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許是陛下在背後施壓了,不然這大皇子不會如此自覺得突然。
畢竟對於陛下來說,皇家子孫,理應要準守自己的賭約。
伸手正欲接過這把劍,哪曾想那名黃侍女子卻也是在偷偷打量著他身上的傷勢,秀眉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見他伸手接劍,她毫不猶豫將捧劍的雙手一縮,讓陵天蘇接了一個空。
一隻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陵天蘇麵上也不見任何尷尬的神色,平靜的看著她。
駱輕衣低眉說道:“世子殿下身上傷口甚多,不宜拔劍,拔劍的動作會震裂傷口,屬下幫您把劍放好。”
陵天蘇卻擺了擺手道:“不必了,這劍你若喜歡你便拿去吧。”
駱輕衣一怔,不解的看著陵天蘇,問道:“世子可知這是‘承影劍’?此乃十大古劍之一,絕對是名劍中的珍品。”
陵天蘇絲毫不以為意,他雖有練劍的心思。
但如今在刀道一途,他尚未穩足,還未到觸及劍道的最佳時機。
雖說那是名劍,可當他認識了赫連以後,他便決定,日後練劍他便以最為普通的鐵劍上手。
而這承影劍,放著也是放著,不如贈予府中的人。
“說送你便是送你了,名劍便名劍吧,彆再婆婆媽媽的了,身上疼著呢,你且先幫我把斷了的骨頭接好,晚上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這麼塌陷下去一塊太難看了。”
駱輕衣本就是個性子灑脫之人,見世子殿下似乎真的沒有將這把贏來的承影劍放在心上,便欣然接受。
但如今她的主要任務是為世子殿下治療傷勢。
原本小心翼翼捧著的承影劍如今成了自己的東西倒也不必這麼謹慎對待了。
雙手改成單手握劍,然後隨手將她方才口中還說這珍品之劍就這般隨意扔在地上。
看著陵天蘇道:“既然世子殿下時間緊,那就還請殿下配合些屬下。嗯……還請殿下先將上身衣物解了。”
陵天蘇先是有些錯愕這黃侍女子前後對待承影劍的巨大差彆。
暗道這女子倒也是個妙人,下一刻她話中內容卻是讓他的臉有些泛黑。
“接骨不需要脫衣服,就這麼接吧。”
駱輕衣秀氣的眉毛微微一皺,對待陵天蘇的態度似乎也隨著地上那把承影劍而一起轉變。
她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如今屬下是醫者,殿下是從醫者,理應遵從屬下的一切治療要求,殿下肋骨凹陷的深度不同尋常,隔著衣衫屬下難保不會出現紕漏,若是殿下覺得不好意思,屬下可以將雙眼蒙上。”
態度轉變之快不禁讓陵天蘇有些傻眼,本以為是隻溫順的小綿羊,沒想到卻是一個固執的死頑固。
“行了,那我自己接骨,你把傷藥留下。”
駱輕衣覺得這個世子殿下簡直就是摔斷了腿卻十分不聽話諱醫的小孩子,對待這種小孩子她一向是很有辦法的。
“脫!”駱輕衣語氣淡淡卻不容置疑。
陵天蘇怒極反笑,這女子好生猖狂,也罷,她都不避諱我慫什麼!
他下了床榻,雙手衝她一展,目光平靜的看著她,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駱輕衣皺了皺眉,不解道:“世子殿下這是何意?”
陵天蘇懶懶的道:“你幫本世子脫。”
真當本世子是泥捏的,得寸進尺,我也會!
誰知,非但沒有唬走她,她竟然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上前兩步,十指靈活的就解下了他身上衣衫。
且在褪下衣衫之時動作無比輕柔,竟沒有碰到一處身上的傷口。
陵天蘇:“……”
駱輕衣麵色如常,蹲下身子雙手撫上他腹部的深紫色傷痕以及偏上一寸深深凹陷的斷裂肋骨。
在那雙冰涼的手指覆上的瞬間,受傷的部位本就敏感,渾身肌肉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
然而耳邊卻傳來駱輕衣冷靜的分析道:“傷口處的寒意頗重,夏運秋這一拳沒有收力,至少動用了八成力量,那一拳極重,應該是在近距離直中腹部。
而被震裂的肋骨應該是在餘力下震得凹陷的,想必當時世子殿下腹部凹陷的深度是極為恐怖的,比肋骨更甚!
不過在歸來的這段時間裡,世子殿下應是調動了元力來恢複腹部的凹陷,腹部沒有骨頭,恢複起來比較輕鬆,但肋骨處卻不一樣了……”
說道這裡,駱輕衣語氣微微一頓,然後不解低聲自語道:“可是不對啊,殿下既然能夠以柔軟的腹部承受住夏運秋的八成力度打出的一拳,為何肋骨出的骨骼卻會斷得如此嚇人?”
駱輕衣似乎一進入醫者身份就陷入了某種無法自拔的狀態,說著說著便更過分的雙手順著往上摸去。
陵天蘇臉色無比怪異,他竟生出一種被女流氓占便宜的感覺。
心中想道,難不成黃侍中的人個個都是這樣的奇葩嗎?
想到這裡,陵天蘇不由對爺爺派她來的這個決定感到深深慶幸。
如若不然,來的是個男子或是糟老頭子,也是這般半蹲在地上神情癡癡專注的撫摸著他。
他敢保證,他絕對會比方才強忍著惡心吃下那根碑竹的鳳凰靈體還要崩潰。
(ps:晚上還有一更。)