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瑾炎臉色一變,早有準備,欺身而上,動作十分輕柔的將姐姐扶住,但臉色卻是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一般。
方才他如何看不出姐姐腿上的異樣。
他伸手便朝著顧然的膝蓋摸索而去。
隔著衣衫,果真不出意料的摸到一顆兩指粗的金屬鋼釘。
竟是深深的將她膝蓋釘死!
他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不用去摸另一隻膝蓋,他也明白另一邊也是如此。
陵天蘇狹長的眼眸危險的眯起,目光不善的看著出口處的夏運秋。
冷聲道:“陛下何時說過可以讓你對她動如此酷刑的!”
夏運秋臉皮抽了抽,卻不是因為陵天蘇的這句質問,而是因為他竟然還私自解開顧然身上的鎖鏈。
何其大膽!
他沉聲道:“陛下也沒說過,不能動刑,既然沒說過,那便是默認。倒是夏某很好奇世子的所作所為,你私自為重犯鬆開枷鎖是何意圖?”
“私自?你這一詞用得可不妥當,本世子強調過你很多遍,如今的主審官是本世子,這是當今陛下和羅生門門主雙方皆為認可的,如何對待顧然,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顧少,我們走。”
顧瑾炎點了點頭。
顧然卻搖了搖頭。
夏運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陰惻惻一笑:“你們二位可以離開,但顧然乃是朝廷重犯,想要帶走她,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吧。”
“我重你奶奶個犯!”
顧瑾炎老早就看這家夥不爽了,見他還一口一個朝廷重犯,直接破口大罵。
夏運秋臉色頓時就陰了下來。
“是不是朝廷重犯你說了可不算,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人頭豬腦!
本世子說了,此案件由本世子全權負責,如今你還看不出本世子是何態度嗎?
也成,那我就耐著性子給你這豬腦子解釋解釋,顧然我放走了,私自歸京的事情既往不咎。
你這些日子的酷刑也上夠了,就彆杵在那,陰森森的立著,裝冷傲給誰看。”
“世子的意思,竟是要無罪釋放顧然?”
夏運秋無聲的笑了起來,笑容有些意外,亦有些陰冷。
“人之常情,何罪之有。”陵天蘇絲毫不在意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
“瑾炎,你快帶著葉小弟離開這裡,不能容他這般胡來。”
顧然滿身傷痕,提不起一絲力氣的倒在顧瑾炎懷中,虛弱說道。
“喲,葉少夠可以的啊,短短時間,姐姐都喚你做葉小弟了,那咱們以後可就是親兄弟了。”
顧瑾炎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後背,眼中卻是向姐姐傳出一道異樣的眼色。
顧然微微一愣,不再胡攪蠻纏。
他這弟弟,雖然做事素來不守規章製度,可他行事卻也有著自己的門道。
夏運秋沒有在多說什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拔出鞘中長劍,劍尖斜指地麵。
而劍尖正對著的那片地麵,毫無征兆的卷起了一道微風。
風是無形的,在久經未打掃的厚厚積灰地麵上打出一道圓環氣流。
氣流卷起地上累積已久的厚厚灰塵,裸露出黑石地板。
暗如墨色的平滑黑石,忽的,地上出現一抹淺淺劍痕,劍痕之內,亦留下一道劍氣白霜。
陵天蘇眼眸凝起,方才地上那一抹劍痕的出現也不過是因為夏運秋手中的長劍微微一偏罷了。
而且他還感覺到眼前這位夏運秋竟是如他一般,主修寒霜之氣。
但夏運秋的寒霜之氣似乎更為純粹強大,他就那般沉穩的站在那裡。
可陵天蘇卻感覺得到,他體內似乎蘊藏著一座大雪山,隨時會在他的掌控之下崩塌!
“陵小子,瞧見沒,這就是點燃了體內屬性種子帶來的強大力量,跟你這種依靠玄器這種旁門左道而修習的冰寒之力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溯一幸災樂禍的聲音自九重鳴幻鈴內傳出。
陵天蘇麵上非但沒有絲毫退縮畏懼,眼中戰意凜然。
正如溯一所說,雖然他修煉天賦為上佳之品。
但是至今未能點燃屬性種子,他倒是很想會會點燃了屬性種子的強者究竟會有多強。
“顧少,彆讓你姐姐的雙腳踩在地上,將她抱好。”
陵天蘇自然不會在戰鬥時刻說過多的廢話。
雖然顧瑾炎心中有些不解,但看到他那認真的神情,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一個橫抱就將顧然抱起。
下一刻,顧瑾炎就知道陵天蘇的此舉用意何在了。
腳下,傳來刺骨的寒意,如無數寒針連綿的紮著腳底一般。
不僅如此,那寒意如絲如縷,竟還繼續順著小腿向上蔓延而上。
顧瑾炎臉色一變,視線也落到了夏運秋腳邊的那淺淺一抹白霜劍痕上。
那白霜劍痕看似雖淺,但顧瑾炎卻感覺到自己腳下的這片平靜的大地,已是凍結了整整十尺有餘。
那驚人可怕的寒意竟讓人生出一種寸步難行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