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乞丐忍住沒有嘔吐,臉色卻嚇得煞白,哆嗦著手指著凜冬,傻子也能看出這刀的問題,怪不得他兩隻手都拔不出這刀,就這樣,再給他加上十隻也拔不出啊。
陵天蘇拍了拍腰間餘下的另一把刀,笑眯眯的看著眾人,道:“還有一把,現在輪到誰來接了?”
眾人下意識退後一步,不敢直視他腰間那刀。幾位膽小的,被這血腥場景已經萌生退意。
其中一人咬牙道:“大家彆怕,任他刀再厲害,也隻有一人,我們一起上,奪了寶刀,好日子就到頭了。”
恐懼終究戰勝不了誘惑。
陵天蘇輕笑一聲,自他有記憶一來,滿打滿算他也不過殺了北族餘有成那家夥一人,不過這並不代表著他不會殺人。掌心來回摩擦著霜葉刀柄,在包圍圈距離他隻有五步之遙時,五指輕輕握住了刀柄。
少年乞丐呆呆的看著他,隻覺清風拂麵,劉海被掀起,雖說風是無形態之物,可他此時卻分明感覺到了空氣中多了一絲他肉眼所不能見或者說來不及看見的東西,他唯一能清楚看到的,是這少年公子握住了沒有出鞘短刀,就在腰間那麼輕輕一壓一抬,甚至沒有多餘其他動作,七顆人頭就滾葫蘆般的從他們項上滾了下來,七顆頭顱眼睛瞪大,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生命就這麼輕易被終結。
過了好半響,七人身軀才緩緩倒下,頸上傷口血流如柱,染紅了狹窄的小巷。
陵天蘇踢開其中擋住道路的一名無名屍體,向前走去,絲毫不在意粘稠的血液染紅靴子,麵色平淡,好像剛才那一幕殘忍行為不是他所為似的。他重新拾起插在那一堆肉泥中的凜冬,抖去刀鞘血塊,也不知刀鞘是何材質而成,鮮血順著刀鞘低落,竟沒有留下一絲汙漬。陵天蘇重新將凜冬掛好腰間,回頭看著呆傻掉的年輕乞丐,拍拍凜冬,笑道:“所以我不是說了嗎?彆怕,我有刀。”
阿牛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顫抖著嗓音道:“你......你瘋了,你居然殺人!其他人也就算了,你竟然連胡三兒都殺了,他是春雷堂堂主的人,你殺了他,春雷堂是不會放過你的。”
陵天蘇歪了歪腦袋,道:“他們要殺我,就不準我殺他們了嗎?”
少年乞丐啞然。
“說來說去還不是實力決定一切,若是你有足夠的力量足矣超越你那口中的那個什麼春雷堂,還會考慮這些嗎?”
少年乞丐如何不知這些道理,可他算什麼,吃了這餐沒下餐的乞兒,有什麼資格談及力量,實力。腦中一閃,他忽然好像捕捉到什麼,猛的抬頭道:“你殺胡三兒時,沒有考慮這些,是不是就意味著你有著足夠強大的力量,所以絲毫不畏懼他後麵的春雷堂?”少年乞丐眼睛黑得發亮,仿佛帶著某種向往。
誰知陵天蘇十分欠揍的聳了聳肩,笑容裡充滿了惡趣味:“誰知道呢。”
少年乞丐咬了咬牙道:“方才我不知你是如何辦到一瞬間殺了他們七人,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是個十分了不起的人。”
陵天蘇看著他,道:“所以呢?”
少年乞丐深吸一口氣,寬大外袍下的一隻手悄悄的握緊那個錢袋,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帶我離開這個死人巷,教我本事。”
陵天蘇淡淡道:“你自己有腿,隨時可以離開。”
少年乞丐苦澀道:“當今這世道,哪有這麼好存活,這是春雷堂底盤,我在這立腳,便隸屬於春雷堂,嗬,真是可笑,雖說隸屬,可我卻不曾在春雷堂獲得一口食物,不僅如此,幫派爭鬥,關鍵時刻,還得為其賣命做炮灰,我不想死,所以求你。”
陵天蘇嗬嗬一笑道:“我為什麼要幫你,這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吧。還是說,你有什麼值得我這麼做?”
少年乞丐深深低下腦袋,沙啞著嗓子道:“你就彆取笑我了,我不過是一個乞丐,我一無所有。”
陵天蘇語氣變得刻薄:“既然如此,你還有臉說這個?我以為......你是個更聰明的家夥。”
少年乞丐猛的抬頭,正欲脫口而出說些什麼。
卻被陵天蘇冷冷打斷:“彆跟我說些什麼把命給我之類的話,一個乞丐的命,我不需要。”
少年乞丐心裡有些難過,果然世界上沒有絕對仁慈的人麼,本想著既然他能隱晦的贈他錢財,送他吃食衣物,定然十分好說話。也是,他自己本就一開始沒信任過他,又憑什麼跟人家提要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