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上)8(2 / 2)

謝青遙瞬間感覺自己出來前的舉動就像給瞎子拋媚眼,白費功夫。

“你來了。”看到謝青遙,盛宴跟他打了聲招呼。

“嗯。”謝青遙走到他們身邊,剛才的興致全沒了,心裡有點忐忑地坐下,問他們:“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兩個人一起約自己出來,不會是要打自己一頓吧?

法治社會,就算自己曾經試圖拆散他們兩人,也不至於毆打他來出氣吧?

“給你看點東西。”盛宴取出自己的手機,將那兩個綁匪口述的視頻推到謝青遙麵前。

這是盛宴的私事,陸明月不方便打擾他,一見他開門見山地就要跟謝青遙說事,也不在一旁礙事,站起身來,指著外麵的車道:“我在外麵車上等你。”

“好。”盛宴點頭。

陸明月一走,謝青遙接過盛宴給他的手機,點開視頻一看。

剛一看到畫麵裡露出他日夜恐懼的一個人的麵孔的時候,他就嚇得手一抖將手機落在了桌上。

盛宴漫不經心地攪著咖啡:“還有備份,摔壞了這部手機,彆的地方還有。”

“……我知道。”謝青遙這會兒已經完全沒了來時的氣勢了。

雖然視頻裡的人已經跟他恐懼裡的那個人麵容長相不太一樣了,但這是他內心深處最恐懼的東西,就算不太一樣了,在看到第一眼的時候,他也能夠立馬認出來。

手機掉在桌上,視頻並沒有中斷,視頻裡的人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述著:“為什麼要綁架你,哦,當年我們原本綁得是另外一個小男孩的,但他說他家沒錢,說你家有錢,我們這才綁架的你……”

“……你都知道了。”謝青遙聽著視頻裡帶著點口音的話語,整個人又羞又惱,全身上下都寫滿了難堪。

就像是被人扒光了丟在大街上,沒有一點隱私地供人觀賞。

走也是丟人,不走也是丟人。

“嗯。”盛宴頷首,“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謝青遙疑惑了,這話不應該是他來問嗎?

他想知道盛宴想對他說什麼?

對他暴怒?或者用“你怎麼是這樣的一個人”的眼光看他?還是發起輿論讓人譴責他的行為

“你當年也才八歲。”盛宴看他說不出話來,主動道,“雖然加害我,但出於自保,也不是沒有情有可原。”

“嗯?”盛宴這話倒是令謝青遙意外了,這是,要原諒他的意思?

盛宴當然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之所以不對謝青遙使用那些手段,是因為感覺他還沒有壞到那個地步。

他是反派不是壞人。

他是反派不是法律。

他是反派不是道德。

他沒有要人做人就必須十全十美,這輩子一點錯誤都不犯,是人就會不完美,是人就會犯錯,這些都很正常。

重要的是,犯錯後,要知錯,而不是一錯再錯。

“其實隻要你當年勇敢地承認你自己的錯誤。”盛宴又道,“我們家其實也不會把你怎樣。”

一個八歲的孩子,彆說隻是一句轉移傷害的話了,就算真犯了什麼錯,法律也不會對他判刑。

謝青遙看著盛宴不說話,他感覺現在的盛宴真的跟以前的盛宴不一樣了,很不一樣。

“是你太害怕了。”盛宴說出症結,“害怕承擔犯錯後我們看你的怪異眼神。”

“是你太虛榮了。”盛宴又說,“不舍得放下我們家給你們家許諾的好處。”

“你的心又貪又虛榮。”盛宴再道,“偏偏你自己又不夠強大,做不到意誌堅定,死不悔改的心性。”

說實話,像謝青遙這種忐忑不安、搖擺不定的心性,做反派都不夠資格,也不知道主角係統是怎麼瞧上他的。

盛宴的一番話說得謝青遙無所遁形、無地自容,他低下頭,麵皮發燙,恨不得整個人都埋在地下去。

確實,他就是這樣一個虛榮,貪心、又膽小,除了有點畫畫的天賦以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無是處的人。

“所以你太容易被人蠱惑了。”盛宴說完綁架的事後,這才緩緩進入主題,“謝青遙,有個自稱係統的東西找上你了吧。”

“!!!”

盛宴前麵那些話都沒有令謝青遙震驚,但盛宴這句話徹底讓謝青遙震驚了,他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盛宴。

這種事他怎麼知道的?!

這種事盛宴怎麼知道?!

謝青遙真的不會裝,有什麼心情立馬就表現在了臉上,盛宴都不用去看他的臉,隻是聽到他那突然變得急促的呼吸,就知道他猜對了。

盛宴問他:“你想成為係統的傀儡嗎?”

“傀儡?”謝青遙疑惑。

“它給你任務,你去完成,你不就是它的傀儡。”盛宴道。

謝青遙不認同這個說話:“但它也給我報酬了。”

他覺得他們的關係應該是互惠互利,傀儡還算不上。

說完謝青遙就想自打自己的嘴巴,他這麼一說,不就擺明了自己有係統。

雖然不怎麼看網絡,但他也知道,有係統這種事,是不能隨便告訴彆人的。

但盛宴就

像沒有看到他的尷尬一樣,自顧自地又說了:“一個皇帝,一個幼小的皇帝,他就算沒有掌握皇權,但國家還是聽他發號施令的吧。”

謝青遙點頭。

“但突然有一天來了個攝政王,告訴你,你隻需要按照他所說的做,國家將會國泰民安,你還覺得你是個自由的皇帝嗎?”

謝青遙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確實,係統跟他說,隻要他聽他的,他就會幫自己解決當年的事情,可現在還不是被盛宴他們給知道了。

係統還跟他說,隻要他好好完成任務,它就可以幫他兌換畫畫技能,讓他成為首屈一指的油畫師。

可它所謂的完成任務,不過是,他在油畫界知名的程度達到什麼地步,一個月畫多少畫,才能夠獲取積分兌換那些技能。

要是真按照係統的提示來,他每個月都畫那麼多畫,知名度還不斷在上升,他想,他不用係統,也能夠達到他想要達到的高度吧。

所以他就是一個係統的傀儡,一個幫他完成任務的傀儡。

什麼互惠互利,不過是他錯以為的罷了,他從一開始就被它給騙了。

謝青遙的心情跌宕起伏,這種原本以為是金手指降臨,結果不過就是一個笑話的事,換誰,誰能夠接受得了。

何況那個叫做係統的東西還鑲嵌在自己身體裡,他根本沒有辦法去取出。

因為按照係統的解釋,它是住在自己腦袋裡的,就算把他腦袋打開,醫學家們也發現不了。

他突然病急亂投醫地向盛宴問道:“你有辦法解決我身上的係統嗎?”

既然盛宴都知道係統了,那也一定有解決它的辦法吧?

“沒有。”盛宴搖頭,“一旦被係統綁定,除非死亡,否則無法解綁。”

謝青遙的麵色驀然變得蒼白,還得他死了才能解綁?

他才22歲,正值青春的大好年華,雖說他過去做過一些錯事,除了備受譴責以外,好像也罪不至死吧,他憑什麼要去死啊!

活著才有無限可能,死了可就真就死了,什麼都沒有了。

謝青遙不想死,但他又怕不按照係統的指令做任務,係統也要它死。

畢竟他隻是人家拿捏的一個傀儡,人家想要他生就生,想要他死就死。

這麼看,他無論如何都要死了?

就在謝青遙慌得六神無主的時候,盛宴的聲音傳到了他耳朵裡:“不過,我有封禁係統的辦法。”

頓時,謝青遙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他向盛宴看了過去,像是抓到什麼救命稻草一樣問他:“什麼辦法!”

“利用係統的積分購買永久禁閉功能,讓係統永遠地待在小黑屋裡,直到你死亡後才能解禁。”盛宴說完又問了一句,“你死了,就不用再管它了吧。”

“當然。”謝青遙點頭,他都死了,就算是拉去火葬場火化,他也沒有知覺,任憑係統鞭屍也好,炸成灰也好,他都不在乎。

盛宴頷首,不說話

了。

“就這麼簡單?()”

;()”

盛宴頷首,係統再厲害也是由人類發明出來的,他能操控人類,人類也同樣可以反操控它,就看誰技高一籌罷了。

謝青遙說不出話來了。

是他太膽小,不敢承認自己的錯誤,豬油蒙了心,一錯再錯,才會答應成為係統的傀儡。

而被他一再傷害的盛宴不僅沒有怪罪他,反而一次又一次地放過他,甚至還教他封禁係統的辦法。

謝青遙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言儘於此,你要怎麼做是你的事。”盛宴說完事,起身就要走了,陸明月還在外麵等他,至於謝青遙要不要按照他的方法封禁係統是他的事。

他要是封禁了,他就省得自己出手了,他要是不封禁,謝青遙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畢竟反派天生就是站在主角對立麵的,他做了選擇,他們就是你死我活的天敵。

“對不起,盛宴哥。”在盛宴即將要遠離他的時候,謝青遙突然站起來跟盛宴鞠躬了,“我為我小時候做過的事情跟你道歉,我那時候不該陷害你,也為我為了遮掩錯誤做過的錯事跟你道歉,我不該聽從係統的蠱惑來拆散你和陸總的婚禮,我現在知道我做錯了,我以後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謝青遙也不奢求能夠得到盛宴的原諒,他就是感覺自己道歉了他心裡會好受一些:“我、我以後絕對不會再來打擾你和陸總了,我祝你和陸總永遠幸福。”

“希望你能夠說到做到。”盛宴聽完他的道歉點了點頭,便再沒有搭理他地從他身旁離開,推開了咖啡館的大門,走了出去。

坐在車裡的陸明月一看他出來了,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說完了?”

“嗯。”盛宴應聲問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的?”

“沒有。”陸明月搖頭,看著他笑道,“因為信任,不需要過問。”

盛宴笑了一下,抬頭一看,突然出聲道:“陸明月,下雪了。”

“是啊。”陸明月抬頭也正好看見漫天的雪花從天而降,在周圍的燈光中翩翩起舞,他伸手接了一片雪花,“下雪了。”

偏頭一看,盛宴的長發間已經飄落了不少雪花,他站在黑夜裡,站在燈光下,站在雪地裡,眼睛一直看他。

陸明月沒忍住湊上前吻住了他,年華易逝,雪花易融,唯有你在我這兒永不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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