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炎冷笑:“勸?聽二叔的什麼勸?勸我跟二叔一樣來害我姐姐?二叔您的記性不太好,我來幫你回憶回憶,究竟是誰安排顧問尋那小子給我姐姐傳信的,這點您比我還清楚吧?”
“小人的汙蔑之言!你竟天真相信!可笑至極!”
“行了……事實究竟如何如今就不深究了,瑾炎,你所得出的這個結論也不過是顧問尋的片麵之詞罷了,那孩子品行不端是常態,他說的話不可全信。
在沒有足夠證據的情況下,不要隨便亂冤枉人,此事為父會徹查清楚的。不過你方才說事情沒有那麼複雜是何意,你真的去劫獄了嗎?”
一直沒有插嘴他們叔侄之間的爭論的顧享終於幽幽開口,顯然是不想他們再在這個死結上頭爭執不休。
雖然他看似實在為顧二爺說話,但有心人都知道,顧大少雖然抓著顧問尋指證是顧二爺命令的死理,出言咄咄逼人占儘先機。
但終究不過是隻有一個人證罷了,他顧少雖然猖狂,但比起老根深紮的顧二爺,顧大少的底子還是要稍顯稚嫩。
若非要硬拚,恐怕到頭來反而還會傷了自己。
顧瑾炎冷冷一笑,自然是知道老爹的良苦用心。
雖然心中的有些不忿,但總歸還是止了話頭沒有繼續與顧二爺爭鋒相對。
轉而說道:“老爹啊,雖然你兒子我英俊帥氣強大無比,但是啊,去大理寺劫獄這麼酷的事情還是做不來的,兒子雖然荒唐,但是畢竟還是顧家的一員,自然不會以一己之私把咱們的顧家推到風尖浪口之上。
更何況,大理寺現在成天坐鎮這一個夏運秋,那廝變態又可惡!兒子承認,不是那廝的對手,也沒想著這麼快能帶出姐姐。這事啊,還多虧了葉家世子的相助。”
說到最後,顧瑾炎俊朗的眉峰得意高揚,當然這全都是做給他那二叔看的。
葉陵早就說明來意要放出他二姐,而這件事來福也知道,他不可能沒有將這件事稟告二叔。
而二叔卻不見任何動作。
嗬嗬,想來是猜到了夏運秋會為難他們,有他在根本就不牢他操心這份閒心了。
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與葉陵真的能夠將姐姐帶回來。
他低估了葉陵的實力,也低估了他的實力,現在怕是悔得腸子都要青了吧。
“葉家世子?”
顧享眉宇變得深沉起來,捏起一撮胡須沉吟道:“怎麼可能,葉家世子是羅生門門主親自下令審判然兒一案的,他怎會如此輕易的放了然兒,他這這麼做,無疑是同時得罪了羅生門門主與陛下這兩位大人物。”
饒是老謀深算的顧享一時之間也有些看不透這位世子殿下到底要做什麼。
先是出手幫忙火葬三弟,再是釋放然兒。
他真的會這般好心?還是彆有用途?
“怎麼不可能,兒子我與那葉陵可是有八拜之交,同食一碗湯麵之情,在葉陵回歸京城之前,兒子便是與他相識,當時便是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後來春意樓一起打了一場架,兒子更是覺得他是個可交之人,況且我與葉少身份想當,漸漸地也就熟絡起來。
他這般仗義相助不是正常得很,王老,你動作可得利索點,給我姐姐治好傷,還得替本少看看傷,可莫要留下難看的傷疤,晚上為了回報葉少,還得請他吃酒呢。”
影沫的藥雖好,卻也隻能勉強將寒氣割傷導致血流不止的傷口止血,要想加強治療,還是得請王老出手才是。
顧享老手一抖,一根胡須差點給生生掐下來,深沉的表情硬生生的憋成豬肝色。
憋了半響才吐出一口濁氣好生勸慰道:“兒啊,你都傷成這樣了,都留了這麼多血,還想著女人呢,這力氣活忒傷身子了,爹心疼,要不你先在家養好身子再說?”
顧二爺絲毫不掩飾眼中的諷刺,養兒子養到這個地步。
即便他這家主做得有多成功,此時看來依舊像個小醜一般可笑。
顧瑾炎如今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性子還真是多虧了他這個做父親的。
如此想來真是要感謝他養出這麼個隻會吃喝玩樂的混賬兒子,這才讓他的機會更大一分。
顧瑾炎“呸”了一聲,一口吐沫毫不客氣的吐在他那苦口婆心的老頭子腳邊。
斜眼冷笑道:“老爹,你這可就沒意思了,什麼叫在家休養,我都答應了人家,更何況葉少都幫咱們解決了這麼棘手的麻煩事,咱們還惦記著身上這點血留不留的多?
流血是小,失信為大!兒子雖然不堪了些,但老爹你什麼時候見到兒子失信於人過?到時候說出去,彆人還以為我顧瑾炎摳門,請不起一頓花酒了,這讓我顏麵何存,臉都沒了,還養什麼傷!”
說到最後,顧瑾炎一副很不能被人理解的氣憤模樣,抬手便去呼拉頭頂上的藥粉沫,將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又帶出縷縷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