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的肉身強悍程度更上一層樓,這光芒雖然極淡,淡到即便身處這尚未點燈的黑暗屋內也絲毫不顯眼。
如果他握住霜葉的手,稍微施加些許元力,便可破開這單薄的青光。
但不要忘了,這霜葉是上品玄器,即便沒有元力覆蓋,其鋒利程度也是極為恐怖的。
況且他如今緊緊隻吸收了那一縷龍鱗光線。
而那環繞在鱗片周圍的光線又何止成百上千!
若是他有足夠的能力,全部將起吸收,那他的肉身實力會精進到何種地步!
想到這裡,陵天蘇的呼吸不由急促幾分。
不由又深感後悔,後悔自己回夢之時,沒有多撿一些龍鱗。
不過這種事情也不能強求,畢竟當時自己處於一種懵懂的狀態,接下這一枚龍鱗都不過是下意識的行為。
不過想起那四隻星宿神獸,陵天蘇陷入微微的惆悵。
他對那諸神台上的眾神可謂是沒有一絲好感。
兩軍交戰之際,不顧這黎明蒼生,居然愚蠢到在抵抗冥族大軍的時候忙著內鬥,還依靠著四大神獸來抵禦敵軍。
若不是無祁邪及時出現,解決亂局,那四隻神獸的性命岌岌可危。
雖然後來,無祁邪死了……
而四隻神獸們也重新托著諸神台,回歸星辰。
如今十萬年歲月過去,也不知那神獸是否依然長存。
應該是仍舊存活的吧……陵天蘇想著。
雖說在這人間,生老病死是這世間亙古不變的定律。
即便是一個國家,再長久,也有滅亡的那一天,即便是長壽的烏龜,也有生命終結的一天。
任何事物和生物,都有窮儘之刻。
但虛無神界卻不同,虛無神界自虛空中誕生,如同一個永恒聖殿一般的存在。
其中生命仿佛永無止境,而那四隻神獸,則是出自於虛無神界。
若不出他的意外,此時此刻,正有著無數他們人間修行者看不到的天空蒼穹之上,生存著無數他們難以想象的強者。
若是可以,他想繼承這無祁邪的這份傳承,替他看看他未曾看遍的人間山河。
到那時,他也十分想去看看,那九重天闕之上的虛無神界,那裡又是怎樣的一段風景呢?
……………
清晨,淡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的一角射入室內。
陵天蘇冥想一夜,用手擋著那絲光亮,睜開藍色的雙眼,腦內不曾有大夢初醒的混沌,隻有一片清醒。
他的衣物未換,穿上長靴便推門而出。
隔著幽長的長廊,陵天蘇眼眸微眯,他看見葉離卿的窗台之上。
那枚珠釵依舊靜靜的擺放在那裡,承受了一夜的風寒。
看來是一夜未歸。
葉王府內,即便是下人,也十分訓練有素,手腳乾淨。
主人小姐窗前的東西,莫說是靜放一夜,怕是靜放一兩年,也無人敢去觸碰吧。
因此陵天蘇也不擔心那枚珠釵會被下人們順走。
天已亮,卻是該好好盤算盤算顧然私自歸京一案該如何處理了。
雖然說他與顧瑾炎有些交情,對於他的姐姐這一行為雖然也能夠理解,他在陛下麵前說她情有可原,但那也是故意為之。
如若他站在天子的角度去行事,雖然心知顧然沒有不敬之心。
但她畢竟疏於軍事,怠慢了肩上的重任,唯有嚴懲,才是正確的做法。
若是不以儆效尤,難以鎮住民心,如若有了她這一先例。
那不就代表著,任何一位邊疆上的大晉將士都可隨意輕逃戰場?
她這一行為,與逃兵又有何異?
於情可諒,於理卻是不容的。
國家之所以能夠做到長久的繁榮昌盛與穩固,那都是由一種鐵一般的製度來製衡著。
但若是這個製度被打破,不正如同一個堅固的鐵桶被一突出的茅針捅出細微的小孔,雖然短暫的時間裡看不出鐵桶內所乘放的水有何種問題。
但隨著日積月累,那看似堅不可摧的鐵桶,其中清水便會慢慢流失。
而流失的過程中,也無法保證那外界的種種因素是否會借著那一點小孔而最為摧毀鐵桶的攻擊點。
所以陵天蘇昨日所說的直接放人,他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顧然絕非什麼窮凶極惡之人,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是顧家家主顧享之女。
若是殺死,且不說過不了顧家那關,即便是麵對顧瑾炎,也說不過去。
再說了,讓他殺死一個一心想要儘孝道的女子,他也下不去手啊。
那麼唯有中和的一種辦法,那便是懲罰。
但偏偏正是這懲罰是最難掌控的一點,孰輕孰重須得自己謹而慎之的再三掂量,更不可存私心。
陵天蘇揉了揉額角,有些頭疼,這羅生門…還真是給他留下了一個難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