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人群再度竊竊私語起來,已有人表情鬆動,顯然是要出口求情。
顧問尋眼中夾著希翼的光芒,渴求有人能夠來解救於他。
誰知那惡魔般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你們要求情?那可真是有意思了,本少正愁一肚子火沒地方撒,這小子身上可沒幾兩肉的,誰若是出口求情,那便是於他有共犯嫌疑,本少不介意一並處理了!”
何等的猖狂,簡直視眾人於無物啊!
他這還沒坐上家主之位,就如此霸道行事,這是要整垮整個顧家啊!
雖然心中有憤不平,但想著此事本就與自己無關,又何必惹上顧瑾炎這個狗皮膏藥麻煩事。
原本騷動的場麵又再度沉寂下來。
顧問尋再度絕望了,頹廢的倒在地上。
此時此刻,他多麼想高呼一聲“二爺爺救我!”
可在喊出這麼一句話之前,他還是很理智的看了一眼顧思鳴。
但當他接觸到他的眼神那一瞬,他便已經知道了答案。
心中苦澀至極,原來他已經連一分一毫都不想與他沾邊了嗎?
他十分清楚,若是自己喊出這麼一句,平時對他關愛有加的二爺爺,定會在第一時間內,大義滅親,以表清白!
顧瑾炎低頭一笑,薄唇的笑意伴隨那詭異弧度輕輕挑起,眼中卻是散發著嗜血的光芒。
他拔出匕首,尖端輕輕的來到他的肚子上方來回滑動,那微癢的觸感令他渾身戰栗起來。
生怕他下一刻便將他直接開膛破肚!
“彆那麼緊張嘛,當初雖然話是這麼說的,但是如今看在你這麼能嘴硬的份上,本少倒還真有幾分佩服,所以又改變主意了,放心,我不會割你肉的。”
顧問尋一臉不信的看著他,因為他手中的匕首,可一直停留在他的肚子上方。
寒鋒爍爍,不知何時就會落了下來。
“彆這副表情嘛,本少這點信譽還是有的。嗯,聽說前幾日,本少前腳剛出那聽雨軒,你後腳就悄悄的勾搭了幾個弟兄進了聽雨軒,怎麼,難得看本少在女人身上碰了一鼻子灰,你想趁機找找場子,挖本少牆角?”
原本十分緊張的氣氛,不知怎麼的,他話鋒轉變得如此突兀,怎麼就扯到了女人身上去。
顧問尋怔怔呆住,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思路。
雖然顧瑾炎麵上儘是輕鬆之色,打趣口吻,可顧問尋心頭那抹深深涼意始終無法消散。
因為他知道,顧瑾炎既然一口咬定既是他向顧然透露了消息,那麼便不會輕易放過他。
“顧……顧少您說笑了,誰……誰都知道,那……聽雨軒的花魁蘇九兒雖然不過剛入花樓,卻是傲霜鬥雪的性子,至今仍是清白之身,這……這挖牆腳又是何來一說。”
看著顧問尋額角冒著豆大的汗珠,卻依舊磕磕絆絆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顧瑾炎噗嗤一笑,道:“哈哈,你可真有意思,小命都捏在本少手裡了,竟然還不忘為那蘇九兒澄清清白,你是得有多迷戀她。”
眼中冰冷的嘲諷愈發濃重,好似抓到一道可破的防禦點一般。
這小子,即便是聽到自己要將他淩遲也是咬牙準備承受。
可居然一提及那位聽雨軒的花魁姑娘,就產生的動搖之心。
更難得的是居然戰勝了自身的恐懼也要回嘴,固執認為那花魁與顧瑾炎毫無關係。
隨即,顧瑾炎又深以為意的點了點頭。
也難怪他如此,即便是他這位花中聖手,見了那位蘇九兒,亦是不可自拔,情不自禁的想要親近。
她那般翩若驚鴻,芳澤無加,鉛華弗禦的身姿一旦印入男人的心扉之中,便再也難以揮之而去。
會讓這小子如此沉淪,也是情理之中。
少年嘛,天真的內心總是對那些遙不可及不可實現的幻想抱有異常的期待。
總是認為自己與常人不同,可成為那位特殊的幸運兒。
而顧瑾炎,卻是最喜歡打破他人的這種期待了。
他眼中笑意更濃,濃得詭異。
手中刃鋒陡然一轉,斜斜刺下,用力抵住顧問尋的要害位置。
他無不惡意的咧嘴笑道:“你說我這一刀子下去,你還有臉去聽雨軒見那位蘇九兒姑娘嗎?”
顧問尋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堵得自己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如同瀕死的魚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顫聲道:“不要!不要!我說!我說!不要這麼對我!”
身為看客的旁人們背脊直犯涼意,下意識的夾緊雙腿,隻覺顧瑾炎好生可怕,因為他總是能輕易看透一個人的弱點所在。
顧瑾炎嗬嗬一笑,手中匕首終究還是沒有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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