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緊急小任務(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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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呆呆的看著吊在二樓扶手那裡的王福生的屍體,他死不瞑目充血的雙眼直直的瞪著這個方向,仿佛是在和他們對視。

安安當場崩潰了:“老公!!”

還沒回過神的眾人看著她跌跌撞撞的跑到樓上,拉著王福生的屍體試圖將他拖上去,即使乾涸的血液蹭臟了她的衣服也顧不得,她一邊拽一邊哭著,精致的臉龐皺到了一起。

“安安小姐,請冷靜一點!”陸遊原連忙站起來道。

六神無主的安安根本聽不到外界的人說話,她抓著王福生的手臂還在把人用力往上拖,神叨叨的自言自語:“老公……你這樣很難受……不要怕,我馬上讓你上來……”

二樓樓梯的木質欄杆在她的動作中發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吱呀聲,看起來隨時可能斷裂。

沐老師將恐懼的阿斯抱在懷裡,微笑的嘴角也已經壓了下去,抿緊唇的他麵容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隱隱的讓人感覺恐懼。

他走上二樓,慢慢靠近安安身邊,溫和清潤的嗓音比以往更柔和:“安安小姐,二樓的欄杆並不那麼牢固,你要小心一點……”

“彆過來!”安安尖銳的叫起來,瞪大的眼睛裡還有淚水滑落,她警惕的看著沐老師大聲道:“沐鳳!我早都告訴過你,和你分手不是因為他的錢,而是我真的愛他!真的愛他!你怎麼可以殺了他?!”

沐老師抬手扶了扶眼鏡,距離太遙遠,下麵被安安的喊話激起騷動的人都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能看到他依然在慢慢的靠近著慌亂的安安,聽到寂靜的房間裡,沐老師的聲音依然平靜溫和:“安安小姐,欄杆要斷了,你確定要在這裡和我爭論嗎?”

“彆過來!你整個人都讓我感覺到惡心!你這個變態!”安安歇斯底裡的喊著,她太過於激動了,沒有注意到不堪重負的欄杆底部越來越明顯的彎折。

隨著一聲木材斷裂的聲音,一大片欄杆翻下,吊在半空的王福生掉落下去,安安隻覺得身前一空,手上的重量讓她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前墜去。

她下意識要抓緊手中王福生的手臂,死也不想和自己的愛人分開,但突然增加的重量憑她手上的力氣怎麼也把握不住,王福生的屍體還是脫離了她的手。

就在這驚險的時候,沐老師突然跨前一步,抓住安安的一隻手臂用力一扯,半個身子已經跌出欄杆的安安被他拽了回去。

在安安跌在沐老師懷抱裡的那一刻,她仿佛受驚炸毛的動物一樣整個人都跳了起來,用力將毫無防備的沐老師推出去,驚慌恐懼的像是即將被殺死的魚一樣張大了嘴,然後她居然乾嘔了起來。

沐老師神色平淡,退後一步讓開了路,安安立刻跑下了樓,抱著王福生墜落到大廳裡的屍體瑟瑟發抖。

這一切變故讓眾人都為之驚訝。

沐老師踩著樓梯下了樓,眼鏡在白熾燈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道光遮住了他的眼神,隻能看到白慘慘的麵容上勾勒起的溫和弧度,但在這樣詭異的場景下,卻令人感覺到恐懼。

安安突然爆發吼出來的話信息量太大,沐老師往人群走去的時候,除了施華以外的其他人都不由稍稍提氣,流露出戒備。

良久,朱宇才乾巴巴的道:“沐老師,為什麼安安小姐會對你有那麼大的成見?”

“應該不是成見吧?”陸遊原審視的目光直直看向沐老師:“阿吉死的時候沐老師第一個脫離了我們的視線,雖然你之後是從二樓上來的,但處於一樓的施華、魏鵬、秦海霞、魏海他們又怎麼能肯定你到底是從二樓下去,還是三樓下去的?”

施華有些著急,結巴道:“可、可是……沐老師沒、沒理由……”

陸遊原整理了一下衣襟道:“不,施先生,恰恰相反,我們這些人之中,大部分都有理由殺死阿吉與王福生這兩個人的動機。”

阿斯齜牙咧嘴的衝著陸遊原齜牙,沐老師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安撫它,微笑的弧度依然沒有任何改變:“陸先生對這些似乎很了解?”

陸遊原沒有回答他,隻是說:“王福生是一名大型醫藥公司的老總,在十年前開啟一項秘密研究,魏先生,你正是他手下的研究員,而阿吉則是該公司的保安。魏夫人在十年前也是王福生的妻子。”

秦海霞和魏鵬並沒有說話。

五年前,王福生對外宣布該項研究因為資金問題而被無限期押後,之後秦海霞便帶著兒子王海和魏鵬結婚,王海也因此改姓魏,阿吉也離開了研究所成為了王福生的司機兼保鏢。這一切似乎到此結束。

之後王福生遇到了年輕美麗的安安,和她墜入愛河並成婚,沐老師也因此失戀。

至於朱宇,他是一個仇富到心理變態的大學生,在網上披著無數馬甲肆無忌憚的當個噴子,而融入人群時又會偽裝成一個人畜無害的普通大學生。

王福生一路上顯露的土豪財氣極有可能引起他變態的仇富心理,極有可能讓朱宇對他出手。

至於施華……他的自閉自卑正是因為王福生當初醫藥公司爆發危機時所販賣的有問題的藥品,害死了他的父母而導致的,為了給父母報仇,他做什麼都是有可能。

十個人之間的關係複雜的令沐老師無言以對,半晌才摸了摸鼻子道:“你知道的……當真清楚,是刑警麼?”

陸遊原攤了攤手,他的手指纖細修長,看著就覺得非常靈巧柔韌。“不是,隻是職業習慣,探究身邊每個人的資料。”

“爸爸……沐老師……這、這是……這是謀殺嗎?警察叔叔會來救我們嗎?”魏海瑟瑟發抖的開口說道。

這個孩子在看到王福生的屍體那一刻,就愣住了,臉色蒼白的藏在自己爸爸的懷裡,現在似乎才緩過神來。

“或許是有鬼在作怪呢?”沐老師看向魏海,被眼鏡的反光隱隱遮擋的眼睛掩蓋了溫和,留下令人心慌的冷厲。

“沐哥哥……”魏海怯生生的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偷窺他表情:“難道真的有鬼嗎?”

沐老師安靜的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無視了魏鵬防備的神色,取出一盒酸奶放到他手裡,柔聲道:“小孩子不要管那麼多,喝點奶睡一覺,說不定我們就能脫險了。”

魏海抱著酸奶,愣愣的看著他。

抱著王福生屍體的安安經曆過痛哭之後已經冷靜下來,聞言冷笑著開口道:“什麼有鬼?沐鳳,當時全車的人都看到你空手就能拆掉車門,一腳踹斷樹,除了你以外,誰還有能力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殺死阿吉和老公,還把他們整成這個樣子?”

王福生姑且不算,阿吉那個半個身子都癟下去的可怕模樣,真的不是一般人能乾出來的。

沐老師失笑著搖了搖頭,包容又無奈的輕輕歎了口氣:“真是的,你們啊……認為我是凶手的話,你們要殺掉我麼?”

安安冷冰冰道:“殺了你?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嗎?等我們都脫困了之後,再將你交給警察。”

秦海霞說:“放著他這個殺人凶手不管嗎?誰知道我們下一個死的會是誰?”

“你、你們……沐老師不會是……”施華小聲的試圖為沐老師辯解,可惜被連續兩條人命鬨得心慌恐懼的眾人已經無法聽到他的話了。

朱宇從背包裡拿出一捆登山繩,歎氣道:“沐老師,對不起,為了大家的安全,隻能委屈你了。”

他拿著繩子過來要將沐老師綁上,其他人繃緊了精神,唯恐這個嫌疑犯暴起傷人。

朱宇不信沐老師會殺人,他才有那個膽子靠近。

阿斯喵的一聲炸了毛,凶狠的衝他齜牙咧嘴,沐老師安撫了他一下,衝著朱宇溫和的微笑:“我明白。”

沐老師被牢牢的綁了起來,就坐在大廳的地磚上。王福生的屍體被其他人想辦法運到了旅館外埋葬,免得腐爛變臭後讓其他人患上疫病。

三樓的阿吉屍體也被他們想起來,一道帶出去埋了。

施華一路上都試圖找借口回去旅館,其他人知道他對沐老師的感覺很好,一直都盯著他不讓他回去找機會放掉沐老師。

再一次搜尋出路未果,回去的路上,陸遊原丟給他一句話:“沐老師如果不是凶手,那麼他被綁起來不是能更輕易的洗脫罪名麼?如果再有人死去的話……”

施華垂著頭,掩蓋在厚厚劉海下的臉看不清神色。

回到旅館的時候,沐鳳手腳都被牢牢綁住,他身邊的黑貓也不見了蹤影。

溫和的男人席地而坐,一抬頭就看到從大門三三兩兩回來的人們,微笑道:“你們看到我的貓了嗎?”

並沒有人理會他。

沐老師輕輕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王福生死了,安安卻誰也不信任,寧願自己一個人睡,也不想和其他人同房。

這也是正常的,剩下的人裡麵除了秦海霞,和她同房都有可能對她造成威脅。在許久不曾找到出路的現在,人們的情緒已經逐漸變得焦躁起來了,社會秩序裡的道德人性在這種情況下,會很快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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