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溯一可以間接的借助他體內無祁邪留下的劍意將大碑帶離大碑亭,那麼他自己,也可以將這大碑重新填入那無底深淵之中。
陵天蘇閉眸凝神,牽引著心口那道劍氣,真是一個奇妙的經曆。
他出生至今,竟然從未感受到自己體內,原來留有一道無祁邪殘留的劍意,甚至連以他心臟為老窩的鳳凰靈體和幽冥劫火都未察覺出來。
直到如今,才貼切的感受到那道劍意的存在。
那道劍意沉睡了整整一萬年之久,如今受到陵天蘇的召喚,頓如萬物複蘇般,醒了過來……
“噗……”
陵天蘇的兩隻眼睛,頓時化作了一藍一金,藍金色兩道火焰分彆在他眼窩中跳動著,這是幽冥劫火與鳳凰靈體被驚醒了的現象。
那道劍意亙古強大,隻因是無祁邪這般的強者留下來的,即便過去一萬年,依舊讓幽冥劫火與鳳凰靈體感到了不安,那道劍意,即便是它們這般特殊的存在,也會深深忌憚。
那道劍意,足矣讓生命力強盛永不熄滅的兩道火焰徹底消散在這個世界中。
它們畏懼……
它們不安……
它們想要逃離這具身體……
可這具身體的主人是陵天蘇,他又怎會讓他們輕易的離開自己的身體。
一道意念傳出,他與這兩道火焰早已是心意相通,簡單明了的意思頃刻之間便傳達而出,示意這道劍意不會傷害它們。
幽冥劫火與鳳凰靈體這才停止了躁動不安,在他心臟處,重新歸於平靜。
在他眼窩中跳動的一藍一金兩色火焰也漸漸熄滅,瞳孔修煉恢複成了幽藍眸色,他努力的引導著這道劍意,將其氣息引至黑碑之中。
“嗡嗡……”
黑碑有所感應,竟然發出歡愉的震動之聲,好似經曆了漫長的歲月,等到了自己的苦等之人一般,激動至極。
陵天蘇眼中劃過一絲詫異之色。
他明白,在這大碑之中,存在著一把漆黑長劍,卻不曾想
那劍早已通靈。
心中微微黯淡,心道:可惜我不是你要等的那個人。
你要等的那個人,早在一萬年前就消失在了這個世間,他不會再回來了。
大碑雖然通靈,卻怎麼樣也不可能感受到陵天蘇內心的想法。
它隻感知到了那刻骨銘心熟悉的劍意,它支撐了一萬年,時時刻刻履行著自己的使命,同時也孤獨了整整一萬年。
它本是廝殺在戰場上的神兵利器,但是為了完成無祁邪交代給它的使命,它最終藏鋒萬年,這麼一等,就是萬年刃不出鞘。
對於這點,陵天蘇隻能說句抱歉。
因為他不會拔出這把震世之劍,他還需要它保持這副黑碑模樣,鎮壓冥軍。
於是,他向這大碑下了一道命令,大碑抑製不住抖動的興奮逐漸冷卻,聽懂了他的命令。
他不再興奮,對於無祁邪的命令,他一向是毫無意義,無條件服從,即便他永生永世不會帶它離開,隻要是他的命令,它就會為他達成。
“臭小子!你這混蛋小子!你在乾什麼?!趕緊給老子住手!”
一直像縮頭烏龜一樣藏起來的溯一終於跳了出來,衝著陵天蘇就是一頓臭罵。
這大碑可謂是他的心肝寶貝疙瘩肉,如今陵天蘇要對他的心肝寶貝疙瘩肉動手,他那裡還藏得住。
陵天蘇冷冷的掃了一眼在光團裡氣的渾身發抖的溯一,心中冷笑。
溯一手腳並用的趴在大碑上,竟然耍起了賴皮。
光團之中居然還伸出一隻毛茸茸的大爪子,扒拉著陵天蘇貼在碑麵上的那隻手掌,十足的小孩撒潑模樣。
那隻大爪子似貓非貓,似熊非熊,看起來竟帶著一絲憨憨的感覺。
隻是那爪子看似顯得有些笨拙,但爪鋒尖端有著鋼刀般的鋒利,在扒拉陵天蘇的手掌之時,竟在他靈體之上留下淺淺白印。
陵天蘇眼角直抽,這貨的本體究竟是個啥子玩意兒,呃……如今看來,反正不會是個人就是了,他毫無商量餘地的說道:“這大碑我要帶走。”
“不給!這是我的!”溯一嚎啕大哭,繼續發揮他的撒潑本領。
陵天蘇絲毫不為所動:“這碑竹已經生長至了第三節,共有二十七節,這二十七節碑竹,你拿走。大碑,我帶走。本來一開始我是答應陪你去大碑亭,主要目的就是取得碑竹,帶走大碑也不過是你自作主張順手而為,如今碑竹你已經得到,但是那大碑亭沒了大碑的鎮壓,其後果……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溯一此刻還抱有了一絲僥幸的心理,認為他依舊不知事情真相,隻是有些懷疑,所以這才來詐他,嘴硬道:“那大碑亭不過是個尋常的古代建築,唯一特彆之處也就是曆史悠久了些,但這大碑確實是個好東西,那底下的洞洞不過是看著深了些,其實沒了這大碑,也不打緊……”
“那底下鎮壓的冥人也不打緊?”
陵天蘇冷冷的打斷他的解釋。
溯一全身猛然僵住,“撲通”一下,竟嚇得從那大碑跌了下來,摔成一個光團肉餅形狀。
他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