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赫連與古韶華不就是如此?
赫連霸將視線轉向自己兒子戰場那方,虎眸中微不可查一絲滿意神色,他的眾多子嗣中,以這個單有一個姓氏的赫連最為出色。
隻可惜此子年幼時被那賤奴扔入狼口,自此養成了野性難訓的孤傲性子,他從這個兒子身上,看不到他心中存在任何親情,就像一頭自私的野狼。
對此,赫連霸更是失望不已,既然不能為他所用,即便是他兒子,那也就隨他自生自滅好了。
赫連腳下步影不斷,身形急撤,他的身後便是大碑湖麵,靴麵落在湖麵之上,蕩起層層漣漪,赫連後退的步伐沒有因為從實地改為水麵而停頓半分,猶如踩在光鏡平麵之上。
而古韶華的劍尖依舊在拉短二人之間的距離。
赫連眼眸微眯,翻轉手中樸刀,試圖讓這枚劍尖停下,可泛著綠色的軟劍不受到絲毫影響,劍上毒氣輕易的在赫連刀身上溶出一個圓洞。
毒劍之威,非比尋常。豈是尋常樸刀能抗衡的。
赫連神色不動,單手凝指,狠狠點在脖頸上妖族圖騰之上,赫連麵上泛起一抹潮紅,口中鮮血噴薄而出,噴了對麵古韶華一頭一臉,更襯得她那充滿殺氣的臉猙獰幾分。
妖族圖騰顏色愈發深沉,蘊藏在赫連體內的妖獸之力全麵爆發,赫連肌膚漸漸轉變成為鋼鐵般青黑之色,一隻眼白被血色所襲,變得通紅一片,隻有那瞳仁依舊漆黑如夜。
麵上輪廓哪裡還有當初英俊模樣,赫連大手一抓,直接握住劇毒劍尖,頓時,掌心灼熱難忍,嗤嗤的泛著綠煙。
這劍上之毒,竟連全部解開妖印的強悍肉身都抵禦不住。
赫連麵無表情,好像感受不到手上的腐蝕之痛,握著軟劍纏繞,神情專注的將劍身緊緊纏繞在拳頭之上。
然後視線上移,眼神冰冷的看著眼前這位天闕樓前臂,腦袋微微後仰,作出一個令人詫異的動作。
古韶華不解其意,詫異他為何明明握住了自己的劍還要向後仰去,明明他的眼睛已經沒有受到威脅了,他為何還要做出這麼一個怪異的動作?
下一秒,赫連就用行動解開了她心中
疑惑。
“嘭”一聲沉悶重響。
赫連一個頭錘狠狠撞在古韶華腦門上,也不知是誰顱內傳來頭骨碎裂之聲。
兩人碰撞一觸即分,古韶華猝不及防,被撞得七葷八素,眼前一黑,連帶著赫連,兩人一同墜入湖中。
兩人墜湖不過數秒時間,湖麵激烈蕩漾,赫連高大的身軀衝出水岸,身形狼狽,肩頭留下一道極深掌印,正翻騰著綠煙,右手握著殘破樸刀,左手尚滴落這綠色鮮血,古韶華的毒,不知不覺間,自然侵入體內。
赫連跌坐在岸邊喘息著,渾身濕漉,臉上獸毛難看的貼在臉頰之上,狼狽得有點像條落水狗。額角一縷縷鮮血參著水滴流下。
古韶華緩緩走上岸,纖薄的紅衣濕透,薄衫緊貼她那玲瓏嬌軀,說不出的誘人,隻是眉目含煞,水滴順著布滿綠色紋路的臉頰緩緩滑落,她手中握著一把被擰成麻花般的軟劍,臉色難看至極。
她步步緊逼向赫連,腕間急抖,將扭曲變形的軟劍再度抖成直劍模樣。
赫連艱難起身,若仔細看去,不難發現赫連血色眼白被侵蝕,帶了一抹碧綠,腦內如針紮,隱隱作疼。
身體深處傳來一股極大的虛弱感,眼前視線忽明忽暗,幾乎站立不穩。
古韶華手中軟劍劍意大盛,劍氣襲人,犀利的劍氣落到赫連身上,卻偏偏故意偏過半分,在赫連身上臉頰上留下道道血痕,卻不致命,羞辱意味極其明顯。
赫連不躲不閃,因為他已經沒有了這個力氣,片刻功夫,赫連身上便留下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傷口,傷口浸出的鮮血將他整個衣衫染紅,整個人像是從血池裡撈出一般。
隻是赫連麵上神色依舊那副萬年不變的冷然模樣,仿佛那些傷口不在自己身上一般,對於直射向他眼瞳那一瞬卻又偏離半分故意割破他眼袋的那一道劍氣,他的眼睛更是連眨都沒有眨一下,依舊持刀艱難矗立在原地。
當他視線投到大碑亭內,看到隱司傾已經完全取下碑竹,他的眼中這才多出了一絲多餘的情緒。
古韶華見他全然不將自己放入眼中的模樣,心中怒火中燒,便失了繼續玩弄他的心情,欺身而上,一記腿鞭甩出,狠狠抽在赫連臉頰之上。
赫連被踹翻在地,還沒等他起身,緊接著,古韶華極其“溫柔”的將鞋底印在了趴在地上赫連的半張臉頰之上,將他染血的臉深深踩入泥土之中。
古韶華臉色浮現出一道快意,將天闕樓的天才這麼踩在腳底下,真的令人心情很愉快。
如此羞辱動作,赫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生得詭異的眼瞳依舊看著隱司傾,不帶一絲情緒。
似感受到赫連那異樣執著的目光,隱司傾微微側首,淡淡道:“你幫我攔下一位安魄,我的條件是許你一節碑竹,至於其他,我不會出手救你。”
聽聞此言,赫連麵上卻露出了一個僵硬舒心的笑容,他道:“不必你救,隻要你不反悔我那個碑竹就行。”
再他看來,隱司傾比古韶華難纏數倍不止,他雖說若是隱司傾反悔不給他作為報酬的碑竹,他會憑自己的手段奪回碑竹,可他也心知,這非常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