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皇哈哈一笑,帝皇氣魄渾然天成。
“都說葉公固執,沒想到連對一個玩物都要固執到這個地步。”
“讓陛下見笑了,臣以為這不是固執,是認真。”
晉皇笑容愈發深沉,聲音卻暗啞:“這麼說,葉公讓陵天蘇回來也是認真的了?”
陵天蘇,葉王爺一直都將他隱藏的極好,多年以來,對外宣布陵天蘇是葉無修獨子,因自小身體孱弱,被送到遙遠的天凰山上學藝療養。至於他的母親,更加是一個謎。
陵天蘇今日歸來的消息,葉王爺更是嚴加保密,怕途中生出什麼事端。
如今,聖上卻讓閒聊般的指出陵天蘇的存在。
葉王爺嗬嗬一笑,飽經風霜的臉上沒有驚慌失措,隻有意料之中。他瞞得了天下人,果然還是瞞不了他啊。
“不錯。”
晉皇深邃的眼眸微眯,目光銳利,“葉公您應該清楚他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吧?即便這樣,你也要他回來?”
葉王爺說道:“我自然清楚,陛下也很清楚不是嗎?我既然要他回來,自然做好了護他安好無憂的心理準備,更何況,我答應過她的。”
提到那個“她”,晉皇神情忽
然黯淡,“是啊,那畢竟是葉大哥和她的孩子。”
晉皇收起帝皇威嚴,行了一個晚輩禮,“葉公放心,葉大哥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隻要他踏入皇城那一刻,我定當將他身份隱瞞到最後一刻。”
晉皇自幼與葉無修情同手足,一直當他似大哥般敬仰,即便日後登基為皇,他依舊以我自稱。
葉王爺欣慰一笑,“陛下今日約我到此就是為了給我吃下一顆定心丸?”
晉皇灑然一笑:“我知道葉公對我的這些小手段都了如指掌,我也不好在隱瞞葉公了,不如直接攤牌,心裡來得暢快。”
葉王爺目光若有若無的飄向不遠處的假山,歎息道:“可惜啊,總有那麼一兩個小老鼠喜歡偷聽牆角。”
晉皇目光一沉,殺氣陡然而生,“跳梁小醜而已!”
正要出手,卻被葉王爺阻止。
“陛下,為了區區一隻小老鼠,不必親自動手,傳出去想什麼樣,更何況他也沒有聽到多重要的內容。”
晉皇殺機收斂,皺眉說道:“葉公是想讓他們知道陵天蘇歸來此事。”
葉王爺含笑點頭。
“不錯。”
假山後,一個驚慌失措身影跌跌撞撞逃離了。
晉皇英俊的麵容浮現出一個冷酷的笑容。
“這樣也好。”
…………
“什麼!你聽到的可是真的!”
皇宮內院深處, 一雍容華貴的女子拍案而起,十二鳳釵隻插上一半,妝容也隻畫了一半,頭發顯得有些淩亂,質問著貴在地上哆嗦的小太監。
“小……小的聽的千真萬確啊,皇後娘娘,您可要救救奴才啊,當時情況那叫一個危機,皇上和葉王爺已經發現了奴才,這兩位隨便一根手指頭都可以碾死奴才啊。”
身著綠色太監服的小太監匍匐跪地,不停磕頭哭泣。
皇後冷冷俯視他,鄙視道:“慫樣,皇上和葉公是何等人物,會跟你一個小太監斤斤計較嗎?”
“可……可是。”關乎性命,小太監還是不放心。
皇後轉身繼續完成未完成的妝,不耐煩說道:“行了,下去領賞吧,此事你做的不錯,要是在嗦,本宮現在就可以讓你掉腦袋。”
小太監連滾帶爬的離開了。
皇後看著鏡子中那張高貴美麗的容顏,神色陰冷。
“葉無修,當初你對我那般熟視無睹,如今卻不知從哪生出了一個野種回來,你覺得,我會讓你稱心如意嗎?”
鏡子中如蛇一般陰冷的眸子,恨意連綿。
…………
陵天蘇等人在北族待了有些時日了,也是時候回去了。
北族一行,有得有失,失的是幽冥劫火入體,雙目失明,身體還留下了一個定時隱患。得的是北疆逃亡,狩山曆練,令他成長不少,不再是原來那般足不出戶的嬌貴少爺。
仔細對比,仍是得大於失,因為他有幸認識了漠漠和牧子憂他們二人,他認為這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貨。
臨彆時,牧子憂贈了一枚尋風珠給陵天蘇,此珠是通訊寶珠,此珠是一對,即便相隔萬裡,也可通過此珠相談。
牧子憂的性子淡然,不會說些纏綿悱惻的膩人話語,隻是有些木訥的將尋風珠塞在陵天蘇懷中。
陵天蘇在眾多北族青年殺人般的目光下,將珠子珍之重之的收入懷中,當做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