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怔怔的看著她,想不到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粗神經的她,此時卻顯得如此要強灑脫,饒是自己平時總是將她說服的啞口無言,此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這……你說的道理我自然明白,但你讓我丟下同伴這是絕對辦不到的,至於少爺……”月兒沉吟片刻,在香兒吃驚的目光下伸出修長的食指,指尖升起一團柔和的光芒,輕點在陵天蘇額頭上。頓時,陵天蘇周身被這股柔和的光團所包裹,伴隨著這道光芒,他身體一輕,懸浮在空中,陵天蘇忍不住驚叫一聲,幾息之間,便飛出去好遠。
“少爺,望您保重。我二人恐怕再無法伴隨少爺左右,見證少爺的成長了。”
月兒強忍眼中的不舍,蘊著淚水。隨後,轉頭望向香兒,深深的盯著她的眸子,一切言語儘在不言中。
香兒怔怔的看著月兒,眼角淚水悄然落下卻不自知,她苦笑道:“你又何苦陪我。”說完,也微微偏頭看了一眼小狐,眼眶一陣通紅。
陵天蘇看著她們兩人,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淒厲的叫了起來,身體也不停的掙紮,企圖掙脫開身體周圍的光芒。可它還隻是一隻未化形的小小妖獸,怎麼可能破得開一個凝魂境界隨手所化的結界。
月兒看著聲勢凶猛的蝕毒血蟒,冷笑道:“你這畜生!我今日殺不了你,也決不讓你好過到哪裡去,看我的‘天羅地網’!”
月兒淩空一躍,手中軟鞭延長到極致,反手一轉,鞭身“噌”的一聲就布滿了尖銳的銀色倒鉤。狂舞間,軟鞭被編織成了一個巨大的荊棘網向蝕毒血蟒籠蓋過去,緊緊的纏住它的全身。
蝕毒血蟒猛然掙紮,可是掙紮之下那鞭身上的倒鉤
就毫不留情的刺入它鱗片的間隙當中。它吃痛,怒吼一聲,又再度釋放全身的毒氣。
“我這軟鞭名為困龍鞭,是件中品玄器,雖然束縛不住真正的龍,但暫時纏住你,足夠了!”
月兒全然不顧鞭上傳來的劇毒,死死的抓住手中的軟鞭,片刻功夫,臉色泛青,嘴唇烏黑,時不時嗆咳出一口黑血。她本來就吸入不少空氣中的毒,在加上間接傳來的劇毒,她的身體已是搖搖欲墜,全憑一股信念支撐到現在。
“香兒!趁現在!”月兒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前視線一陣模糊,這劇毒竟然已經影響到了視力。
香兒點了點頭,收回封住右手毒氣的元力,任由體內毒素亂竄,將自身元力傾儘灌入彎刀中。
“血月刀!融!”
她鬆開刀柄,刀卻沒有落地,而是淩空漂浮在她的身前,香兒伸出手腕在刀鋒上輕輕劃過,鮮血順著手腕流向刀身。刀迅速變得赤紅,“嘎吱”響起一陣刺耳的金屬變形的聲音。隻見那彎刀漸漸變窄變長,刀柄也與刀身融為一體,刀的頭尾相接形成一個滿月狀態,通體薄而鋒利,赤光流動,看上去就像是一血紅的滿月。化成滿月狀態的血月刀,中心空處連接著一長杆握手,看來與刀柄是同一作用。
香兒一手執刀,口中一聲低喝。
“鏡中血月!”
頓時,劈天蓋地的血紅刀影急速掠出,狠狠斬向蝕毒血蟒,刀氣淩厲無比,蝕毒血蟒又躲閃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刀影在自己身上留下數道不淺的傷口。饒是它防禦再厚,也招架不住這兩人不要命的攻擊。
雖然不是什麼致命傷,但身體上帶來的疼痛與恥辱讓它暴怒不已。仰天長嘶一聲,憤怒得也管不得困龍鞭上的倒鉤刺入自己的身體,使勁一扭,如同受驚的蚯蚓暴彈而起,劇烈的運動之下,周圍揚起一大片塵土。
月兒早已是強弓末弩,哪裡經得起它這般折騰,慘叫一聲,嬌軀被重重甩出,手再也抓不住困龍鞭,身體便如同斷線的風箏,狠狠的撞倒一棵大樹。“噗”的一聲,口鼻皆是噴灑出一道鮮血,肋骨也不知撞斷了多少根。
月兒眼前是一陣昏黑,身體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也使不出來,隻感覺得到毒素漸漸開始蔓延全身,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月兒!!!!!!”香兒聲嘶力竭的喊著。眼泛血絲,淒厲喊道:“你這該死的畜生!我殺了你!”
望著舉刀衝過來的香兒,蝕毒血蟒眼中頗為不屑,長長的尾巴將她的身體一纏,她便如同路邊嬌柔的花朵一般被人隨手摘下。
香兒腳下懸空,被蝕毒血蟒高高纏在空中,她卻勢若瘋狂不停的揮動著手中的血月刀砍向它的身體,不斷擦起數道火花。
蝕毒血蟒眼睛一眯,也不著急的殺她,而是慢慢的加大身體的力氣,竟想把她活生生勒死。
香兒的呼氣越來越沉重,體內的元力已經接近枯竭,完全是靠自身的力氣揮舞著手中的刀,這點傷害對於蝕毒血蟒根本不痛不癢,她的手掌早已被震裂開來,每揮一下刀,手中就每滲出一大量的鮮血。伴隨著蝕毒血蟒的力氣加大,她眼皮漸漸沉重,耳邊還傳來一陣自己骨頭被碾碎的聲音。
終於,她力氣用儘,打出最後一刀時,“叮”的一聲,刀就被反震了出去。望著脫手而出的血月刀,香兒淒慘一笑,筋疲力儘之下也不再反抗,仰頭看著這片熟悉的天空,這樣也好,至少少爺沒事,隻是少爺日後怎麼辦,族裡還有誰能像她和月兒這般真心待他,想到這裡,心中一片悲涼。
蝕毒血蟒見她終於老實下來,便也失去了玩弄之心,張口便朝她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