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運秋眼中一狠,厲聲道:“你呢?你明知自己是他們的負擔,又何必苟活於世,若是自己沒有這個勇氣,我大發慈悲的幫幫你可好?”
負於身後的逆寒劍已經興奮的發出刺耳的劍鳴聲。
他急需發泄!
顧然搖了搖頭,道:“怕你是沒有這個本事。”
她的右手,在顧瑾炎負傷的那一刻,就一直藏於身後,動作十分自然。
無一人發現,即便是離她如此之近的夏運秋也不曾發覺。
夏運秋以為她是在逞口舌之快,就在他即將出劍的瞬間,顧然的手動了……
雖說夏運秋能夠越境強殺安魄強者,但被殺者也不過是安魄境界內墊底的存在,而他自己,本就是凝魂境。
但顧然不一樣,她是實打實的安魄境界,且修為極為穩定,即便雙腿失去行走的能力,身受重刑滿是傷痕。
但夏運秋似乎忘了,若真要對較起來,顧瑾炎與陵天蘇身上的傷比她更重,兩個重傷之人尚有一戰之力。
她一個安魄強者,又豈能是一隻毫無反抗之力的綿羊。
她的手自身後揮出,帶出的青色殘影讓顧瑾炎情不自禁的張大的嘴巴。
緊接著,便是腦袋瓜開瓢的聲音響徹在安靜的地牢內。
陵天蘇也驚呆了。
一波三折的發展轉變如此之快!
負在身後的逆寒劍傾斜而出,隻露出一半劍身。
而顧然的手卻是已經落在了他的頭頂之上。
她手中捏著的,卻是青石板磚兒。
正是這板磚將夏運秋的腦袋瓜給生生開瓢兒!
夏運秋眼中的瘋狂冷笑瞬間變成了震驚之色。
鮮血順著他的腦門一路瘋狂往下淌,流入他的眼睛之內,將他眼前的視線染得通紅一片。
透過通紅的世界他看到一雙平靜明亮的眼睛,腦內的識海如同滾水煮沸一般沸騰起來!
他感覺到自己的識海瘋狂的悸動著,他全身的青筋因為痛苦而暴起!
顧然麵無表情的收回手中染血的青石板磚,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動作。
夏運秋生平第一次主動扔下了從不離身的逆寒劍。
他雙手捂著頭上傷口,痛苦的踉蹌倒退兩步,他頭頂上的傷口內猛的噴發出一股細細的白色氣流。
那是他從修行到現在苦苦蘊養的神魂之力,雖然氣流很細,卻是修行者最為重要之物,如今卻是如流水一般的往外泄著。
他痛苦的嘶吼著,渾身因為恐懼而顫抖,一個修行者若是沒了神魂之力,日後修行,必定困難種種。
陵天蘇很是好奇這青石板磚是哪裡來的。
不由夠著脖子朝顧然身後看去,卻見她背後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板磚大小的缺口。
她竟是生生用手從牆麵上扣出了一塊板磚來,厲害厲害。
這地牢的牆壁乃是青岡石打造而成,異常堅固。
如今這般硬生生的砸在那廝頭頂上,想必十分不好受吧。
顧瑾炎更過分,瘋狂的拍手叫好。
顧然將手中的青石板磚隨手扔給顧瑾炎,語氣陡然變得嚴肅起來:“他傷了你的腦袋,你沒用,不能自己找回場子,姐姐就自己做主幫你找回來了。
咱們顧家的人,不能太大方,在彆人手中吃了虧,就得及時討要回來。將板磚收好,留作紀念,牢記這個教訓,記得下次努力親手自己找回場子。”
顧瑾炎歡喜的接過這青石板磚,咧嘴笑得像一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一時之間,就連身上的傷痛都忘得一乾二淨,忙不迭送的點頭道:“是極是極,姐姐的話,瑾炎銘記於心。”
陵天蘇有些傻眼,感情顧家的家教都是這般彪悍的嗎?
顧然又衝著陵天蘇柔柔一笑:“葉小弟,你比瑾炎有用,你的場子就在方才那漂亮的一刀已經找回,姐姐就不多事再幫你補刀了,這家夥承受不起第二擊。”
說完他看了一眼捂頭直挺挺倒下去昏迷不醒的夏運秋,麵上一陣冷笑。
麵對這熟悉的冷笑,顧瑾炎身體狠狠的抖了一抖。
顧然又道:“我也就不問你們之間達成了什麼共識,葉小弟,既然你決定了要放我離開,若是他日陛下怪罪下來,瑾炎,你虛得幫襯一二。”
顧瑾炎笑容燦爛道:“那是自然。”
陵天蘇將手中雙刀歸於鞘中,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道:“行了,這家夥也暈死過去,顧少,你快帶你姐姐趕緊回府療傷吧,你也傷得不輕,我看你姐姐的雙腿有異物,需要儘早將異物取出才是,以免影響日後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