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猶豫了一會,道:“然後...影子衛便看到世子殿下與那顧家少爺相談甚歡,便一同離開那家麵館,隨後經過春意樓,顧家少爺便將世子殿下帶了進去,而且...世子殿下,並未拒絕。”
在影子說道“相談甚歡”四字之時,葉沉浮手下的護欄已經被捏得粉粹,葉公麵色黑如鍋底,森然道:“去!去將那小子給我帶回來!還敢逛窯子,他爹都沒逛過,誰給他的雄心豹子膽去逛窯子的!帶回來,家法伺候!”
顧瑾炎誘惑人的手段本領通天,若不及時糾正回來,他這孫子,算是廢了!
他這孫子倒也是長本事,回京什麼朋友不好結交,第一個就攀上了這麼一個禍害!
“是!”得了命令的影子,嗖的一聲消失在原地。
在吳老媽子的帶領下,陵天蘇他們二人很快就被引入一間貴賓席位上,他們高座在二樓之上,將台下風景一覽無遺,隔著樓台,正好可望到對麵那方汪子任所坐之席,而恰好,汪子任似有感應,回首相望,二人視線同一時間,碰到了一塊,撞出火花。
顧瑾炎何等敏銳,瞬間感應到了陵天蘇的異樣目光,順著他的目光,同樣看到了麵色陰沉的汪子任,便問道:“怎麼,你跟他,有過節?”
心中也頓時明了,難怪急著回家的他突然改變主意,竟然陪他逛起了青樓。
陵天蘇點點頭道:“有點小過節。”
顧瑾炎笑著往他杯裡添滿酒水,道:“可本少看你的眼神,分明這過節不止一點呐。”
陵天蘇道:“顧少知道此人來曆嗎?”
顧瑾炎故作不快道:“這話問得可有些欠失水準了,在這永安城,還能有我顧瑾炎不識之人?他啊,叫汪子任,來頭嘛,還算是不小,他老爹是汪閣老汪無衛,但是他汪子任卻不是他老頭子正妻所生,汪無衛的正妻早些年病逝,無一子嗣,後來他爹娶了一名大離國的官宦女子為妾,這才有了他汪子任,汪家一脈單傳,這才導致了這汪子任行事囂張的性格,陵兄弟你與他有過節,實屬正常。”
顧瑾炎一臉不屑,絲毫沒有意識到他這位永安第一紈絝,比人家還要惡劣百倍不止。
大晉國位於九州南部,國土廣闊,幾乎占據整個三洲地界,可謂稱得上是九州五國中最為強大的國度。
但盛久必衰,位於九州北部的大離國,近百年以著驚人的速度成長著,本僅有一洲領土的大離竟以虎狼之勢吞並鄰國的一洲,迅速擴張國土,穩坐九州第二國的地位,甚至隱有超越大晉趨勢。
近些年,更是囂張的挑釁大晉,激發兩國矛盾,長年爆發戰爭,兩國形式,已經勢同水火。
而汪閣老卻能在這如此動蕩的年代,犯眾諱,迎娶大離女子為妾,想來他在大晉定是地位不俗,而卻是十分喜愛那位大離女子的。
陵天蘇又道:“這姓汪的身邊,是不是長年還跟著一位姓燕的小姐。”
“喲嗬?你還打聽到得聽清楚,他的確有一位姓燕的紅顏知己,據說近些年好事將近,那女子已經與他定下了婚約。”
顧瑾炎麵上調笑著,心中不免有些擔憂,暗想他與汪子任其中過節該不會是情傷吧,不會不會,“蘇姑娘”這般有個性的女子,怎麼會看上那個不中用的紈絝。
陵天蘇心中冷笑,沒想到竟在大晉遇到了這兩位仇人,倒是也省了他一番功夫。
不得不說,顧瑾炎想偏了。
另一邊的汪子任推開懷中姑娘,一臉陰沉的看著陵天蘇。
被玄雷果炸傷的臉,至今還留有淺淺疤痕,居然在這碰到了這個畜生,上次北疆一行,他折損了四位安魄強者,還以為將這畜生永遠都留在了那湖中,卻沒想到竟然給他逃了出來,還明目張膽的出現在大晉首都,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看到汪子任的仇恨眼神,顧瑾炎不禁鬆了一口氣,看來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狗血愛恨情仇了。
“汪兄,這是怎麼了?”與汪子任同坐一桌的年輕男子察覺到他的異樣,不由出聲問道。
“沒什麼,一個跳梁小醜罷了。看我怎麼弄死他!”
順著汪子任的目光,年輕男子也看到了對麵的二人,他不認識陵天蘇,可陵天蘇身旁那張可惡笑容他是一生難以忘記的,麵上閃過一絲憎惡與忌憚,忙道:“汪兄,萬萬不可,我心知你心中有氣,不過那人,你是得罪不得的,不然吃虧的終究是你啊。”
汪子任毫不客氣的指了指陵天蘇道:“他算個什麼東西,也能讓我吃虧?”
年輕男子大急,顧瑾炎何時能忍受彆人指著罵不是個東西,趕緊拉過他的手臂,不由一愣,道:“你說的不是顧瑾炎?”
汪子任楞道:“顧瑾炎?什麼顧瑾炎?”
年輕男子不由鬆了一口氣,道:“汪兄你長年在北方遊曆,顯待在家中,不認識顧瑾炎實屬正常,他是當今太尉顧享獨子,顧家家大業大,顧大人又是老年得子,自然更是寵愛有加,此人,你我得罪不得。”
汪子任皺眉道:“我何時說要得罪與他,與我過不去的,是他身邊的那個小畜生。”
年輕男子微微苦笑,能與顧瑾炎同坐一桌的,身份又豈會低到哪裡去,搞不好,還是個王孫貴族都有可能,你一口一個畜生,倒還真不怕得罪人呐!
似是看出年輕男子眼中擔憂,汪子任笑道:“賀兄,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你放心,那人就是個畜生,絕非我大晉之人!”
說道這裡,汪子任哼哼冷笑,道:“或者說...連人都稱之不上。”
見他信誓旦旦,不像誇大其詞,姓賀男子不由疑惑道:“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