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子憂覺得他沒頭沒腦的問題有些奇怪,但還是嗯了一聲。
陵天蘇臉上浮現出一個不可言喻的笑容:“原來如此,那麼……我果然是瞎了。”
牧子憂心中猛然一沉,“什麼意思?”聲音中多了一絲她自己也沒發覺的顫抖。
“字麵上的意思。”陵天蘇強忍著灼燒般的疼痛,緩緩睜眼。
牧子憂這才發現他雙眼無神,詭異的是漆黑的瞳孔居然漸漸染上一層藍霜,幾息之間,瞳孔居然湛藍一片,如天如海一般。
“你的眼睛……”牧子憂雙眸瞪大,壓下心中的震驚,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出去後總有辦法的。”
她取出一道黑綾,覆在他的眼上。
“你眼睛受損,不可受強光刺激。”
陵天蘇點了點頭,大道三千,萬物生生相息相克,總會有解決的方法的,他向來灑脫,低沉過後,很快也接受這個事實。
牧子憂取下遮掩容貌的紗帳,既然他已看不見,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整理了下腦中混亂的情緒,忽的,電光火石間,有什麼片段從腦中劃過,
陵天蘇臉色慢慢漲紅。
見他奇怪的表情,牧子憂不由出聲詢問:“怎麼了?表情這麼奇怪。”
陵天蘇支支吾吾,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那……那個,我那時候……精神有些錯亂,胡言亂語多有得罪,你可千萬彆放在心上。”
想起那一聲夢囈般的“娘”,牧子憂心跳不免有些加速,原來那時候他還記得。那她將他抱去懷中的那個動作是不是也…
像是要掩飾什麼,牧子憂語氣變得有些輕挑:“小天蘇想娘親了,可以理解,以後若是寂寞了,多叫幾聲也是無妨的哦。”
陵天蘇即是窘迫,又是無語,這女人情緒怎麼如此變化無常,上一個還無比正經冷淡,下一個又變得輕挑打趣,女人的心思,真是飄忽不定啊。
“對了,大笨牛那倆兄弟呢?”陵天蘇趕緊轉移話題。
“我將‘破萬’還給他後,就與他們分道揚鑣了,應窮怒此人心思不純,沒有必要再多做糾纏。”
“什麼?!你居然這麼輕易的就把那破刀還給他了。”
陵天蘇差點拍案叫板。
牧子憂嚇了一跳,呆呆道:“呃……不可以嗎?”
陵天蘇眼珠子一凸:“當然不可以,拜托,我們拚死拚活不求回報的就他們一命也就算了,我好心幫他們練回破刀,差點送命不說,倆坨那麼惡心的藍東西掉到我眼睛裡,燒的我死去活來,現在也看不見了,怎麼說那把破刀也是我們應得的,你居然就這麼輕易的還給他們了,也沒講講條件,你個敗家娘們,以後娶了你,小爺我的家產遲早被你敗光,虧大了,虧大發了。”
見他一副懊惱,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牧子憂竟沒由來的一陣心虛,小小聲說道:“這……這樣啊,那下次我注意就是了。”
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居然還默許了後半句話,陵天蘇神色一僵,這小娘們不是鐵了心要賴上我吧。
陵天蘇嗬嗬乾笑道:“我也就是這麼一說,怕你以後吃虧。”
牧子憂翻了一個白眼,他那點小心思,她自然一清二楚。見他狀態不向先前那般惡劣,心中久壓的大石也總算落下。輕聲道:“你先休息,你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
幾日之後,陵天蘇那變態的恢複力令他一身傷勢轉好,唯有眼睛,依舊不見光明。帶著他這一個看不見相當於半個拖油瓶的瞎子,牧子憂自然不可能拋下他一人去闖蕩狩山。隻是在這山洞之中,陪伴他恢複傷勢。
這日,牧子憂隨手扔了一本金片製作而成的小冊子,小冊子封麵刻著“菁霜刀決”四字,陵天蘇翻開冊子,便摸到一群密密麻麻的小子,心中一暖,牧子憂心知他現在雙目失明,所以給他的是刻字的刀法,以便他。
接下來幾天,陵天蘇也沒有閒著,身體稍緩,雖然胸口處的傷口微微疼痛,不過倒也不影響他練刀,這套刀法仿佛是為他量身訂做一般,雙刀使得行雲流水,刀氣縱橫。稍有不通,再由牧子憂稍稍指點,即一點就通。他心知自己實力太弱,牧子憂與白骨山一戰,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她不過是大自己一歲,實力竟遙遙將他甩在後頭,雖說他體質特殊,許多狐族功法並不適合他,所以修煉起來比牧子憂要慢上不少,可身為男人,被名義上的未婚妻在實力上壓得死死的,心中多少有些不爽。
牧子憂將這一切看在眼底,陵天蘇實力算不上有多強,戰鬥經驗也沒見有多豐富,不過其領悟力卻是極佳的,這套刀法除了她,還沒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練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