一天。

“……”

盛家人是不知道謝青遙在想什麼的,

盛榮行觀察了盛宴兩天,見他是真的對和陸明月結婚沒有一點抵觸情緒後,這才去找陸明月談了談話。

陸明月也很驚詫:“這麼快就想通了?”

盛榮行也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胳膊扭不過大腿,何況陸總你英俊瀟灑儀表堂堂,我們家盛宴和你能夠喜結連理,是我們家高攀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拒絕呢。”

盛榮行把姿態放低,陸明月也沒有故意刁難,隻是吐了兩個字:“很好。”

“那就讓盛宴挑個日子跟我簽婚前協議吧。”

盛榮行懂,陸明月這麼大的家業,不可能都給他們家盛宴,婚前協議肯定十分嚴苛。

但好在他們家也不圖陸明月什麼,隻求能夠把這次的劫安穩度過去就阿彌陀佛了。

念到佛,盛榮行掃了眼陸明月手上長戴的著一串佛珠,京海人都傳陸明月十分信佛,每到一個有寺廟的地方,都要進去拜拜。

京海市出名的寺廟都是他出資建造的。

聽說由於心很誠,還被寺廟的得道高僧收做帶發弟子。

這就讓盛榮行想不通了,明明有一顆皈依佛門的心,為什麼還會如此貪戀人世間的紅塵。

不惜耍手段也要跟他兒子結婚。

想不通歸想不通,但盛榮行還是回家把盛宴叫了來。

盛宴向來是個懂禮數的反派,既然是誠心答應要跟彆人結婚的,也不會把場麵弄得很難堪。

一大早西裝革履,名貴胸針點綴。

把自己收拾得精神精致,也能使旁人的心情愉悅。

本以為到地簽個協議就回來了,但他去的時候陸明月還在忙,便在休息室裡稍微等等。

1088係統:“宿主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您,一旦你和陸明月結婚了,你的任務難度將上升好幾倍。”

“我知道。”盛宴百無聊賴地左手半撐在沙發上,右手取了隻簽字筆在手裡無意識地轉著玩,闔著眼跟係統說話。

1088係統:“……那?”

盛宴道:“謝青遙是個不見錢不撒鷹的,我若是沒錢,就算是把膝蓋跪碎了,也挽回不來他的感情。”

說到這裡,盛宴聲音縹緲:“但我要是有錢就不一樣了,對吧。”

盛宴猜,他的追妻計劃裡,肯定有一環是,努力奮鬥,讓自己的家世重新匹配得上謝青遙。

也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完成一個驚天大逆襲。

1088係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對。”

盛宴微笑:“可現在陸明月比誰都有錢,隻要他的錢都變成了我的,我不是就直接省去了奮鬥的過程。”

1088係統:“……”

“到時候,再去追謝青遙是不是易如反掌?”

1088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宿主以前不愧是當反派的,一點道德底線都沒有。

話是這樣說,但1088不得不阻止盛宴:“可是宿主你跟陸明月結了婚,你就是二婚的了。”

“二婚在我們的任務裡並不算完美任務。”

盛宴滿不在乎:“一婚更比一婚高,我沒結過婚,我怎麼知道,怎麼給謝青遙更好的幸福感。”

1088號係統:“………………”

盛宴沒再搭理他,繼續假寐玩筆。

就在他困著都快要睡著的時候,休息室外傳來一道沉穩的腳步聲,瞬間盛宴就睜開了眼眸。

拿著筆正襟危坐。

“哢嚓”一聲,休息室的門從外麵被人擰開,進門走進來一個西裝革履,溫文儒雅的男人。

他的手腕上戴著一串檀香木佛珠。

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不消說,這就是那個傳聞中信佛的陸明月了。

“叮——”

正當盛宴打量陸明月的時候,1088號係統聽到一聲很奇怪的聲音。

它掃描了周圍一圈,向盛宴問道:“你剛有聽見什麼聲音嗎?”

“筆蓋的聲音。”盛宴將手中剛擰開的筆蓋又重新摁了回去。

發出同樣的一聲脆響。

1088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才將心放了回去,看來是它聽錯了。

陸明月忙完了工作上的事務,拿著合同進了門,一進門就注意到了坐在沙發上,言行舉止跟平日裡那個生性放蕩肆意灑脫的盛宴不同。

他的眼皮跳了一下,喚了一聲:“盛宴?”

盛宴:“嗯?”

陸明月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心情就變得好了起來,他注意到盛宴手上拿著把玩的筆,問了一聲:“來簽字?”

“嗯。”盛宴停下玩筆的動作,疑惑地看向看上去好像有點高興的陸明月。

“等下,我手上這份有些臟了,我讓助理給我們換一份。”陸明月走到辦公桌前,將他帶進來的那份合同放進了碎紙機裡,按了按桌上的辦公電話:“小程,麻煩幫我把鎖在抽屜裡的那份合同拿過來一下。”

掛了電話,他朝盛宴笑了笑:“彆急,很快。”

“不急。”盛宴吐了兩個字,他剛都在辦公室裡等了好大一會兒了,再急也不會急於這一時。

倒是他感覺陸明月有些著急。

那話好像也不是對他說的,而是對他自己說的。

盛宴摩挲了一下手上簽字筆的筆身。

很快,助理就將陸明月要的合同拿過來了,陸明月接過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問題後,他親自拿到盛宴麵前:“你看看,還有什麼遺漏的。”

“不用了。”盛宴接過合同,翻到最後一頁,大手一

揮就在合同的扉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來簽字前,陸明月的律師已經找到他,跟他詳細說了一下他們即將簽訂的合同協議。

畢竟,陸明月的公司,是千千萬萬人的公司,他的婚姻牽扯到底下千千萬萬人的工作,不是想結隨便就能結的,有很多東西都需要再三商榷。

合同上的內容,他的律師都跟他們講清楚了。

再看一遍也不會改變什麼,完全沒有必要。

“嗯,好。”陸明月見盛宴已經把字簽了,也沒再說什麼,將他簽過字的那份合同拿了過去,目光在扉頁上的簽名上停頓了一會兒。

“給。”盛宴以為他是沒筆才沒有行動的,將手中的筆往陸明月的方向斜了斜,示意他拿筆。

陸明月愣了一下,這才伸手從他的手上,將筆給抽了出去:“謝謝。”

拿筆的時候,他手腕上的佛珠碰了一下盛宴的手腕,發出一道輕微的脆響。

盛宴的目光被他手腕上的那串佛珠給吸引了過去,沒有看到陸明月握著簽字筆簽字的手都在顫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將陸明月這三個字給一筆一畫地刻在紙上。

虔誠得猶如佛祖座下的信徒,佛前叩首二十年,終於迎來了佛祖的青睞。

“好了,走吧。”陸明月認真簽完最後一筆字,撐起身來,合上合同說道。

盛宴站起身來,正了正身上的西服,正要邁步走出會議室,協議簽完了,他也該回家吃飯了。

快他一步邁步的陸明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頓了頓,又朝身後還在整理衣服的盛宴說道:“我說的是,你跟我走。”

盛宴頓了一下:“去哪兒?”

陸明月從容淡定:“民政局。”

“……”

謝青遙自撕了婚服跟盛宴決裂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裡畫畫,沒了盛家這個後台,以後他們家辦大型畫展的機會又少了幾次。

家裡收入銳減。

他得多畫一些畫在網上接些廣告才是。

是的,謝青遙是一個油畫網紅,靠著在某短視頻畫油畫出名。

可能是受父母的影響,他畫的油畫大多數都曲高和寡。

也就是說很抽象。

不過在短視頻一眾畫得漂漂亮亮的油畫師中,像他這樣的反而出彩。

尤其是他還會時不時在上麵分享一下,他父母的字畫,看著網友羨慕他們一家子都有藝術細胞的評論,謝青遙內心就一陣舒坦。

他正坐在家裡光線最好的陽台上作畫。

突然“啪”的一道聲響驚動了他,他的油畫筆抖了一下,原本應該完美無缺的畫上多出了一個油點子。

謝青遙皺了皺眉,很不開心。

他最討厭他作畫的時候被這樣打斷了。

但這次沒辦法,打斷他的是他媽。

隻見他媽穿著小碎花裙,氣呼呼地提著一個白色的花籃,看樣子剛從插花坊回來。

他問了

一聲:“怎麼了?”

“哼!”他媽媽邱淑宜冷哼一聲,“還不是那個盛家乾的好事。”

還記得自己有個係統任務的謝青遙聽到盛家兩個字,頓了頓:“盛家怎麼了?”

“盛宴要結婚了,你不知道啊。”他媽見謝青遙一臉淡定的樣子,快速地把自己聽來的消息說給了他聽。

“不是一直都在傳他答應了彆人要結婚的事嗎?”謝青遙偏頭。

“是呀。”邱淑宜道,“先前隻是傳,我們還以為他肯定不會為金錢折腰,之後肯定會想辦法拒絕的。”

因為在邱淑宜心中,盛宴心裡隻有他兒子。

就算是答應要和彆人結婚,那也肯定是權宜之計,等他們家的事緩和過來,他還是要回來找他們青遙的。

結果——

“你看看這個。”邱淑宜從花籃裡拿出一張白色請帖遞給謝青遙,“他現在是真的要和彆人結婚了,連請帖都發出來了。”

這張請帖,是陸明月找人做的,做得無比精致,一打開裡麵就是一副百年好合的剪影圖,正中間正正方方寫著盛宴和陸明月誠邀旁人去做客他們婚禮的敬詞。

謝青遙反反複複把陸明月那三個字看了一遍。

還拿手扣了扣,確定不是後麵貼上去的,是實打實就寫在上麵的。

腦袋一陣發懵。

怎麼可能!

他不是隻喜歡自己的嗎?!

而且係統不也說了,他會來對自己死纏爛打的嗎?

謝青遙向係統問去:“766,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766的電流亂竄了一下,顯然它也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的攻略者又不按套路出牌。

766老實回答:“我也不知道,或許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經曆過一次慘痛的失敗教訓,他現在老實多了,不再隨便入侵這個世界的任何東西。

謝青遙急了:“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766係統:“你要想辦法阻止他們結婚。”

“這我怎麼阻止啊?”謝青遙內心一急,他總不能去大鬨婚宴吧,那也太丟人了。

最後他的目光掃過先前他和盛宴準備婚禮的時候,準備的一堆東西上,這裡麵有不少東西都是他和盛宴親自準備的。

就等著結婚的時候,掛在婚房裡。

現在他們的婚事吹了,這些東西也派不上用場,全堆在角落裡。

如果,他把這些東西拿去還給盛宴,會勾起一點盛宴對他的回憶和愧疚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