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希望這位一心為家族勞心勞力的三弟,度過一個短暫的生涯。
“既然那小家夥是葉家子孫,怎會白日裡來恒源商會購置這麼多五散草,他若是有親人受傷,也不該勞煩他世子親自出來采購藥材才是,還拿不出餘款來,他們葉家,不是有專門的煉藥師嗎?而且區區五萬金,葉家那老鬼也不肯給他孫兒嗎?那小子的身份,必然還是有些貓膩...那日在朝堂之上,趙勾玉那老兒要求以祖石來驗證葉陵身份,而葉沉浮卻極力反對,想必也是不無道理的...”
顧享撫了撫須發,一副運籌帷幄老神在在模樣。
“呃...可我怎麼認為是葉沉浮見他的孫兒與瑾炎走的近了,又一起逛窯子,心中放心不下,這才不願給他孫兒零用錢,以免他跟著瑾炎胡來。”
不得不說,比起顧享,這位三爺顧鶴延的想法更加的簡單犀利,甚至是一針見血,一語道中。
“更何況五萬金,也不是一次小數目了……”
顧鶴延沒好意思說出接下來一句話。
你以為誰都跟我們顧家這麼暴發戶?誰家長輩都跟您似的這麼溺愛兒子,都將那臭小子寵得沒邊了,這些年,那家的正經姑娘看到您那寶貝兒子都不是繞道走?
想著想著,顧鶴延不緊想起他的天真爛漫小女兒,不也是被您家那位混小子花言巧語,然後心甘情願的騙去了清白身子,至今卻連個名分都沒有,可憐他那小女兒,天天在家刺繡插花,等那混小子回來。
可那小子倒好,成天拈花惹草,還惹上了合歡老祖的入門弟子,給她人做了爐鼎吸去了一身修為不說,還極度奢侈的犧牲了以為安魄強者客卿長老的一身修為,渡給了那臭小子。
想到這裡,顧鶴延的心裡就在淌血啊。
這話卻惹得顧享老大不高興了,他的兒子英俊瀟灑,天賦過人,雖說紈絝了些,在他心中,卻是最好的,不禁虎目一瞪,不悅道:“胡說八道,跟我家瑾炎一起,有讓那老家夥什麼好不放心的,反倒是老夫...有些擔心葉家小子圖謀不軌,有意接近我家瑾炎。”
顧鶴延嘴角抽
了抽,真想說一句您多心了,他對那混小子是何等了解,那日他見了陵天蘇的模樣,心中就頓時明白了七七八八,顧瑾炎那混小子無非是錯認了葉家世子的性彆,起了壞心思,主動攀談的。
這幾日,見顧瑾炎那廝抓狂模樣,顯然是已經知道了那小子的真是性彆。
活該!顧鶴延心中痛快暢罵一聲。
“我倒覺得那小子大量購置五散草,應該與那赫連脫不了乾係。”顧鶴延道。
顧享意味深長的笑道:“這可有點意思了,葉家世子剛剛歸京,便與天闕樓赫連牽扯在一起,嗬嗬,赫連身後...可不止一個天闕樓呐,可還有著一個赫連家...”
“嗬嗬...不過那葉家小子購置大量五散草顯然不是給葉家藥師準備的,難不成那小子...還想自己煉製五散膏不成?若真是那樣,葉陵小小年紀,日後能力倒是不可限量啊……”
顧鶴延低頭沉思片刻,正欲說些什麼,卻見,顧享收起麵上表情,沉聲道:“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煉製五散膏,這都跟我們顧家沒有半分關係。傳令下去!讓瑾炎與那葉陵不要走的太近了,葉家的水,太深了...若是瑾炎與那小子走的過於密切,日後朝中動蕩,葉家變勢,極有可能將我們顧家牽連其中!”
顧鶴延想了想,道:“可我看葉家那小子氣度不凡,是個人物,就連那赫連都能心甘情願為他掏金票子,可見他是有些本事的。瑾炎這些年雖說朋友眾多,可無一都是膿包至極的狗肉朋友,到真正有事時,一個派的上用場的都沒有,難得瑾炎他遇上了一位正經一點的,又是葉王世子,我倒是覺得能結交一二。”
顧享冷笑道:“若是這樣,我情願瑾炎他渾渾噩噩的這麼過一輩子,哪怕是結交的都是一些紈絝,反正他未來的道路,我們這些長輩都已經為他鋪就好,就算他敗家,顧家產業也能夠讓他敗上幾輩子了,我不期盼他能成長得有多強大,可守護我顧家,我隻希望瑾炎他能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即可,我辜負了他的母親,又辜負了然兒,讓她一個女子,卻從軍征戰沙場,但!我絕不能再辜負我的兒子了!”
顧鶴延暗自苦笑,大哥您啊,還是太不了解您那兒子了,他是個安份得下來的主嗎?
自打他懂事以來,沒了母親,整日使勁造作,醉醉瘋瘋的紈絝姿態,他卻看得出來顧瑾炎卻是做給那些外人與你這位父親看的。
一來可讓那些外界虎視眈眈他顧家產業的狼子野心之人放鬆警惕,二來是為了報複您這位父親。
可他這侄兒卻活得比誰明白,表麵上對顧家之事漠不關心,他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顧鶴延是個商人,自然有著商人無比精準的眼光,無論是看人或是看事,這這方麵,他一向異於常人。
不過既然這是那孩子的秘密,他這做三叔的,自然有義務為他守住了,隻是可惜了葉家那孩子,到時候好孩子,瑾炎若是錯過了結交,倒真是遺憾...
隻是大哥啊……您真的認為,瑾炎想要的,是您安置妥當,風雨無阻的未來嗎?
(ps:北北會記住今天這麼感動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