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著樓台看著這漫天飛雪,其下方則是一座看不到儘頭的永安城被飛雪所鋪蓋。
盛名已久的永安城裹上白妝的景象,真是每年都看不厭煩。
身後為這位陛下溫酒的老太監隨即恭敬答道:“不錯,那小子看起來本是要來見陛下的,隻是見了一位街頭為人寫家書的盲眼書生,多待了一會,不知說了些什麼,就往顧家方向走去了。”
天子喃喃道:“不知說了什麼……也罷,這小子素來是想一出是一出,隨他去吧。
隻是希望他能夠衡量事情輕重,早日把顧然這個棘手的事給辦得妥善了,莫要再惹出其他時段,最近的趙家看似平靜,實際上暗處裡的蠢蠢欲動真當朕看不見嗎。”
老太監雖然跟隨天子多年,但也不敢對於趙家的事妄下評論,隻得苦笑不語。
天子歎了一口氣道:“朕那大皇兒如何了,傷得重不重?”
“世子殿下似乎心中有火,下手並未留情,大皇子殿下傷勢頗重,至今都下不了床。”
天子皺了皺眉,道:“朕不是派了梁複親自為他診治嗎?這小子真是越發的不中用了,如此嬌氣,日後如何能夠成就大事。梁複對於他的傷勢怎麼說?”
天子語氣雖然嚴厲,但關心之意仍舊難以掩飾。
“梁複大人說大皇子殿下傷勢雖重,但好在沒有傷及根本,好好將養著便無大礙了,隻是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大皇子殿下雖然行為跋扈,但終究是皇子,皇家子孫,陛下雖然與葉家深交已久,十分喜愛世子殿下,但這寵愛過頭便會導致其他皇子的妒忌。
大皇子殿下雖然主動招惹世子殿下,此舉固然不對,但也情有可原,二人比試也是大皇子心有不甘,可世子殿下仗著陛下的寬容,就對大皇子下如此重手,老奴聽演練場的侍衛說,那世子殿下更是猖狂無比的用腳踩著大皇子,如此一來,皇家威嚴何在。”
天子嗬嗬一笑,隻是這笑容有些陰沉。
他緩緩轉身,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視這位跟隨自己多年的老太監,眼底卻是看不出任何情緒:“朕倒是不知道,你何時開始如此為大皇子說話了。”
老太監心中一驚,頭也跟著嗡嗡的響起來,後背如同返潮一般泛出層層冷汗。
他撲通一聲毫不猶豫的跪在地上,額頭緊貼地麵,顫聲道:“陛下贖罪!老奴多嘴了!”
說實在的,他真心覺得冤枉的緊,他跟隨陛下多年,他是宮中老人,可謂是一步步看著陛下從小成長至今的。
他深知陛下不喜趙家人,他自是不會故意為趙家說什麼好話。
隻是大皇子那日的模樣甚是淒慘了一些,連他這老奴都有些看不過去。
他是侍奉君王的老太監,一生自是為皇家而生。
倒也不是有心偏袒那方,隻是實在看不過去外姓子孫如此放肆將皇子長子傷得如此之重罷了。
“也是,很少見你如此多嘴,如今卻會為了朕那不成器的大皇子來多嘴,可見你也覺得那葉陵小兒做得過了些。”
天子眼中的陰沉之色淡去不少,右手虛抬,示意他起身。
老太監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立在一旁不敢說話。
天子自行倒了一杯溫酒,卻不急著飲下,嘴角帶著一縷嘲弄笑意:“過了?那葉陵做得是真的過了嗎?可是朕怎麼覺得他做得一點也不過分。”
老太監神色訕訕,不敢再胡亂接話。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君心難測,誰能知道一個帝王的真正心思。
“你自己也說了,是那大皇子主動招惹的葉陵,而你也知道,朕安排葉陵與?c兒一起學習,他們之間自然關係也是十分要好,你還知道,朕那最疼愛的公主是為誰所毀!”
說到這裡,天子麵上出現了老太監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猙獰之色。
“是朕的好皇兒!?c兒的好哥哥!他身為兄長,竟然對自己的妹妹包藏禍心,這件醜聞自立國一來,從未出現過,卻在朕繼位年間發生了!
朕生的好兒子!如此為皇家臉麵蒙羞!還談何皇家威嚴何在。他就仗著自己是皇後的獨子,有趙家撐腰,便以為自己闖下再大的禍端也不會受到多大的懲罰,而後又主動招惹葉陵。
你說他心懷妒忌,情有可原?可為何朕這麼多的皇兒當中,都心懷妒忌卻無一人敢去主動招惹葉陵,而他卻敢!
葉陵將他重傷,並未留情,就連你也知道葉陵心中有火,那麼他這又是火從何來!孫損,你不會不知道吧?”
孫損自然是老太監的名字,他的臉色變得難看又驚懼,因為他知道是為何。
(ps:晚上還有一更,收藏蹭蹭在漲了,訂閱也有所增,再度感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