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誰臉色最差,卻是顧瑾炎這家夥。
他麵無人色的哆嗦著手指著陵天蘇,滿目悲憤道:“你...你...你...是葉家世子?”
他竟然不是蘇家小姐!他竟是個實打實的男兒身!
顧瑾炎幾欲噴血,回想起麵攤老板娘那種種怪異行為,顧瑾炎心中不由頓時清明,難怪啊,難怪那娘們撲他懷裡後一副羞憤模樣,原來是已試探出他真實性彆。
蠢呐!自己真是蠢死了,竟然還傻乎乎把他當成女人,想我顧瑾炎英明一世,獵女無數,竟然首次對了男人動了心。
這簡直是一輩子難以洗刷的黑曆史啊。
陵天蘇滿臉奇怪的看著他,實在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大的反應,難不成葉家和顧家兩家之間還牽扯到了什麼恩怨不成?
“不錯,一路上隱瞞身份,實屬無奈,還請顧少見諒。”
顧瑾炎一副吃了十斤狗屎的模樣,胸口憋了一口惡心悶氣,卻怎麼也吐不出來的難受。
場中最為平靜的恐怕唯有赫連這家夥了,即便心知陵天蘇的世子身份,麵上也沒有多大波瀾。
在看到顧瑾炎難看至極的表情後,嘴角才微不可查的悄然勾起,然後閉目繼續調息。
陵天蘇不再理會這個奇怪的家夥,含笑的看著汪鎮南那邊,伸出手指將汪家來人挨個的點著,笑道:“一,二,三,四,五......”
“嗯,你們這邊加上那半死不活的汪子任總共才三十二人,而我這邊卻共有一百零四人,怎麼看也是你們吃虧,怎麼?還要繼續找我麻煩嗎?”
汪鎮南心中那個悔啊,很顯然,葉家世子自然不可能是妖獸之身。
而他的侄兒汪子任在北疆所遇到的那隻妖獸樣貌與這位世子殿下一模一樣想來也是純屬巧合。
而偏偏他又這麼背的出手傷了這位世子殿下,想來此事,不會輕易了結。
誰人都知葉家不好惹,特彆是有了繼承人的葉家,如今的葉家正值聖寵。
拋開外界因素不說,光憑整整十萬葉家軍,整個大晉
便無人敢惹。
而這十萬葉家軍內,還包括了影侍,天侍,地侍,玄侍,黃侍,風侍,殺侍,劍侍,雷侍,兵侍十大侍軍。
除了影侍首領影子十年前晉離兩軍交戰之際,為了保護葉家長子葉無修,以一己之軀,抵擋住了三位安魄強者圍攻,留下重創,此生難以突破安魄,至今堪堪停步與凝魂巔峰。其餘侍軍首領,皆是安魄強者。
此等陣容,另大晉所有家族都不容輕視的!
要知道即便是汪家,包括家主,也僅僅隻有三位安魄強者罷了。
汪鎮南強顏歡笑道:“世子殿下說笑了,在下怎敢對世子殿下無禮。”
聽聞此言,陵天蘇微微皺眉,偏頭看了看肩上傷口,笑道:“可是這傷口...很痛呢?”
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從汪鎮南額角淌落,他知道,今日之事,若是不給他一個說法,定是難以脫身,便咬牙道:“先前不知是世子殿下您,無禮之處,還請殿下恕罪。”
陵天蘇眉目一沉:“恕罪?這是一句簡簡單單恕罪就能了結的嗎?莫要忘了,前一刻,你們叔侄二人還一口一個畜生的,本世子問你,這畜生,是在罵誰?”
同樣的問題,不同時刻的發問,這次卻另汪鎮南不得不回答。
他毫不猶豫的轉身,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自家侄兒臉色。
原本腫脹的臉,這次更是直接破綻開來,一臉的血汙。
“是這畜生!就是這畜生,有眼不識泰山,隨意汙蔑世子殿下,簡直該死!混賬東西!還不趕緊像世子殿下賠罪!”
汪子任直接被抽蒙了,實在想不明白,為何他在北疆追殺得狼狽四竄的妖獸小子,怎麼搖身一變就成了葉家世子,即便是長年不在家待的他,也是知道葉家的恐怖所在。
“他...他怎麼可能是世子,他分明...”
“啪”一聲,又是一巴掌,打得他麵上皮開肉綻,下一刻,胸口一緊,卻是被汪鎮南緊緊拽住。
隻聽得他壓低聲音狠狠道:“你這臭小子!想死不成?還沒搞清楚事情輕重不成,世子身份可以作假,但!影侍身份做不得假,無人敢在這永安城,假扮葉家軍,那是殺頭重罪!”
汪子任回過神來,捂著鮮血淋漓的臉頰,滿目複雜的看著居高臨下的陵天蘇,心中油然而生一道念頭。
頓時覺得自己在下,而他在上,一樓與二樓之間的橫溝竟是如此遙不可及。
汪子任強行憋著心中不屈,彎下腰去,咬牙道:“是小的有眼無珠,得罪了世子殿下,還請殿下見諒。”
汪鎮南一腳狠狠踢向他的膝窩,汪子任腳下頓覺無力,直接跪在地上,生性要強的他,想也沒想,正欲起身,卻被汪鎮南死死摁住肩膀,動彈不得。
“給我磕頭認錯!”隻聽得二叔不複往日和藹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汪子任心頭一陣心酸,心知今日即便是父親來了,也同樣不會護他。
隻得咬著牙,腦袋重重磕在地板之上,不顧一切的高聲喊道:“還請殿下恕罪!”
耳旁傳來竊竊私語的嬉笑聲,不禁讓他將腦袋死死埋在地麵之上,真想一輩子也不抬這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